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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俠客傳

第三回 正邪交鋒逢生死劫,忠奸難辨隱是非心(2)

太平俠客傳 終南野老 7152 2025-03-02 23:57:07

  “洪師兄,血跡到這里就消失了,你看這天也亮了,大師兄和那小鬼到底哪去了,我們要不要回去啊,一會兒要挨師父訓了?!绷謳煹艿?。

  洪師兄寬慰道:“不要慌,大師兄武功高強,定能打贏,但那小鬼武功卻也不弱,可能需多費些功夫,晚些回去師父自然也能理解。至于大師兄收拾完那小鬼后,不等我們先回去了,那是不可能的,大師兄為人正派,最是關愛眾師兄弟,不可能不管我們就先行返回了。相反,若是我們在大師兄之前回去,師父定然責問我們?yōu)楹尾煌髱熜忠黄饘?。再等等吧,興許馬上就回來了呢。”

  “是啊,洪師兄說的對?!逼渌麕孜粠熜值芨胶偷?。

  林師弟聽了洪師兄及其他幾位師兄弟的話,心中稍安,但仍有些忐忑不安,不時地望向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線索。天邊的朝霞漸漸染紅了半邊天,山間的霧氣也開始慢慢散去,露出蜿蜒的小徑和遠處的山巒。

  洪師兄見林師弟還是有些坐立不安,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林師弟,你和幾個年輕的師弟先歇息一下,我們再仔細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隨即對幾個年紀稍大的師兄弟喊道:“我們分頭找找?!闭f完,便沿著血跡消失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來。

  林師弟點了點頭,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心中卻忍不住胡思亂想。大師兄和那小鬼到底去了哪里?他們此刻是否還在交手?大師兄會不會受傷?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幾位師兄弟仔細查看著四周的草叢和樹木,突然,洪師兄的目光落在了一片被踩倒的草叢上。那里的草叢似乎被重物壓過,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痕跡。他心中一動,順著痕跡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那痕跡一直延伸到了一片密林之中?!氨娢粠熜謳煹埽銈冞^來!”洪師兄大聲喊道。

  眾師兄弟聽到聲音,全都跑了過來,問道:“洪師兄,怎么了?”洪師兄指著那片密林,說道:“你們看這草叢,像是被人踩過,說不定大師兄和那小鬼就在里面?!?p>  幾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密林,沿著痕跡一路前行,行不多路,只見在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無心正盤腿而坐,閉目調(diào)息。

  幾個年輕的師弟剛想大聲喊出大師兄的名字,就被幾個年長的師兄攔住了。師兄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打擾大師兄調(diào)息。幾人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大師兄醒來。

  過了片刻,無心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師弟們都站在一旁,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來了,辛苦你們了?!?p>  “怎么樣了,大師兄,那小鬼呢?”眾人齊聲問道。

  “這個等回去再說吧,這么久了,師父該擔心了?!闭f罷,無心站起身,帶著大家一同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金府地牢中,昏暗的燈光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息。墻壁上掛著的火把發(fā)出噼啪的聲響,偶爾有火星濺落在地上,卻瞬間熄滅。地牢深處傳來一陣陣低沉的回響,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和陰謀。

  程有為被吊在受刑架上,身上盡是血痕,他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露出的肌膚上縱橫交錯著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鮮血從傷口中滲出,沿著身體滴落在地上,發(fā)出細微的“滴答”聲。他的頭發(fā)凌亂地垂在額前,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即便如此,仍能看到他那雙眼睛。那雙眼睛里滿是痛苦,卻也透著一股不屈的倔強,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絕不向命運低頭的決心。

  周圍的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讓人不禁感到一陣陣窒息。四周是一片死寂,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粗重的喘息,那是施刑者發(fā)出的。他們手持皮鞭,站在一旁,目光冰冷地盯著程有為,似乎在等待著他發(fā)出求饒的聲音。然而,程有為的嘴唇緊緊地抿著,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偶爾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微微顫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不知過了多久,施刑者終于失去了耐心。其中一人走上前,用力扯下程有為頭上的亂發(fā),露出他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他冷笑著說道:“程有為,你是知道的,老爺最不能容忍背叛,你為什么要背叛老爺?為什么要偷解藥?解藥到底給誰了?是不是給那小鬼去救那蒙面人了?快說!”

