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韓如雪將那枚綠簪握在手中愣了許些久——
抬頭掀起眼簾,望之,正要開口尋問,卻見那人已將頭側(cè)到一方——眸子望著它處,似是在尋著什么……
韓如雪隨之轉(zhuǎn)頭,見小榮噠噠跑來,來到他們中間——
男人俯首對她溫柔一笑,聲線放的格外低,語氣極輕地道著:“大哥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可知?!?p> 小榮乖巧的點點頭,隨即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那布袋外鼓著不規(guī)則的小包——
秦宇玖大手緩緩取之,一股暖意躥在手心,接著將其口端小心翼翼地拆開——
小榮望之淺淺一笑:“想到大哥與二公子即將長途顛簸,途中餓了用食也不方便,小榮便去膳房煮了幾個雞蛋……大哥快把它捂好,涼了就不好吃了……”
只見她小嘴巴巴的說了一陣,韓如雪不經(jīng)沉思起來,原來昨日與他吵架、那人口中的‘兄妹相稱’竟是真的?
他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竟這般要好了?
而且眼前的這位蛇蝎男不再蛇蝎,望之——
那軀子凜凜欣長,著一襲雪白長袍背對著陽光,臉上,已然一張燦爛笑容——
那笑容,看得韓如雪頓時有些傻眼——
他,原來還會這么笑著?
原來真正笑起來的模樣——竟是這般好看——
等等!韓如雪你個不要命的!犯什么花癡!還長不長記性了!你忘記這蛇蝎男平時是怎么欺負你的嗎!!
——
于是,無論此人怎么笑,她都覺得‘笑里藏刀沒好意,狼子野心出陰招’——
只見這‘笑面僧’連忙把那布袋放置袖口,對著小榮柔聲一道:“大哥知道了……宅院那石桌上大哥給你留了一件信物,回頭你且去把它收好……”
說罷,站在一側(cè)的‘透明物體’秦銀星‘原地復(fù)活’,雙眼猛然大睜——
韓如雪頓時心里譏笑一陣,好你個陰險狡詐之人。
昨兒個撕了人家銀星的‘書信’口口聲聲地說著‘緣分留得住留不住’的一通鬼話,現(xiàn)在自己竟也送起了信物——秦宇玖啊秦宇玖,偷吃也要把嘴擦干凈不是。
:“小榮知道了……”
:“榮兒,你要保重自己,得閑我還會再回來的!”
:“二公子……”
:“榮兒可勿要忘了我!”
好了‘情種’上線沒她啥事兒了,韓如雪側(cè)頭預(yù)轉(zhuǎn)身——突地被一大掌抓住了胳膊,回眸一看。
秦宇玖深邃的雙眸正堅定不移地望之,正色道:“韓姑娘,秦某想拜托你一事……”
突來的一本正經(jīng)讓韓如雪頓時不適,隨即以鼻孔望之,傲嬌道:“無所不能無所不通的秦大公子、何事還需求助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那人依舊沉著雙眸定定地看著她,一臉虔誠的模樣:“之前是秦某的不是,屢次三番打趣姑娘……為此秦某向你道歉,望韓姑娘莫怪……”
聞聲,韓如雪柳眉一挑,雙手環(huán)胸用眼角望著他,繼續(xù)傲嬌道:“何事說來。”
胳膊上的那只大手隨即一松,垂回男人的白袍一側(cè)——
見他垂下黑目,低沉地道了聲:“照顧好小榮……照顧好她,僅一事?!?p> 韓如雪瞬間屏住了呼吸,只是一瞬,竟覺著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即是那血濃于水的親兄妹——
總之,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他會這般在意小榮、何種原因求助于自己。
至少,那出發(fā)點一直都是她正在做著的事……不是嗎。
:“我視小榮如親妹,用不著你提醒我都會好生待她的?!?p> :“那便……更好,秦某,多謝韓姑娘了。”
男人往她握拳恭敬回道——
——
然后,終于成功的將兩位秦氏公子送走——
望著馬車的方向,許些久——韓如雪輕甩開薄紗柳袖,轉(zhuǎn)身預(yù)向小榮問些什么——
竟撞見不知什么時候也站在她們身邊、著一身黑袍的韓永安——
韓老頭一臉嚴(yán)肅,眸子深遠至極得望著前方,一副憶著前塵往事之神態(tài)——
韓如雪看得有些走神——
許些久,她假裝隨意一問:“爹,你和那秦大公子以前是不是有著不可告人的過往?”
