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睜開眼睛,滿室暈黃的燭光,張凱樂坐邊上翻著本雜志,光線不好瞇著眼睛看,見她醒了把雜志一扔:“祝福你好些了嗎?”
祝福坐起來打量四周,這是很普通的家庭,主人離開不久還不顯得臟亂,又見他很殷勤的遞個杯子過來“喝點水”,一摸居然還是溫熱的,張凱樂自豪的表示:“我燒的。”
張少爺以前最多就知道按飲水機那個按鈕,會燒開水真是可喜可賀?!澳沭I了吧我就去給你下面條,你別動”張凱樂早在廚房里找到面條和一些雞蛋、辣椒蘿卜酸豆角什么的,他動手能力確實很強,稀里嘩啦二十來分鐘就端了滿滿一大碗面條出來。
祝福吃完感覺好多了,出了一身汗,臉蛋紅撲撲的,張凱樂在一邊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她舒緩的差不多帶點小心的開口:“祝福,我們在這休息幾天吧,如果你不喜歡這里我們回汽修廠去也行。我不是不想去藍田,我就覺得你是不是太累了。”
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祝福能GET到他的好意,她也不想讓他擔心:“張凱樂我這不是累?!?p> 張凱樂是個直腦筋,她用了一點比喻讓他明白,桃核的使用除了要用金玉類維持它的運轉以外對于使用者的精神承受力也是有要求的,說白了現(xiàn)在的祝福駕馭不了桃核,就像一個幼兒園的小孩面對一噸重的巧克力山,再怎么貪心也只能舔掉一個小小的角尖。
“那要怎樣呢,要修仙嗎?”張凱樂聽了更發(fā)愁“現(xiàn)實社會有那種高人嗎?你家太外公有什么秘籍流傳下來嗎?”
祝福搖搖頭,太外公的筆記里多是描寫風物、回憶人生,沒有什么學習套路;而且那桃核的功能并不只有空間,那些細密精美的花紋是不同符箓構架在一起的,有著不同作用,可是她現(xiàn)在就連一個空間、用書面話來說就是芥子符都不能完全使用。她擁有寶藏,但是沒有鑰匙。
張凱樂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樂觀,看祝福一籌莫展雙眉微微蹙起的樣子反過來安慰她:“沒關系,我們要知足,就現(xiàn)在裝的這么多東西已經是開外掛了,總不能把地球都裝下來是吧?!?p> 他還揉了揉她頭發(fā),用鼓勵的口吻說:“祝福你現(xiàn)在真是牛逼閃閃?!?p> 祝福很自然的斜靠在他胸前,發(fā)自內心的說:“張凱樂謝謝你?!?p> “你要怎么謝你張哥哥啊,來點實際點的唄?!贝蠹s是氣氛很好,這家伙膽子也大了,嬉笑著低下頭——
喀嚓一聲,張凱樂咬碎薯片,還是起司味道的。
張凱樂建議把奔奔取出來算了,奔奔現(xiàn)在是桃核里最大的單體物品了,祝福舍不得,她還是整理了一下空間,把之前收進去的什么桌椅板凳甚至是碧水街家里的床鋪都扔出來了,藍田老家基本家具都有,家具就都可以免了;冰箱洗衣機電視機之類的電器也放棄,只剩下食物、水、最基礎的日用品。
別說這么一來還真的騰出不少空間,最開始總想著這個沒有那個不方便,但平時還提倡斷舍離呢,更何況保命時刻。
再說,以后還可以再撿這些東西不是嗎。
第二天早上他們出發(fā)得早,氣溫似乎在急劇升高,前兩天大約十九二十度,今天似乎就有二十五六度了,七點多鐘太陽金燦燦的刺眼。
在攀升的氣溫里蛋白質開始迅速腐爛,惡臭從角落侵襲,蒼蠅嗡嗡著營造自己的樂園,而水電斷絕讓城市的衛(wèi)生系統(tǒng)陷入完全癱瘓的地步。生病的人越來越多,變異的指數(shù)也在急劇上升,
救命、救命、有怪物!?。 蹦腥梭@駭?shù)谋寂苤?,雙手捂著脖子,溫暖的血液不停的淌出指縫,撒了一路。他身后,一個女人歪歪扭扭的追著,露在衣服外面的肢體都已經是青黑色,滿手滿臉的鮮血。
四周的人群尖叫著無目的的奔跑著,有人被踩到了,有人摔倒了,還有人抓住邊上的小女孩做人肉盾牌去阻攔那吃人的怪物。
——指揮部里大佬們抓著頭發(fā),頭發(fā)已經越來越少,嘆氣著,咬牙著,他們越來越相信那位王博士的話:天晴乃是災難的正式開始。
騎著自行車四公里的路很快就到了,其中還包括張凱樂帶錯一次路。金衛(wèi)小區(qū)本來入住率就不高,這別墅洋房購買的本來大都是中高層領導,手里都不止一套住房,誰會沒事住這又遠又談不上風景的地方,純粹是單位福利,所以像個世外桃源一樣。
當祝??匆娨粦舄殫澔▓@里十來只雞扒土的扒土、捉蟲的捉蟲,還有一個老人家背對著她在門廳里切菜葉子拌雞食,一時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老人家站起來,祝福一驚,本能的去握別在腰間的鋼管、張凱樂拉住了她,那老人家已經轉過身,是一個頭發(fā)花白、面色紅潤,渾身上下整整齊齊的老爺爺。
祝福松口氣,張凱樂已經乖巧的問好,老爺爺大概也是許久沒見到外人很熱情:“你找小齊啊,也是同學吧,他家里可好幾個同學了,倒也熱鬧,不像我家就我這一個老頭子?!?p> 老爺爺逮著張凱樂就不放了:“小伙子來來,坐下來告訴我市里面什么情況了?什么時候能恢復供電和網絡信號啊,我好久都沒看新聞了。”
張凱樂聽到齊曉雪還安然無恙并且還有其他同學在這里大大的松口氣,雖然他心癢癢的想兩步跑過去看到底還有誰,但是看祝福蹲地上逗著雞玩就按捺住了。就看見這老爺子搬出幾把折疊桌椅,還擺壺茶、端了一碟子瓜子花生出來,儼然要開茶話會。
就張凱樂陪老爺子嘮嗑祝福給老爺子喂雞、摘菜葉子——老爺子的花園沒有一顆花,全部是菜,地不大還規(guī)劃得挺有條理,祝福認得的就有白菜、蔥蒜、還有好些瓜藤架子。菜隴垛得整整齊齊,還挖了排水溝,這四十天的漫長雨季里居然菜沒有全部爛在土地,地里還長著不少,瞧著青翠肥嫩怪喜人的,難怪網上都說中國人天生技能是基建和種田。
張凱樂這家伙嘴甜,幾下就套出來金衛(wèi)小區(qū)的情況,整個金衛(wèi)小區(qū)只有四戶住了人,除了齊曉雪家其他都是退休的老人家,這里還出現(xiàn)什么異常,加上信息的斷絕所以眼前這個老爺子只知道C市爆發(fā)了新型流感,而不知道喪尸的出現(xiàn)。
這老爺子姓伍,叫伍西岳,這名字要是換個大人可謂是如雷貫耳,伍西岳是全國知名的外科手術專家,退休之前是中心醫(yī)院外科主任,兒子是齊曉雪爸爸的頂頭上司——醫(yī)藥總公司書記,媳婦也是知名內科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