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錦衣?lián)P名
劉慕風(fēng)畢竟混跡商場多時，察言觀色之能自然高于尋常一等。眼見正廳中一襲白色勁裝錦袍，雙目微垂的雨化田，忙幾步趕到跟前，試探道：“劉家家主劉慕風(fēng)，見過上使，不知我劉家……”
雨化田拿眼一掃劉慕風(fēng)，沉聲冷冷道：“陛下有旨，錦衣衛(wèi)奉命查辦咸陽商戶一案，今奉皇帝圣詔來貴府查證。劉家主可是要抗旨不成？”
劉慕風(fēng)感覺雨化田話語中夾雜冷冷殺氣，忙不迭的擺手道：“豈敢豈敢，劉家本為良善，又是勛貴皇親，縱有天膽亦不敢抗拒皇命！只是上使如此大張旗鼓查抄劉家，不知玉妃娘娘可知曉此事？”
“哼，錦衣衛(wèi)只奉皇帝陛下一人詔令行事，休說后宮妃嬪，便是皇后娘娘未來儲君，也不見得能使動我錦衣衛(wèi)半分！某等奉陛下親旨行事誰敢怪罪？縱然玉妃娘娘怪罪，自有陛下去處置，還輪不到本督去操那份心思。本督皇命在身，可顧不得這許多。至于你劉家，若是果真如同家主所言良善之輩，事后陛下自會加倍封賞補償，若本督僥幸查得一星半點不法勾當(dāng)，劉家主這合府上下百余人口的人頭，呵呵，縱然是先丞相馮老大人在世，也難以保全”
“報！”正在此時，有錦衣衛(wèi)來報道：“啟稟督公，自劉家賬房查獲，劉家購置咸陽城中房產(chǎn)土地契約上百。”
劉慕風(fēng)強自安定道：“我劉家略有簿資，這數(shù)年間確是購置諸多田產(chǎn)房院，這皆是我劉家公平買賣，以金銀換置，合理契約。這并不違律吧？”
雨化田掃視劉慕風(fēng)一眼，依舊半垂著眼瞼吩咐下屬：“命人按契約所記，傳喚契約上出賣之主，令其等對峙，看所立契約可有強行霸占之嫌。記住，所問一字一句皆筆錄在冊，不得有一個字的遺漏！即刻起，劉府上下只許進不許出，傳令弟兄們，給我睜大眼睛盯緊了！沒有本督號令，一只蚊子都不許放出去，若有任何紕漏，本督便摘了他的腦袋！其余人繼續(xù)搜尋，注意密室暗道之處，注意搜尋元氏小姐。那可是陛下點名要尋獲的人！去吧！”
吩咐完了，也不顧劉慕風(fēng)，直接端坐在一張椅子上，雙目輕合再不做聲。
雨化田當(dāng)街擊殺劉府十余家丁，一時間咸陽坊間已是傳播開來：“圣君皇帝陛下派出了大內(nèi)錦衣衛(wèi)查抄劉府去了，連殺劉家十幾人。這劉家平日作威作福，想必此次定然是惹怒了皇帝，才對其如此嚴酷?！?p> “劉家也是自作孽，依仗皇親國戚，平素橫行不法，欺壓良善，也不想想，圣君皇帝愛民如子，為我大秦殫精竭慮，槍林箭雨親自東征西討，豈能容得劉家等如此橫行不法？豈能放過膽敢亂國家法度禍亂我等百姓之人？昔日連少子胡亥都不能免死，何況她一個劉家？”
“單單一個劉家算個屁！爾等還不知吧？錦衣衛(wèi)還去了梁家，元家，想必是元家一紙狀書告到了刑部，刑部尚書包老爺，那可是青天大人！大忠臣大清官！定是為民請命去圣君皇帝跟前告了御狀了?！?p> “包尚書是忠臣不假，我大秦國尚書個頂個的都是為民請命的好官，戶部王尚書當(dāng)年窮的賣宅子度日，還將糧食分給災(zāi)民吃，自己吃樹皮田鼠住破廟呢！而今包尚書又為民請命，直接到皇帝面前告御狀，我大秦有這等圣明帝君，又有這等忠臣清官與民一體，為民請命，實乃我等黔首之福哇！咱們何愁過不上好日子”
“嗨！包尚書王尚書自然不必多說，那吏部狄尚書，新進朝廷的法政，哪個不是如此的？狄大人還親自到民間暗訪，暗查官員有無欺壓良善的惡行。就連咱們丞相都曾親自到朱雀大街鬧市暗訪過。還不是皇帝圣明？若陛下不明縱有清官也難成今日盛世，爾等還不知道吧？皇帝已派了錦衣衛(wèi)，此刻正在檢抄咸陽府。聽說也殺了數(shù)人了！”
“看來陛下動了盛怒，不然怎能連咸陽府楊國舅的衙門都查了？”
“這錦衣衛(wèi)果然厲害，任它什么皇親國戚，照樣查抄，照樣拿人，照樣斬殺。看來這楊國舅也是作惡到頭了！”
“錦衣衛(wèi)可了不得，聽說上至皇族王親，內(nèi)宮后妃，便是咱們皇后娘娘在內(nèi)，下至我等黎民黔首販夫走卒，皆可查問。日后這大秦天下貪官污吏，惡賊盜匪，奸商刁民必然會銷聲匿跡嘍，這下黔首有好日子過嘍?！?p> 經(jīng)此一案，四方傳頌，錦衣衛(wèi)已是揚名天下。