  程有為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艱難地抬起頭,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你們過來,靠…靠近點。”兩個施刑者聞言走了過去,“再…再靠近點?!彼麄兝^續(xù)靠近,直到貼近程有為?!芭?!”程有為一口鮮血吐了過去,吐得他們滿臉都是?!翱次也淮蛩滥?!”施刑者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手中的皮鞭再次揚起。

  “等等!”金威走了過來,氣憤地望著那兩個施刑者,而后給了他們一人一耳光,厲聲罵道:“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敢這樣打我的徒弟?”

  “……”其中一個施刑者欲言又止,另一個施刑者拉住了他。金威再次瞪了他們一眼,喝道:“還不快滾!”

  “是是是,我們滾。”二人說罷,逃也似的跑來了。

  程有為看師父阻止別人對自己施刑,料想定是那兩人自作主張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并不是師父的意思。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安慰,原本因疼痛而緊繃的神經(jīng)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抬起頭,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向師父,強忍疼痛地說道:“師…師父,你相…信弟子是…無辜的了?”

  金威并不接他的話,用手輕撫他的傷口,柔聲說道:“有為啊,你入伏虎門有多長時間了?”

  程有為道:“師父,已經(jīng)有五…五年了。五年前,弟子父母在…在家被人殺害,是您收留了,在路邊…乞討的我,還…還收我為徒,傳我武藝,師父的大恩大德,弟子永…永記在心,九…死難報!”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為師真的對你很失望啊!”

  “師父,金師弟他…他為非作歹,弟子放走黃氏母女也是…也是為了給師弟減…減輕罪孽,至于偷解藥之事,弟子更是冤…冤枉,望師父明…明察!”

  “哼……哼……”金威輕聲冷笑,帶有一絲憤怒,他拍了拍手,像是下達了什么指令,片刻后,幾個家丁抬著兩具尸體進來。

  金威朝程有為說道:“你看看,這兩個怎么死的?死了多久?”

  程有為不明白,為什么師父不再追問他是否背叛了自己,也不解開縛住他的繩子,將他放下來,卻提出了好像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但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師父本就神秘莫測,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他連著眨了幾下眼,將糊在眼角的,將干未干的血跡清了清,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那兩具尸體家丁穿著,咽喉處各插了一支飛鏢。飛鏢沒過寸余,傷口流出的血液早已結(jié)痂,顯然已死去多時,但具體多久就看不出了。

  “師父,此二人乃是中…中飛鏢而死,想必已死了好幾個時辰了,但具體多久,弟子也看…看不出來了,還請師父指點?!?p>  金威不語,而是朝站著的家丁看了一眼,那幾個家丁會意,立馬抬起地上的尸體,靠近程有為。

  程有為仔細觀察,他發(fā)現(xiàn)尸體咽喉處的飛鏢是從右向左飛斜著插入的,這表明兇手很有可能是用左手發(fā)鏢的,而且這發(fā)飛鏢的手法,竟有些熟悉……

  “程有為!我的眾多弟子中,除了你是左利手之外,其他人都是右利手,你為了給那蒙面人送解藥,竟敢殺了我的手下,你還有何話說?”金威怒不可遏地說道。

  “師父,弟子冤枉啊,且不說右手反發(fā)飛鏢也能做到左手的效果,就算是右利手,用左手也只是稍不順手,并…并不是不能發(fā)鏢啊。師父,不能僅僅因為這個就斷言是弟子所為啊,還望師父明察!”

  “哼!你還想狡辯?你自己也看出這發(fā)鏢手法有些熟悉吧?”

