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將士跨越淺河以后,這條支路就算是被中都控制住了,如玉也終是可以松出一口氣,她便可安心繼續(xù)橫穿戰(zhàn)場了。
遂推開壓在身上的尸體,背起鐵匣小心沿著淺灘水草亂石而行,若有風(fēng)吹草動,她便停下藏身,畢竟她現(xiàn)在還無立場,倘若被任何一方發(fā)現(xiàn),那都是有理難言的冤假枉死了。
所以如玉走的格外小心,沿岸水草向前而行約莫百步,便來到一處兩岸均是亂石堆砌之處,這是兩側(cè)高山上長年落石所致,才有此石道。
瞧著這條崎嶇難行的石道,如玉卻暗自會心一笑,此路沒了水草掩護,且有頗多大石阻道難行,但卻不失為極佳的庇護之所。
如玉的三尺身軀走進亂石之中,便淹沒在了茫茫石海之中,很難被發(fā)現(xiàn)。
正當以為就會如此輕松橫穿中路,卻忽聞一陣急促馬蹄踏水之聲。
啪嗒啪嗒啪嗒!
如玉蹲下藏于一顆與之等高石頭之后,隨眼望去。
為首一人,卻是那白馬銀槍伊人醉淌著淺河也朝中路奔來,身后是百騎悍刀護衛(wèi),成四列并駕齊驅(qū)之勢浩浩蕩蕩而行。
鐵蹄血花濺,亂石點落紅!
淺河上游有死士血流而下至此,經(jīng)亂馬踏之,生起躲躲血色浪花,濺落石前,星星血點,此番景象便是契武戰(zhàn)場的真實悲壯的寫照了。
待百騎踏過,如玉于石后小心探出腦袋,確認再無將士隨行,遂才又動身。
沿著石道磕磕絆絆又行了五十步,如玉忽聞一股濃烈血腥味道,頓時警覺起來。
逆腥風(fēng)而上,如玉忽的止步藏身。
因她瞧見了前方十步之處的亂石之中橫七豎八躺著近百具人馬尸體,正是方才如玉所遇到的那中都百騎悍刀護衛(wèi),死狀慘烈,奇怪的是這些悍刀護衛(wèi)的刀卻均未出鞘。如玉悄悄走近一看,卻是連人帶馬均一擊封喉而斃命,其中有數(shù)十人馬,均被割斷頭顱,滾落至淺河之中。
饒是如玉已見過此般血腥殘酷,才多看了兩眼也不禁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欲嘔難吐。
如玉平復(fù)一下心境,暗忖良久。
這些人明顯是遭人埋伏了,而現(xiàn)在是交戰(zhàn)期,能埋伏于此的只有東頤之人了,但又想到那些尸體的致命傷口,卻不是將士搏殺的結(jié)果,反而更像是一人持劍為之。
誰能一擊殺了近百鐵騎悍刀護衛(wèi)?且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依如玉所想而言,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南丘鐵壑旗下還有一位隱藏暗處的契武高手,根據(jù)之前黑衣斗篷人所描述的力、身、行、感、意、魂等六道武格,此人很有可能是突破了第三道武格的絕頂武者,所以才能利用絕好身行在如此短時內(nèi)將近百騎護衛(wèi)斬殺。
除了這個可能,如玉想不出第二種可能,瞧著這些尸體,如玉不禁感觸良多。
原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
“不好!那女子統(tǒng)帥呢?”
如玉忽然觀察到這些尸體之中并無伊人醉,只有死白馬斷銀槍落在淺河之畔。
如果伊人醉出事,那么中都將士將群龍無首,東頤大軍也將勢如破竹壓境,到時,李承俞就更難活命了。
故不論生死,如玉也決定要找到伊人醉,如此才能保中都百姓無恙,也才能保李承俞在城中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