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以琴音作為攻擊的媒介,出手之間看不出真氣運行的痕跡,卻偏偏威力強大,讓人防不勝防。
眼前這位泓音尊者同樣精通音攻之法,而且修為比瑤姬高得多,與他對敵,只怕會是一場苦戰(zhàn)。
黑暗中,泓音尊者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他身形瘦削高大,看起來如同一根竹竿一般。
泓音尊者并未立即出手,而是借著壁畫的熒光,打量了鄭奇與葉離歌一眼,疑惑道:“多年未入中土,沒想到中原武林竟出了這樣的人才。葉施主出身神都葉家還便罷了,這位小兄弟內(nèi)功精湛,真氣淳厚,可真令老衲驚奇了……”
鄭奇心中一凜,正要開口,身后卻忽然響起一聲悠悠的嘆息——
“尊者有所不知,這小子大有來歷……他乃是天廚傳人,不僅盡得天廚的真?zhèn)?,武功中還融合了部分西域煉體術(shù),邪門得很!”
說話之人聲音沙啞,語調(diào)鏗鏘,赫然是冷敖。
鄭奇心中一動,連忙詢問道:“冷敖,冷前輩也來了么?不知慕顏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哼,你小子死到臨頭,還有心情惦記別人?顏兒的事我自會處理,不勞你費心!”冷敖哼了一聲,沒有回答鄭奇的問題。
“前輩作為陰山門人,怎會與歡喜廟結(jié)成聯(lián)手?難道你忘了周沖曾欺辱過慕顏嗎?”鄭奇懶得理會北遼與吐蕃之間的縱橫之術(shù),他只是打心眼里對冷敖與歡喜廟聯(lián)手不爽,因此隨口便質(zhì)問了出來。
從泓音尊者現(xiàn)身的那一刻起,葉離歌就一直在思索著脫身之策,此時聽得鄭奇的話語,他心思一轉(zhuǎn),便已明了歡喜廟與陰山的關(guān)系。
葉離歌輕笑兩聲,搖頭說道:“原來那淫賊周沖竟是歡喜廟的人?難怪六扇門多次派人圍剿,都抓他不著呢!不過鄭兄可以放心,此人膽敢欺辱陰山門人,又落入了冷前輩的手中,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要知道,冷前輩向來是睚眥必報……”
“阿彌陀佛!”
泓音口宣佛號,聲音陡然變沉。一股無形的音波擴散開來。
鄭奇聽著這宣佛聲,只覺渾身一震,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道道佛影,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
葉離歌恍惚了一下,隨即恢復過來,大聲提醒道:“鄭兄小心!這是歡喜廟的獅子吼神功,最擅奪人心志!”
然而,不等葉離歌話音落下,泓音已然向鄭奇撲擊上來。雙手呈鷹爪,直襲鄭奇面門。
與此同時,冷敖也悄然施展控鶴功,偷襲鄭奇身后的葉離歌。
葉離歌眼見鄭奇一動不動地任由泓音手掌攻下,心下大急。但在冷敖的控鶴功真氣牽制下,他偏偏抽身不得。
“呵呵,中了老衲的獅子吼還想脫身?沒那么容易!“
泓音冷笑一聲,鷹爪徑直抓向鄭奇的雙眼。
眼看這一擊就要命中,鄭奇卻忽然動了。
他左手輕抬,護住雙眼,右手早已在背上的包袱里摸出了一柄鑌鐵單刀,自下而上斜撩出去,如同一名頂尖的廚師,在給一只掛在柱上的野豬開膛。
這一刀既快且狠,而且正中泓音的破綻。
這些日子以來,鄭奇一直在修習“勘虛掌”。葉離歌毫不藏私,不僅將自己所知傾囊相授,一有閑暇還會親自出手與鄭奇對招,指出他對敵時的破綻。
半個月下來,鄭奇對敵招法突飛猛進,儼然有了武者的模樣。
面對泓音尊者這一擊,鄭奇反守為攻,刀劈中路,有進無回,深得刀法狠辣之精髓。
“你能破解我的獅子吼?”
泓音尊者面色大變,不得不臨時變招,雙手鷹爪一合,作拜佛狀,將鄭奇的單刀夾在手中。
這一手乃是歡喜廟空手奪白刃的功夫,憑一雙肉掌與深厚的內(nèi)功,不僅能化解對手的進攻,還能斷人兵器,致敵重傷。
不過,泓音先前滿以為能一招制住白葉,全不防備,此時被鄭奇突襲,即便應對迅捷,那單刀的刀尖卻已刺入他的腹中,鮮血淋漓而下。
不僅如此,泓音更感覺到雙掌夾住的單刀仿佛有生命一般,顫動不止,仿佛隨時可能脫困。
刀身傳來的震蕩奇詭異常,竟隱隱能與他的血脈產(chǎn)生共鳴。泓音尊者連續(xù)催功壓制,可那刀上的震顫非但沒有減弱,幅度反而越來越大,刀身與手掌相擊,竟發(fā)出陣陣金鐵交鳴般的嗡響。
“西域煉體術(shù)?這小子竟已練出「暗勁」了!”
吐蕃距離西域并不遙遠,泓音尊者自然知曉西域煉體術(shù)的底細。
說起來,煉體術(shù)源自佛門瑜珈,乃是正宗的天竺武功,與中原武道大異,威力卻是絲毫不遜。
只是煉體術(shù)修煉艱難,能練出「暗勁」的人極為稀少。
雖有冷敖的提醒,泓音尊者也并未放在心里,以為鄭奇只是粗通「聽勁」技巧,翻不起什么大浪。
沒想到甫一交手,便吃了個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