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靜靜地躺在我的手上,似乎有千斤重。
“是這個嗎?”唐苓湊了過來。
“應(yīng)該是了。”
我吞了吞口水,小心地把典獄長最后留下的訊息揣到口袋里。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離開這個雜亂的儲物間時,角落里的一個小本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它還沒有一個巴掌大,夾在兩根拖把中間。和周圍布滿灰塵的雜物不一樣,這個本子上面幾乎沒有落灰,很顯然是最近才被放在這里的。
我撿起來翻了翻,這上面的字跡立即讓我緊張了起來。
這是典獄長的記事本。
“先將目光所及的某個東西給標(biāo)記,然后發(fā)動能力,這件事物會變得沒有實(shí)體。發(fā)動能力后,它并不會往下墜落。也就是說,能力發(fā)動前后,這件物品的坐標(biāo)位置不會變?!?p> 下一頁,字跡明顯變得潦草,看得出來是在極其疲憊的狀態(tài)下寫的。
“能力的持續(xù)時間會根據(jù)物品大小變化,超過衣柜的物品完全不能標(biāo)記。能力被迫結(jié)束后我會變得渾身乏力……好餓,想去吃樓下的火鍋,看來這個神秘的力量也需要消耗能量啊?!?p> 下一頁,明顯能感受到筆記主人的激動。
“我不能標(biāo)記生命體,除自己以外!而且,我能在能力發(fā)動的時候隨意移動。第一次幾乎瞬間就昏迷了,逐漸適應(yīng)后,我能成功持續(xù)兩三秒的時間。就像……對,自己的身體被送到了一個和這個世界一模一樣,但唯獨(dú)沒有生命的世界,而意識卻留在了原處,控制著身體?!?p> 最后一句是:
“投影地球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我真想親自揭開啊!”
這難道是典獄長用來記錄自己能力的筆記本嗎?怎么覺得……這個能力好多地方都跟我相似。
或許我也可以……
“阿喵,還愣在那里干嘛!快給我們看看你找到了什么!”
房間外,張栲榆激動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來了來了。”我一邊應(yīng)付,一邊隨手將小本子揣在了兜里。
“阿喵,你究竟找著什么寶貝了?我怎么叫你都不轉(zhuǎn)身,難道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張栲榆一臉壞笑地用手臂戳了戳我。
“喏?!蔽覠o心接過張栲榆的玩笑,將口袋里的U盤遞給了他。
“這……難道是……”張栲榆頓時收起了隨意的態(tài)度,緊張地看著他手里的U盤。
此時,就算是張栲榆,也意識到了自己手中躺著怎樣可怕的秘密。
“見不得人的東西,就在這里面?”張栲榆拈起U盤左看右看,恨不得馬上找個電腦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當(dāng)我沒說。
“正經(jīng)點(diǎn)!”葉星一拳頭砸在張栲榆腦袋上,又趁后者吃痛捂住腦袋時將U盤給奪了過去。
“這就是典獄長信里說的情報嗎?”葉星有些失落地抓緊手中的U盤,喃喃道。
葉星仍然沒有從典獄長已經(jīng)去世這個消息里緩過神來。也是,畢竟從小到大,我們對“死”本身的接觸幾乎沒有,命案之類的事也只有在電視與小說上看見過。昨天還活生生站在我們面前的人現(xiàn)在卻生死未卜,這種事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確實(shí)很讓人難以接受。
可我們必須接受。
“我們回去吧,先看看這里面到底是什么。”
“真的……要看嗎?”葉星猶豫地問。
“嗯?!碧栖呃潇o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葉星見狀,只好顫巍巍地跟在唐苓身后。
我們剛下到二樓,去路便被三個裝修工模樣的人給堵上了。他們吵得眼紅脖子粗,時不時還指著樓梯口旁邊那間辦公室。
“這個房間被毀得這么徹底,你們覺得花三千塊錢能搞定嗎!”
“那你說怎么辦?讓我倒貼錢補(bǔ)齊?滾吧!”
……
“請問,這里是怎么了?”
葉星見實(shí)在沒法過去,只好上前問清情況。
“來得好!讓別人來評評理!這位小哥你過來看看,這個房間,三千塊錢怎么修?”
其中一人朝我招了招手,對身邊的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為什么是我?葉星明明就在他旁邊啊?
雖然心中有點(diǎn)奇怪,我還是跟著他身后,朝樓梯口旁邊的辦公室看了看。
“看吧小哥!昨晚有人發(fā)酒瘋,用能力把這個辦公室搞成這樣。上頭的人只拿了三千塊讓我們修,這三千塊能搞定?”
“還有這樣的人啊?”我漫不經(jīng)心地朝辦公室里瞅了瞅。
房間正中央不知被什么給轟出了一個大窟窿,半面墻都空了下來。破洞的邊緣一片焦黑,一看就是被什么給燒掉的。桌椅,柜子之類的物品也被毀得七零八落,拆的拆燒的燒,就像有個炸彈在房間內(nèi)爆炸了一樣。
“這酒瘋可真可怕啊……”
“沒錯啊小哥!因為都要看管罪犯,這里的家伙們?nèi)际呛萁巧运F鹁漂倎硪惨粋€比一個狠吶!來,進(jìn)來仔細(xì)看看!”
那人說完,氣呼呼地拉著我讓我進(jìn)去。
令人奇怪的是,我明明才第一次見到這個辦公室,可心里卻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為什么呢?我來過這里嗎?
