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診斷出是過敏,開了一些藥水讓程渺去打點滴。
前面這些環(huán)節(jié)還算是順利,就是到扎針的時候,程渺遭了不少的罪。
她的血管不好找,偏偏給她扎針的還是個新手,一只手背都戳青了還是沒能戳對位置,后來換了個護士換了只手,程渺的苦難總算是結(jié)束了。
去碼頭之前他們已經(jīng)吃過飯了,這會兒隨著藥效漸漸發(fā)作,程渺的眼皮開始打架,控制不住的腦袋一點一點,幾次都被易桁及時接住。
“困了?”
程渺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幾點了?”
“八點半,你打完怎么也要十點,今晚不回去了?!?p> “不行!”程渺拒絕的很干脆。
易桁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了程渺的背上,他的外套很大,大到可以將程渺完全包裹起來。
“十點以后還有輪渡嗎?”
“……”程渺自覺就泄了氣,是啊,她差點忘了,她家和這里還隔著一片海呢,她也游不回去。
“酒店我訂好了?!?p> 程渺捂住驀地抓緊了裙子那綿軟的布料,眼睛睜大,瞌睡蟲趕走了大半,“不用,五點就有輪渡了?!?p> 易桁一見程渺這正經(jīng)的模樣,他打趣的話適時的咽了回去,放低音調(diào):“所以我們睡哪?醫(yī)院?”
“不是我們,是你,你愛睡哪睡哪,我才不跟你一起!”說完,程渺的腦袋垂的更低了,隨即縮進易桁的大外套中,遮住了那一臉的羞澀,這樣好多了。
“你誤會我了,我訂的是套房,兩個房間!”
程渺閉眼,側(cè)頭靠在椅背里。
許久,沒有聽見聲音,易桁小心翼翼走過另一側(cè),才發(fā)現(xiàn)程渺睡著了,他放輕動作坐在程渺的身邊,輕緩的將她的腦袋放到了肩膀上,視如珍寶般給她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坐姿。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易桁內(nèi)心的某一個角落,奇癢無比,腦子里對她想做的事情有一萬件,真正做的不過是替她整理衣服,細(xì)心的呵護她。
三袋藥水打完了,程渺脖頸處的疹子消失了一些,而她還在睡,看來是真的累了。
時間已近十一點,輸液大廳的人越來越少,易桁一邊幫忙按著程渺手背上的針眼,一邊在糾結(jié)著要不要叫醒她?
但是她醒了之后呢?難不成就陪程渺在這里坐上一夜?他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他擔(dān)心程渺的身體吃不消。
糾結(jié)再三,易桁松開程渺的手,見不回血了,這才緩緩的蹲在程渺的面前,將程渺放到了背上,她的手垂在她的脖頸處,耳邊是她輕緩的呼吸聲。
沒走出急診大廳,易桁就撞見了一個面熟的人,他們不過見過一面而已,但這張臉讓易桁深深的記住了。
喻爾伽,他的情敵。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渺渺嗎?她怎么了?”
“噓,睡著了,小點聲?!?p> 喻爾伽不滿易桁背著程渺,他走到易桁的身后企圖奪過程渺,可這哪是他想做就能做成的事情。
易桁身手利落的將身體一轉(zhuǎn),面對喻爾伽,眉眼間多了絲絲戾氣,周身籠罩著低氣壓。
如果不是程渺還在他的背上,他對喻爾伽先前的無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易桁,把程渺給我,我不放心你?!?p> 天大的笑話!
易桁視線閃過一抹嗜血的紅,“嗬!你不放心我?那我就放心你了?程渺是我女朋友,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搶?一個落井下石的背叛者嗎?”
“渺渺是你女朋友?怎么可能,你別做夢了?!?p> “該醒醒的人是你。”
忽的,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嚶嚀,易桁側(cè)頭,雙唇不經(jīng)意間擦過程渺的側(cè)臉。
程渺睡的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沒注意到。
“醒了?我吵醒你了?”
“沒有,你放我下來,我腿有點麻?!?p> 易桁按照程渺要求的,放下程渺,一只手撐住了她。
“喻爾伽?你怎么在這?”程渺敲了敲腦袋,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奈何身邊那個人的氣息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實。
“程渺,易桁說你是她女朋友?他肯定是瞎……”
“是。”程渺打斷喻爾伽的話,打了一個哈欠之后,繼續(xù)說:“易桁是我男朋友,現(xiàn)在正式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易桁?!倍螅堂斓氖肿匀欢坏呐噬狭艘缀鄣氖直?,那得體的微笑讓窗外的月光黯然失色。
喻爾伽很明顯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他難以置信,還沒半個月的時間,程渺就和易桁在一起了。
而她在兩年里拒絕了他十幾次。
“那……好吧,你怎么在醫(yī)院?”
處變不驚的程渺平淡的說道:“今天吃的東西亂了,過敏了,他陪我來醫(yī)院,你呢?”
“我來看望一個朋友?!?p> 程渺抿唇,點了點頭,“那,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我好困,想回去睡覺了?!?p> 然后,程渺小鳥依人的依偎在易桁的身邊,漸行漸遠(yuǎn)。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程渺才松開易桁,這一段路燈昏黃,程渺垂眸走在易桁的前面,步伐總是調(diào)整不好,幾次兩腳放到一起,險些摔倒。
而易桁一直只是在她身邊保護著她,程渺很慶幸易桁沒有講話。
“你是拿我當(dāng)擋箭牌的吧?”
“???”心虛的程渺險些摔了個大跟頭,好在被易桁一把抓住了手。
他的掌心溫?zé)?,卻燙的程渺立即將手拿開。
“我知道喻爾伽對你有意思。”
“……”程渺的手緊張捏住了衣服下擺,她沒想到,易桁會說這些。
“但是,我當(dāng)真了,話是你說的沒錯,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這話從你嘴巴里說出來,你就要負(fù)責(zé)。”
程渺腦袋暈暈乎乎的,一時間沒懂易桁的這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磕阍谡f什么?”
易桁一步上前緊緊握住程渺的手,放在掌心不愿放開。
“你說我是你男朋友,那我就是?!?p> 程渺輕咳兩聲,試圖將腦袋轉(zhuǎn)向別的方向。
“你……易桁你這是強盜邏輯。”
“強盜也好,土匪也好,只要是你男朋友,是什么都好。”
“哈哈哈……”
“你笑什么?程渺你是不是在偷偷開心?”
程渺想甩開易桁,可易桁抓的太緊。
于是,滿天繁星下,皓月星辰中,女孩拉著男孩在瘋狂的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