:“回去抄女書一百遍?!?p> 沒想這韓老頭不但不回答,走之前還給她留了一道‘圣旨’!
:“爹!!女兒都前來相送貴客了為什么還要抄那女書——爹——”
————
——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韓如雪就被關(guān)在書房抄女書了——
偶爾潛逃出府去酒樓聽?wèi)虺跃?、扮著男裝逛青樓、玩賭場——期間還結(jié)交了一些哥們兒黨羽。
總之,本該男人做的事竟被她一一做盡。
全然將秦宇玖臨走之前對她的囑托拋之腦后——
是的,小榮隔三差五又被韓如風(fēng)的‘后宮’換著人的刁難——今天這個刁完明天那個上。
而韓如風(fēng)則一如既往地事不關(guān)己之態(tài)度,那‘后宮’變成了一道擺設(shè),那人,也不曾關(guān)心著誰、偏心著誰——
他偶爾忙著鹽莊鎖事,累了便出地周游一番,有時帶著小榮跟側(cè),回府小榮就被虐升級——
仍那些夫人怎么打著小報告,韓如風(fēng)即‘噢啊嗯’以對,氣的那些夫人的臉就像一顆顆大型鹵蛋,嗯,鹵蛋。
他的原則,只要不驚動芙蓉閣的那位太奶奶,什么都好說——
——
浪完回府的韓如雪一旦被韓老頭逮住,便會被他仍給府里的繡娘或者小嫂嫂柳嵐兒。
學(xué)禮節(jié),學(xué)刺繡,學(xué)這樣那樣——
有一次韓老頭要檢查‘作業(yè)’,命她一天時間里繡一束梅花出來,結(jié)果她穿線就用了一整天——
最后連那繡娘也一一被罰——
氣得繡娘不教刺繡了,跑去刷茅房。真的,比起教那‘帕金森癥患者’刺繡、刷茅房都變得好有趣味——
——
日子本該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著,沒想半年后——韓府出現(xiàn)了大變動!
——
一日,穹都城各個鹽商代表抱團在府外——討伐韓府鹽莊制毒鹽!
仍韓氏兩父子在府外怎么寬撫都沒用,韓如雪急得在院里轉(zhuǎn)圈圈——
沒想大難大危當(dāng)前,自己竟什么忙都幫不上!
——
過了兩天,‘毒鹽事件’越演越烈——
這次不止穹都城各個鹽商代表,連城里不少百姓也隨之聚攏在韓府府外!——討伐韓府鹽莊制毒鹽!
——
:“我們一家三口吃了你們鹽莊制的鹽,上吐下瀉四五天了!韓老頭!你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你家只是上吐下瀉?——可憐我娘子啊?。〉浆F(xiàn)在還昏迷不醒?。№n老頭!韓如風(fēng)!你們兩父子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老子家里只有老子一人!還好老子身強力壯抵抗力強!不然老子也差點一命呼呼了!他奶奶的!”
:“一直在你們鹽莊供貨!現(xiàn)在我的府上也被人堵了!韓永安韓如風(fēng)!——你們這兩個黑心父子就不給個交代嗎?!”
:“奸商該死?。√斓乜烧D??!”
:“奸商該死!天地可誅!”
——
一時間韓府府外一片人山人海,怒喝聲四起——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