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二)
安亭溪飛快地扭過頭,只不過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
身后站著的綦友嘉比在銅鏡里看到的清楚立體多了,正習(xí)慣性地微微歪頭看著她,嘴角和眉毛向上挑著,只不過,穿了一身綦府小廝的衣服。無論如何……安亭溪一巴掌拍在綦友嘉的肩膀上。哦,看來此刻自己是醒著的,眼前的綦二公子看得見摸得著。安亭溪不由咧開嘴笑起來,能見到他真是太好了。
此時,綦友嘉的目光落在了安亭溪纏著繃帶的額頭上,因?yàn)殛P(guān)心所以埋怨地說了句:“為什么每次見到你,你的額頭都在流血?”
說起這個,安亭溪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從包里拿出活頁本,寫道: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綦友嘉抱著手一臉壞笑地看著她,道:“這還不簡單,把在北茗手上的房門鑰匙偷過來不就完了嗎?”看見亭溪又要寫字,綦友嘉一邊伸手拉住她,一邊說:“發(fā)現(xiàn)不了,因?yàn)槲覔Q了把鑰匙給她。待會兒我走的時候,會用另外一把鎖把門鎖起來。而這把鎖一共有兩把鑰匙,一把在我手里,一把在北茗手里,嘿嘿……”綦友嘉笑著,眉毛挑得更高了,眼波在跳動的燭光里蕩漾……
為了擺脫綦友嘉笑容引起的頭暈?zāi)垦5炔贿m感,安亭溪甩了甩頭,抬起蠟燭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她還有好多事情想要問他,而且,她并不覺得他換了鑰匙換了鎖有什么好笑的,萬一有人進(jìn)來撞見,他們一樣要倒霉……所以,最好還是先問問關(guān)于李清照出獄的事情有沒有什么眉目。如果他們倒霉不會連累李清照的話,倒是可以試試……
看見安亭溪把本子擱在桌上寫了起來,綦友嘉配合地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了安亭溪身邊。只見亭溪寫道:你叔父答應(yīng)幫李夫人出獄了嗎
還沒等綦友嘉回答,她又把本子一把奪回去,又寫道:如果有人能到皇帝那里求個情機(jī)會很大的
安亭溪想起李清照帶著她去臨安府擊鼓告狀的頭天夜里,還用字帖賄賂那趙皇帝來著,如果皇帝沒有“笑納”,張汝舟也不可能判得那么快吧?現(xiàn)在只要有人能在皇帝面前求個情,這樣的順?biāo)饲檎f不定趙皇帝也會做啊。
綦友嘉笑瞇瞇地又把本子從亭溪手里拿了過去。亭溪看著他,這是咋的啦?偷把鑰匙換把鎖就能讓綦二公子笑得合不攏嘴?不科學(xué),太不科學(xué)了……不禁撇了撇嘴。剛好綦友嘉抬起頭來,看見亭溪撇嘴,便道:“今天你怎么像個女孩兒似的,又照鏡子又撇嘴的?”
什么叫“今天像個女孩兒”,本姑娘一直是個女孩兒好吧?安亭溪又把本子搶在手里,寫道:
怎么不說你一直在傻笑
快回答問題
綦友嘉正色道:“趙家伯母在監(jiān)獄里還好嗎?”
亭溪搖頭,寫道:
不好
病了
我在里面呆了三天
連我都受不了李夫人那身體怎么受得了
綦友嘉有些奇怪,關(guān)切地問道:“他們沒必要把你也抓進(jìn)去???后來你是怎么出來的?”
安亭溪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小廝,連忙寫道:我給李夫人連送了三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