  程有為看這發(fā)鏢手法確實有些熟悉,只是說不出熟悉在哪里。他凝視著那兩把飛鏢,一言不發(fā),漸漸的,竟有些出神了。

  金威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五年前我收留你,看出你是個練武的料子,便決心收你為徒,好好傳你我伏虎門的武功。我門下弟子眾多,除去從最開始就跟著我的大弟子外,我看也就數(shù)你的功夫練的最好了,頂多也就有二三個師兄可能同你在伯仲之間,四杰比較特殊,他四人合力,門中除我本人外,無人能敵,可分開就差遠了,莫說遠不及你大師兄,與你也相去甚遠,就說門中,比他四人強的師兄弟們也不少,他們武學天賦不高,我便著重培養(yǎng)他們的默契度。你不一樣,你天賦高,棍刀拳掌俱得我真?zhèn)?,飛鏢雖不是我門絕技,但行走江湖,若沒有遠程武功,豈不危險?難不成帶火槍?不方便不說,朝廷也不允許。故而每個門派都會一些飛鏢、飛刀亦或是飛石之類的武功。而飛鏢你亦學得不錯,不管是力道還是準頭都挺不錯的,只是,你有一個說不上是壞習慣的小動作……”

  金威看了一眼程有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吧,你每次發(fā)完飛鏢后,發(fā)鏢的手總是會有輕微的上抬,只因并不影響準頭,我也就沒有給你指出來了。雖不影響準頭,但飛鏢擊中目標后的角度會有非常細微的變化,如果不對你平時練武多多關注,這個變化哪怕細看都是看不出來的。你說這兩個人不是你殺的,那就是有人陷害你,你覺得,有誰能模仿你模仿得這么像呢?而且,這兩個人死了大約有三個半時辰到四個時辰,那時你剛放走黃氏母女不久,解藥又突然失竊,眾人見你不在,便懷疑是你偷了解藥,我初時還不信,但你畢竟是做錯了事,放走了黃氏母女,如果不給你點教訓,我如何服眾?故而讓你大師兄好好問問你。沒想到啊,你還跟那小鬼有所勾結(jié),那時我對你的懷疑又多了幾分,但我還沒有完全相信,就是你偷了解藥,直到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兩具尸體。程有為!如此鐵證之下,你還想繼續(xù)狡辯嗎?”

  程有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心中一片混亂,卻仍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他深知師父金威的洞察力極為敏銳,自己若無確鑿的證據(jù)反駁,只怕難以洗清嫌疑。他想告訴師父,是有人陷害自己,但陷害他的人心思如此縝密,居然能察覺連他自己都不能察覺的細節(jié),師父說的沒錯,如此完整的證據(jù)鏈之下,莫說師父不相信自己,就是換做他自己,面對這種情況,也很難相信自己。

  程有為知道無論自己怎么解釋,是否都不會相信了,索性也就不解釋了。他抬起頭,目光中透出一絲決然,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嘲笑自己的無力,又似乎在向命運宣戰(zhàn)?!凹热粠煾敢呀?jīng)認定是我,那我再多說也無濟于事?!彼吐曌哉Z,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卻又透出一股倔強。他雖被鞭打多時,遍體鱗傷,但一來多是外傷,二來他年輕力壯,又練武多年,方才金威說了那么多話,這些時間雖不足以讓他恢復完全,但已經(jīng)能流暢說話了?!皫煾福堅试S我繼續(xù)叫您師父,弟子知道,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師父也不會相信了,弟子也不想再解釋什么了。師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師父就算取弟子性命,弟子毫無怨言,只是弟子今生不能報師父大恩,愿祈求上蒼,保佑師父一生無病無災,長命百歲?!闭f完緊閉雙眼,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又釋然的神情。他能感受到周圍空氣中的壓抑和懷疑,但此刻,他的內(nèi)心卻出奇地平靜。他知道,再多的辯解也無法改變師父的判斷,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師父的敬重和感激。

  金威站在一旁,看著程有為的舉動,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本是怒火中燒,但此刻卻被程有為的這番話觸動。他沉默片刻,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有為,你真的不想再解釋了嗎?”

  程有為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微微搖頭:“師父,弟子知道您是明察秋毫之人,只是這次,弟子實在無力證明自己的清白。弟子只愿師父能再調(diào)查一番,或許真相并非如您所想?!?p>  “你真的認為,我會因為這些就輕易放過你?”金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峻,卻又透出一絲無奈,“你是我最看重的幾個弟子之一,若非萬不得已,我又怎會如此?”

