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利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男人。”安吉拉說,“他是當(dāng)今世上最優(yōu)秀的天才投資大師,任何一個女人,跟他結(jié)合,都意味著個人乃至家族資產(chǎn)的翻倍增長,當(dāng)然,前提是這個女人首先得有錢,至少,不能是普通人家出身,對吧?!?p> 三個小時后,客船順利抵達拉烏島。
蕭雨儼然在這個部落里有著不錯的人緣,剛走進寨子就被一群等候已久的孩子團團圍住,簇?fù)碓谒磉呌直挠殖?,蕭雨帶領(lǐng)著大家先跟部落首領(lǐng)以當(dāng)?shù)厝说姆绞胶褑柡?,接受部落的祝福儀式—以野豬血在額頭點紅,然后跟婦女兒童們一起圍著篝火跳舞,小伙子們很快加入進來,爭相跟她共舞,場面非常熱鬧。
蕭雨的舞姿說不上專業(yè),恰恰透著原始舞蹈的快樂,她穿著當(dāng)?shù)貍鹘y(tǒng)的扎染短裙,露著小腿,一朵雞蛋花別在耳朵上,隨著頭發(fā)的甩動跳躍。
部落里的姑娘們也不甘落后,從人群后面拉出季佑當(dāng)舞伴,拽著他又唱又跳。
令蕭雨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跳的有模有樣,動作雖然很生,但姿勢非常協(xié)調(diào),一時間引得團友們尖叫不斷。
歡迎儀式結(jié)束后,志愿者工作站的動物學(xué)家?guī)е蠹覅⒂^野生象基地,觀察大家的日常起居,吃飯,散步,洗澡,Lisa則代表佑基金向工作站贈送了價值十萬美金的物資,并草簽了一份長期合作計劃。
吃中飯的時候,部落里一個叫本的男孩過來找蕭雨,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樣子非常興奮。
志愿者翻譯告訴她,他說叢林深處有兩只特別可愛的野生小象,問你要不要去看看,拍幾張照片。
剛進入原始叢林蕭雨就被一根荊棘草劃傷了手指,鮮血直流。
本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有事么。
蕭雨笑著搖搖頭,小傷口,不礙事。
原始叢林,大約是每一個攝影師內(nèi)心渴望到達的地方。
這里的景色,是再好的植物園里也根本看不到的,那些造型千奇百怪的花卉和植物讓蕭雨目不暇給,一路走一路拍,不知不覺就忘記了時間。
抬頭,不見了本的蹤影。
周圍全是深綠色的高大樹木,濃密的枝葉遮擋了頭頂?shù)年柟?,稍矮一些的喬木類植物,叫不上來的蕨類和灌木,從高到低,將所有的空間全部占滿,形成一個復(fù)雜的原始生態(tài)圈。
一道人影從遠處晃過。
蕭雨突然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本,本你在哪兒?“她大聲的喊著。
沒有人回應(yīng)。
她飛快的躲到一棵大蛇樹后面,緊緊的抱著相機。
密林深處,兩個成年男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衣衫破舊,面頰消瘦,每人手里握著一桿加裝了消音器的步槍。
“盜獵分子!“
蕭雨嚇的渾身哆嗦。
東南亞盜獵行為一直猖獗,雖然各國政府一直嚴(yán)厲打擊這種行為,但因為珍稀動物在國際黑市上一向受到追捧,所以盜獵行為屢禁不止。
因為這種行為嚴(yán)重觸犯刑法,一旦落網(wǎng)永無出頭之日,所以盜獵分子同販毒分子一樣,幾乎全是亡命之徒。
一只手從后面伸出,猛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別亂動?!?p> 竟然是他。
蕭雨睜大眼睛,不停點頭,眼淚奪眶而出,滑過他的指縫。
他將她拉進懷里,靠在樹后。
鞋踩過厚厚的腐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漸漸臨近。
季佑四下看了看,撿起一塊石頭。
蕭雨使勁拼命的搖頭。
季佑看她,眼神堅定。
下一秒,他直接沖了出去,揮起胳膊,手中的石頭狠狠的砸在對方面頰上,那人大叫一聲捂著臉倒在地上。
另一名盜獵者端起手中的槍,被蕭雨抓住了槍管。
一道火光從消音器沖出,樹梢上,群鳥受驚,尖叫著飛向空中。
村寨里,江楠猛然轉(zhuǎn)頭,表情驚愕。
對方揮拳打在蕭雨下巴上,蕭雨連連后退,狠狠的撞在樹干上。
“蕭雨!“季佑大叫。
盜獵者轉(zhuǎn)過頭來,從腰間拔出一把40厘米長的大匕首,嗚里哇啦的沖季佑大聲叫喊。
季佑從地上撿起一根粗樹枝,朝對方?jīng)_去。
兩個人瞬間撞在了一起,鮮血飛濺,利刃劃過凌厲的眼神,混合著低吼,在叢林深處不斷響起……
江楠等人趕到時,眼前的一切讓他們目瞪口呆。
兩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激烈的廝打在一起,蕭雨在外圈跑來跑去,大聲的喊著。
志愿者們一擁而上。
盜獵者被志愿者們制服的時候,季佑幾乎是昏倒在薇薇安的懷里。
眼皮很痛,鮮血模糊了視線,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看到她哭著撲上來,嘴巴不停的在動,像是在說著什么。
張了張裂開的嘴唇,他努力的抬起手,在被她的手抓住的瞬間,整個人徹底失去了知覺……
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有的是照片,有的是根本不可能有的視頻。
小學(xué)丟了最心愛的跳繩,中學(xué)收到第一張來自班草的紙條,高中跟幾個女生曠課去追五月天演唱會,大學(xué)第一天報到,被同為新生的江楠鄙視穿的土。
而后是畢業(yè),求職,參加工作,再到離職,回想起來,原來最快樂的時光竟然都是在學(xué)校。
或許這就是她離職的原因吧。
對人生,她一直這樣迷茫著,直到那天在鄉(xiāng)間公路上遇到他,一切就全變了,如同命運的使然,推著她走向了另外一個之前她想都不曾想過的方向……
刺眼的陽光射在臉上,蕭雨下意識的抬起胳膊,雙肩刺痛。
淡淡花香吸入鼻間,她睜開眼,面前是纖塵不染的臥室,到處嶄新的像是剛裝修好似的,幾名護士正在忙碌著,身材好的讓人懷疑是模特。
她轉(zhuǎn)過頭,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深藍色海面,點點白帆從海面上駛過,劃出長長的水線。
“你睡了整整24個小時。”
江楠坐在病床邊,看著她。
蕭雨下意識的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腳下一軟,咕咚摔倒在地上。
護士們轉(zhuǎn)頭,飛快的跑上來,七手八腳的拉住她。
“放開我。”她推開眾人,被死死拉住。
她掙扎著,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苯∷氖?,“醫(yī)生檢查過了,你和季佑都沒有太大問題,你后腦輕微震蕩,他雖然中了好幾刀,但都是皮外傷,醫(yī)生說他的身體素質(zhì)比想象中好很多,很快就能恢復(fù)?!?p> 蕭雨披頭散發(fā)的站在原地,“你說的是真的?”
江楠點頭,眼角淡淡血絲,“他的病房就在不遠處,只不過現(xiàn)在外面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