原來沈練帶錦衣衛(wèi)百余人到了咸陽府，咸陽府丞以錦衣衛(wèi)沒有圣旨之故阻止查抄，且下令咸陽府中兵卒持械堵住府門。
沈練素來不喜以面目示人，今次也是如此，以錦帕遮面。見咸陽府丁持械阻門，只陰陰喝道：“錦衣衛(wèi)奉旨辦案，眾人回避，如有抗拒，就地斬殺。”
說完也不見如何動作，只見其如風(fēng)般閃過，咸陽府門前方才尚威風(fēng)凜凜持刀站立的數(shù)十兵丁，已有近半死在地上。便是退入門內(nèi)的郡丞也被沈練抓出來扔在了府前地上。只聽沈練陰沉著一字一頓的下令，“進府，將此處一應(yīng)吏員仆從齊集大堂，徹查咸陽府，府中無論男女老幼，凡有抗拒，殺！”一眾錦衣衛(wèi)皆飛快的仆進府中，奔向各處而去。
沈練轉(zhuǎn)向那府丞道：“皇上已下令徹查咸陽府，且下了殺阻詔，爾若是甘愿赴死，便無需多言，若是想活，便一五一十將咸陽府一應(yīng)不法事務(wù)皆如實招來，爾應(yīng)明白本督所需者為何！”
那府丞見錦衣衛(wèi)如此很辣，又聽沈練如此言說，心中知曉恐怕皇帝鐵了心要動楊國忠了，否則如何能明令錦衣衛(wèi)來咸陽府殺人？當(dāng)下打定主意，忙跪地叩拜道：“上使饒命，小吏愿招！”
沈練便命人將他帶在一間偏廳，自行審問，令隨從一旁記錄口供。那府丞一五一十，將楊國忠平素得劉家賄賂，縱容包庇劉慕風(fēng)強買強賣，欺壓良善。且與劉慕風(fēng)合謀，將咸陽府所收賦稅，化做自身財務(wù)令劉家變賣，得金數(shù)萬。梁家一案也是楊國忠與劉家合謀，所得梁家田產(chǎn)，待日后會有一半歸屬楊國忠名下！這一應(yīng)事情皆是楊國忠命府丞去做。就連元家明月小姐來府鳴冤，也是楊國忠命此府丞楊卓前往告知劉慕風(fēng)，命劉慕風(fēng)將元家小姐掠劫藏匿，楊國忠本欲強占，奈何接報說元家去刑部告了他，楊國忠怕事情敗露，才命劉慕風(fēng)連夜將遠明月藏匿安置別處。聽聞好似是劉家慕風(fēng)與趙歇相交甚厚，便是將元明月轉(zhuǎn)交趙歇了。
沈練聞聽，忙令楊卓畫了押，命人押解入宮外侯陛下御審，即刻趕回宮里稟報。且令錦衣衛(wèi)嚴加查抄咸陽府，不得放走一人。單憑楊卓一人供詞，恐楊國忠便已無翻身之能，沈練直接下令將咸陽府眾人，皆拘押一旁，聽候?qū)彶?。又使人往梁家，劉家等分告雨化田，展昭知曉?p> 此時朝堂議政殿上，楊國忠在魏征及張居正法正等人先后以賦稅，民生等問題連番追問下，已是冷汗淋淋，這才意識到，朝廷早已是暗中查了自己，心中越發(fā)不安起來。法正，魏征等人得皇帝授意，在朝堂之上連番追問，且有理有據(jù)。起先還很是客套，漸漸竟然如同當(dāng)?shù)顚徲嵰话恪顕冶疽詾榛实蹠櫦皸铄伱孢m當(dāng)時機會為自己解圍，哪知數(shù)次觀察，只見皇帝是眼觀鼻，鼻觀心一直靜坐卻不表態(tài)。
好容易魏征等不再追問，楊國忠自知今日難以了結(jié)，心思一轉(zhuǎn)，已有計較，心中暗自思量不如打個感情牌，或許皇帝能有所顧念。
當(dāng)下暗暗擦拭了一下額頭冷汗，拱手上前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請，請陛下做主，今寧妃有姐三人，弟一人。其弟楊釗才能平平，不堪大任，其姐妹三人，玉珍玉瑤玉蘭，玉珍已出嫁，玉瑤新寡，而玉蘭尚待字閨中，寧妃娘娘一向牽掛姐妹，臣斗膽請陛下做主，為玉瑤玉蘭賜婚。一則全臣叔父之念，蒙皇家賜婚，自然榮光，二則安寧妃娘娘之心，則娘娘日后了無牽掛，自可更安心侍奉皇上。”
“哼，打的好算盤！”扶蘇豈能不知楊國忠之意？又豈能如他之意？當(dāng)下道：“國舅此語，乃出于替寧妃盡孝心念親情之意，朕豈可辜負？王承恩，傳詔內(nèi)務(wù)府，統(tǒng)計造冊宮中三品上諸妃嬪家中姐妹，皆加封鄉(xiāng)君。詔楊玉瑤下午進宮御書房見駕，楊玉蘭明日午后御書房見駕，朕要親自詢問其姐妹，選定如意郎君賜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