不,不。我從沒來過這里,這里的辦公桌雖然跟之前見過的一樣,但這種熟悉感絕不是一兩個辦公桌帶來的。這個環(huán)境……
我的眼睛逐漸聚焦在房間正中的那個大洞上,那燒焦的邊緣漸漸與我腦中的一個場景重疊。
倒塌的第三組織房屋,那正大門的窟窿與眼前這個窟窿猶如兩顆一模一樣的惡魔眼球般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窺視著我腦內(nèi)閃過的所有想法。
“抱歉……”我用力甩開那家伙的手。
那施工員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刀就要朝我刺來。
我立馬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彈珠,但他這時已經(jīng)離我只有幾尺了,在場的人也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完了,躲不掉了?!?p> 看著那逐漸靠近的刀尖,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這一個念頭。
轟?。?!
剎那間,一道白影將我面前的人撞去,直直地將后者給撞到了廢墟一般的辦公室里。
在那個家伙摔到辦公室地板的同時,一道火光從他身下閃出。緊接著,一聲更大的爆炸聲響起。
老虎化的唐苓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qū)⑽彝赃厯涞?,熱浪剛好涌出,將她身上的毛都給吹得豎立了起來。
要是我剛剛踏進(jìn)了這個房間,后果不堪設(shè)想。
“快遠(yuǎn)離那群家伙!”我顧不上腦袋撞在地上的疼痛,朝張栲榆跟葉星大喊道。
然后,我將手中的彈珠朝張栲榆他們的方向扔去,在瞬間轉(zhuǎn)移到了那兩個裝修工模樣的人的面前。
我將脖子上的吊墜以最快的速度甩在二人臉上,轉(zhuǎn)眼間,兩人便接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地上。
“用上癮了,嗯?”吊墜里,哥斯特不滿地嘟囔。
“現(xiàn)在這個線索也與你的身體有關(guān),合作才能達(dá)到雙贏對吧?”
看著兩人漸漸倒下,我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總之,現(xiàn)在……”
“趴下!”
唐苓冷靜且清晰的聲音傳到我耳邊,我們?nèi)藥缀跬瑫r撲倒在地。
轟!!!
一道紅得不正常的火焰穿過墻壁,伴隨著爆炸聲從被炸毀的辦公室里沖出,直直地穿過樓梯口的墻壁,就好似那墻是紙糊的一般。
唐苓重新化作人形,冷靜地拉起我們?nèi)恕?p> “我不能變成老虎了。”她簡短地提醒了一句。
我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那燒紅了的洞。
這個破壞了劉鼎他們家,很有可能是第二生命研究部的人……就這樣被我們遇到了。
還在冒煙辦公室里,一個人影漸漸從濃煙中顯出形來,他身上的工作服已經(jīng)完全被燒得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如同電影里俠客般的黑袍。
“很顯然,這件衣服防火?!睆堣嘤艽蛉さ馈?p> 這家伙,毒蛇都要咬上來了還在吹笛子。
“小朋友們,把你們找到的東西交給我,我就放過你們。”
黑袍人有著嚴(yán)重的鼻音……聽起來好像感冒得很重。
我怎么跟張栲榆一樣開始吐槽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了!
“好,好……別殺我們就行。這,這就給你。”
張栲榆擺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朝黑袍人扔出了一袋小東西。
那黑袍人流利地接過袋子,順手將袋子打開……
突然,數(shù)棵大樹如同瘋了一般在這狹小的樓梯間生長!轉(zhuǎn)眼間,我的視野就被一片綠色所覆蓋。
“快走!”
張栲榆擺擺手,連忙朝樓梯下方逃去。
我們緊隨其后,正要走到一樓樓道口時,一道火焰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將下去的路給封得死死的。
這火竟然能在石頭上燃燒……是這個人的能力吧?那么,它想要持續(xù)燒下去,應(yīng)該也得消耗這個黑袍人的體力。
“果然是小孩子啊……還想跟我?;ㄕ??!焙谂廴说纳碛皬臉翘菹路匠霈F(xiàn),冷冷地嘲諷道。
“他,他難道也會空間轉(zhuǎn)移?”葉星害怕地猜測。
“不,我到現(xiàn)在還沒遇到有兩種能力的人。他估計是將自己腳下的地磚燒掉,讓自己掉到了一樓,然后從一樓堵我們。”我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愧是排在第三的危險人物……我之前很好奇組織上為什么會把一個小孩子排得這么高,現(xiàn)在我似乎理解了一點(diǎn)。”
黑袍人冷冷地注視著我,那眼神盯得我渾身不舒服。
“什么第三?”
我的腦中出現(xiàn)了一個危險的想法,可轉(zhuǎn)眼間就將它否決了。
畢竟被一個龐大的組織列在危險人員名單的第三位……想想也不可能吧。
或許只是光言市的人物榜單?這個似乎挺合理的。
“大叔,你身上有紙沒?有的話就把鼻涕擦一擦吧,這樣的聲音很難讓人聽清啊!”張栲榆朝下方的黑袍人挑釁道。
“呵,先囂張一會吧。待會你們就沒機(jī)會了?!焙谂廴死湫σ宦?。
看到這人不正常的反應(yīng),我反射性地朝身后望了望,只見樓梯口上方,一道寒光正如同黑暗中的眼睛般閃爍著。
“上面!”
就算沒有看清,我全身的細(xì)胞也都在尖叫著向我警報,這件東西究竟是什么。
砰!??!
轟!??!
槍聲與植物生長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一時間,整個樓梯口都被灰塵所覆蓋。
灰塵中,我用最快的速度來分析了一下情況。
下面有黑袍男,上面也有一個帶槍的家伙,唯一通往對面的路也被植物給封住了,這么說……
我們被夾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