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抱著喬冰夏坐在椅子上:“閨女,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放心大膽地給干娘說,干娘抽他!”
說完之后,還不忘轉(zhuǎn)過頭向李致遠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回過頭神情慈愛地看著懷里的女孩。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盈盈。
喬冰夏噘著小嘴:“不是的,遠哥哥想去干爹那里,讓我陪他去,干娘,你說說,我去嗎?”
李夫人聽了,又轉(zhuǎn)過臉向李致遠沉聲說道:“李致遠,你是不是皮癢了,想挨抽,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準胡鬧,不準胡鬧,你倒好,如今居然敢支使起你妹妹來了,嗯!”
李致遠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絕對不是!
問都不問一聲,就這樣粗暴地做了判斷,把一切的根源都加在他身上。
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眼前那只有九歲的臭丫頭干的好事!
喬冰夏不敢把責(zé)任都扛在李致遠身上,連忙輕輕拍了拍李夫人的臉:“干娘,其實我也想去,我已經(jīng)三年沒看見干爹了,怪想他的,你不知道,我昨晚都夢見他了,他還責(zé)怪我不去陪他,干娘!干娘!”
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搖著李夫人撒起嬌來。
李夫人對這乖巧貼心的干閨女是有求必應(yīng),但這件事情關(guān)系重大,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過,語氣溫柔了許多,怕嚇著她:“乖孩子,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你年紀還小,路上也不安全,那么遠的路,干娘才舍不得讓你去受罪的,你如果真的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就去臨近幾個縣逛逛,解解饞,要不,干娘陪你去,好不好?”
喬冰夏撅著小嘴,搖著小腦袋瓜子:“不嘛,不嘛,我已經(jīng)跟著師傅學(xué)了三年了,早就應(yīng)該學(xué)會獨立自主,而且,師傅也說了,讓我們出去歷練歷練,周圍幾個縣這么近,還有家丁護衛(wèi)跟著,怎么歷練,我就想著,可以跟遠哥哥還有我三哥哥一起去看看干爹,干娘,難道你不想我干爹嗎?”
聽見喬冰夏提及男人,李夫人的神色有些凄苦。
誰不想和男人雙宿雙飛,一輩子形影不離。
可是,男人有男人的抱負,她也有她的責(zé)任。
兩個人注定不能像大多數(shù)夫妻那樣舉案齊眉。
他們的見面已經(jīng)是三年前了,也不知道他身體怎么樣了,傷口還痛不痛?······
喬冰夏見李夫人的臉色有些松動,繼續(xù)游說著:“要不,干娘,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干爹,好不好?”
李夫人眸光一暗,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涌起復(fù)雜的苦澀:“干娘可沒你們這樣自由,干娘這一輩子是不可能輕易離開京城的,明白嗎?”
喬冰夏閃著一雙不惑的眸子,被李夫人的話嚇了一跳:“為什么?沒有人綁著你呀?”
李致遠深知此事的隱秘,連忙輕輕拍了拍喬冰夏的腦袋:“行了,別纏著我娘了,快點下來?!?p> “哦?!眴瘫墓怨缘貜睦罘蛉舜笸壬吓懒讼聛?,沒再問為什么。
只是一雙眸子滿滿都是疑惑不解和擔(dān)心,看著讓人心疼。
李夫人看了看眼前兩個不大的人兒回過神來,將心里的洶涌澎湃按捺了下去,柔聲說道:“行了,你們想去就去吧,回頭我安排幾個人跟著,應(yīng)該沒什么事。”
李致遠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答道:“是,孩兒也是這樣想的,我會給爹寫一封信,讓他派人來接我們!娘,你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長大了,知道分寸,不會讓你擔(dān)心的,也會保護好妹妹的,放心吧?!?p> 李夫人聽見兒子這樣說,滿意地點著頭,故作輕描淡寫的樣子:“我知道你已經(jīng)長大了,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主見,娘很欣慰,放心吧,娘沒事,這點小事娘還承受得起,你把喬妹妹送回去吧?一會兒她娘該擔(dān)心了!”
李致遠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牽著一步三回頭面含愧疚的喬冰夏告別了她,回喬家去了。
兩個人騎著兩匹馬在路上慢悠悠的走著。
路上,喬冰夏還是想不明白,忍不住把棗紅馬靠近了李致遠,小聲說話:“師兄,為什么干娘不能離開京城?我知道,她其實很想干爹的,好幾次都拿著干爹的信發(fā)呆,可為什么卻要忍著,好幾年都不去見他?”
李致遠輕輕摸了摸她小腦袋,微微嘆了口氣:“我爹是鎮(zhèn)國大將軍,我娘曾經(jīng)也是一個巾幗英雄,可誰叫我爹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只要他一天沒解甲歸田,娘就只能在這里住著?!?p> 喬冰夏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眼眶微紅:“我知道了,包括你哥,你娘,還有你,哪怕明明有勇有謀,也只能藏著掖著,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那位,對嗎?”
這就是古代君王最要命的一點,為了鞏固手里的權(quán)利,必須犧牲某些人的能力。
李致遠輕輕拍了拍她腦袋,低聲說道:“這事知道就可以了,以后不準再說出來,明白嗎?任何人都不行,聽話!”
喬冰夏異常乖巧地點著頭答應(yīng)了。
看見不遠處的喬家大門,喬冰夏向李致遠說道:“師兄,回去吧,我已經(jīng)到家了,你趕緊回去陪陪干娘,都怪我不應(yīng)該提及此事,干娘這時候心里肯定很難受,本來想陪她來著,可我想,事情是我引起的,她看見我會更難受,等明天我再過去陪她?!?p> 李致遠眼里有了一絲笑意,親娘沒白疼這臭丫頭,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透。
“嗯,你回去就安安心心等著,我安排好了,就通知你,不準再惹事,知道嗎?”
喬冰夏還沒來得及說話,喬家門口就走出來一婦人,看見喬冰夏和李致遠就笑出了聲:“冰兒,怎么不把致遠請進來,在外面站著像什么話,不懂事!”
看著這對金童玉女,喬三太太臉上就開了花。
兩個人都是彩衣錦繡,男的玄墨,女的月白,配金玉富貴裝飾,又生得男俊女翹各有千秋,看著就讓人歡喜。
“娘,你怎么出來了?”喬冰夏連忙迎了上去。
李致遠則彎腰鞠禮:“伯母好!”
喬三太太輕輕拍了拍喬冰夏的小手背,含笑說道:“我正要出門尋你,你就回來了,沒惹事吧?”
喬冰夏有些心虛,看了李致遠一眼:“娘,我知道回來,尋我做甚?”
她是沒惹事,一般惹的都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