  程有為睜開眼睛,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師父,弟子相信您終有一天會明白真相。弟子不敢奢求您的信任,只愿師父能給弟子一個機會,讓弟子去查清真相。”

  金威沉默了。他看著程有為那雙清澈卻帶著倔強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動搖。他深知程有為的性情,若非被逼無奈,絕不會如此沉默。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好……”好字才出口,門外傳來了聲音:“師父,大師兄他們回來了!”

  金威本就是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且極為理性,從不感情用事,方才同程有為交談,不禁回憶起這五年來點點滴滴的師徒之情,竟有些動搖了,門外徒弟們的話將他重新拉回了理性。他看了一眼程有為,仍舊帶有怒意地說道:“讓你去查?是讓你去找那蒙面人和那個小鬼吧,險些上了你的當。”

  “師父,我……”程有為還想說什么,金威直接不理他,拂袖離開了。隨著“咣當”一聲,鐵門關閉了,地牢里又是漆黑一片。

  “無心,事情辦的怎么樣了?”金威坐在正廳,望著站在前方的無心問道。

  “師父,想必已經(jīng)死了?!睙o心回道。

  “想必?”金威疑惑不已,表情中略帶嗔怒,但隨即消失不見。

  “是的,師父,弟子無能,未將他帶過來。他當時被弟子重創(chuàng),奄奄一息,想是活不成了,就在弟子要帶他回來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幾個官兵,且被他們看到了刀上反射的光,他們朝弟子這邊過來了,弟子謹記師父教誨,不敢招惹官兵,只得離開了。那蒙面人中毒已深,自身難保,就算吃了解藥也須得休息幾個時辰,絕無能力去管那小鬼,不管那小鬼有沒有被官兵發(fā)現(xiàn),都絕無生還可能?!?p>  聽得無心如此說辭,金威雖有些不悅,卻也無可奈何。他雖想知道阿永到底是何人,但也沒辦法了。

  “算了,大事要緊,無心,你把師弟們簡單練武場,為師有話要說?!?p>  “是,師父”

  金府后院,伏虎門練武場內(nèi),一眾弟子齊排站立,無心站在眾師弟前面正中間,金威面向大家,高聲喊道:“伏虎門眾弟子門聽著:我此番去BJ,是有大事的,如今回來,是帶著任務的。”聲音夾雜著渾厚的內(nèi)力,就是最后一排也聽得清清楚楚。

  金威繼續(xù)說道:“如今時局動蕩,國家危難,各地大大小小的叛亂不斷,其中就屬三合會最為猖狂。眾所周知的三合會是曾經(jīng)天地會的分支,雖說沒有曾經(jīng)天地會那樣的實力,但也不容小覷,況且上頭得到線報,廣西的天地會要和廣東的三合會合盟了,若是讓他們合盟了,只會更難對付,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叛亂,到時生靈涂炭,國家危亡。我等雖在江湖,遠離廟堂,仍應為國為民,怎可獨善其身?況且我伏虎門能有今日之勢,離不開朝廷的支持與幫助,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理當報效朝廷。”

  “我為何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此事,只因此事已不再是秘密,想必大家還記得聚賢莊客棧前日之大火,若非此火,朝廷早已將那幫逆賊緝拿歸案了,自那日之后,朝廷知悉反賊將要會盟,此事在反賊眼里早已不是秘密。昨日我剛到廣州還未到家時,便相繼受到了撫臺徐大人和葉蕃臺的邀請,讓我配合他們,一定要阻止那幫反賊的計劃,最好能把反賊們一網(wǎng)打盡?!?p>  “這件事一定要好好應對,可不能懈怠。告訴你們,徐大人任巡撫雖沒幾個月,但能力突出,政績斐然,我看要不了多久,就會升總督了,而葉蕃臺,則很有可能升巡撫。只要跟著我好好干,到時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沒準還能加官進爵,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p>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臉上露出幾分期待。只有無心若有所思,并沒有露出多少期待的眼神。金威雖在說話,卻亦是心有所想,并沒有察覺到這個從他發(fā)跡之初跟著他的大弟子的異樣。

  停頓了不多時,金威繼續(xù)說道:“我們不知反賊會盟的時間,但我想定是在年后,元宵節(jié)前,大家一定要多多留意人口聚集的地方,發(fā)現(xiàn)可疑人等可以直接抓起來,官府為什么要和我們合作?就是因為我們的身份,官府不好直接抓人,我們可以,我們抓了人之后,官府再象征性地問責我們,以堵民眾之口,可疑之人經(jīng)審查之后,無罪便可直接釋放,他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對官府來說,確實大大提高了效率。雖然說抓人很影響門派聲譽。但這是非常時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當然,并不是說年前這兩天就不需要注意了,這兩天同樣要嚴格審查,不能讓反賊有可乘之機!”

  “除了這件大事,門派中的事也不是小事,有些事不能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過去了。關于那個蒙面人以及那個小鬼,一定要查清楚他的身份,雖說他們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但恐怕他們和反賊有關系,這就不得不查清楚了。至于是程有為偷解藥這件事,剛好可以一起調(diào)查,或許可以從程有為口中得到什么信息,這件事我自己會好好查?!?p>  “杰勇,杰猛,杰剛,杰強,你們幾個傷好點沒有?”

  伏虎四杰回道:“多謝師父關心,我們已經(jīng)好多了?!?p>  “這次就當是教訓,下次我不在的時候,再看到少爺犯渾,你們可得多勸勸少爺,聽到了沒?你們回去休息吧。大家各自回去辦事吧?!?p>  “是,師父!”四杰退下了,其他眾弟子也都退下了。

  金威對金雄飛說:“飛兒,你過來?!?p>  金雄飛知道父親要教訓他了,心中一緊,腳步卻不敢停頓。他緩緩走到金威面前,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不敢直視父親那嚴厲的目光。

  金威高舉右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金雄飛緊閉雙眼,只待受罰,許久,卻并沒有感覺到疼痛。他微微睜開眼睛,只見金威的手高高舉起,卻在半空中停住了。金威的臉上寫滿了矛盾和掙扎,最終,他緩緩放下了手,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總是給我惹禍,不要以為我次次都會給你擦屁股,”金威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這次的事情,我已經(jīng)幫你擺平了,但下次呢?你還要讓我怎么幫你?”

  “況且現(xiàn)在我有很多大事要處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別再給我惹事!我們的家業(yè),我們的伏虎門,都是怎么來的?你不要忘了,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金雄飛聽著父親教訓,不敢言語,只得連連點頭。

  此時已日上三竿,廣州的冬天雖沒有北方那般寒冷刺骨,但清晨的涼意仍讓人感到一絲清冷。練武場上,陽光透過稀薄的云層灑下,照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泛出柔和的光暈。

  練武場四周的圍墻上爬滿了常青藤,葉子在冬日里依然保持著一抹深綠,只是少了往日的生機。幾縷陽光灑在圍墻上,光影斑駁地投在地上,為這略顯蕭瑟的練武場增添了幾分暖意。角落里,幾株木棉花依然開得旺盛,鮮艷的花朵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為這略顯冷清的練武場帶來了一抹生機。

  練武場中央,擺放著幾件簡單的兵器架,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刀、槍、劍、戟等武器。兵器架旁邊是一塊平整的沙地,用于練習輕功和步法。此時,沙地上還留著許多深深淺淺的腳印,那是金雄飛及眾師兄弟早晨練習時留下的痕跡。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微風拂過常青藤時發(fā)出的細微沙沙聲。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幾聲鳥鳴,但在這空曠的練武場上,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金雄飛站在父親面前,心中滿是愧疚和懊悔,他回想起七年前的事,當時真是兇險萬分,七年來,父親艱苦創(chuàng)業(yè),篳路藍縷,一步步把金家和伏虎門發(fā)揚光大,他知道這一切來的十分不容易。

  金雄飛低頭正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抬頭看時,父親早已不在。他想起父親安排給眾師兄弟的任務,自己也是伏虎門的一員,這些任務自然也與自己有關。我也要做點有用的事來,叫我爹也瞧得起我!他如是想著,走出了練武場。

終南野老

撫臺徐大人,即當時的廣東巡撫徐廣縉,他在1847年到1848年擔任廣東巡撫,1848年到1852年擔任兩廣總督。   葉蕃臺,即當時的廣東布政司葉名琛,他在1846年到1848年擔任廣東布政司,1848年到1852年擔任廣東巡撫,1852年到1856年擔任兩廣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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