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成?!碧K寧伸出一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寫出一個(gè)“貳”字。
“輔材全歸我,售賣打點(diǎn)之事,也可全權(quán)托付與我,三弟不過熬制一途,五成足矣?!?p> 蘇寧輕笑一聲,“若小弟記得不錯(cuò),大兄如今已有一條商船,我若是將此事與他提及,怕是……”
蘇丹杏目瞪圓,“他敢?!?p> 蘇寧見她這般張狂的模樣,噗嗤一笑,“此番頂多給二姐三成,小弟苦心經(jīng)營一番,這藥方也是尋覓許久方得,何況小弟這仙桃鎮(zhèn)百廢待興,也需重建,每一處可都得費(fèi)石幣。”
見蘇丹面色遲疑,蘇寧又道:“而且這三成也并非沒有條件,二姐還是答應(yīng)此番帶小弟一同出海,并且在船上留給小弟一間船艙,還有那數(shù)十斤靈泉,也要為小弟弄來?!?p> “好你個(gè)小滑頭,可是還藏著什么寶貝未曾拿出來?”蘇丹一伸手,直接捏住了蘇寧的臉蛋。
蘇寧苦笑一聲,“剩下桃枝、獸核,莫非二姐也感興趣?!?p> “行,既然你要隨船出海,那這交易一事,也算上你,不過你既要靈泉,這三成可不夠?!碧K丹眼見著問不出什么,也只好松開蘇寧。
“那便四成,不過這靈米和釀酒的靈泉水,二姐得給我添一些?!?p> “百斤靈米,多了沒有。”蘇丹沉吟片刻后說道。
“若是五十斤靈米能抵得上百萬石幣,那小弟也無話可說。”
蘇丹秀眉倒豎,“好啊,老三,你如今可算是長本事了,就些許蠅頭小利,也不肯分與姐姐?!?p> 蘇寧雙手安放在石桌上,“二姐,自古義不守財(cái),仁不行商,再說我等成年后出府,前往封地,那可是咱們離國刑部定的規(guī)矩,嫡系子女受爵者,都有世襲之權(quán)。雖說你我不與大兄相爭,可咱們各自經(jīng)營一鎮(zhèn),老爹也曾交代,不得相爭,不得偏幫?!?p> “三成利潤已有至少三百萬石幣的收成,除去打點(diǎn)與輔材,怕是也能賺將近兩百萬石幣,二姐那紫薇鎮(zhèn)一年莫非便能掙得兩百萬石幣?”
蘇丹被擠兌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就又聽蘇寧說道:“不過二姐與那些貴族小姐交好,往來大多豪富貴女,交際一道勝過老爹和大兄多矣,今后這桃脂生意,也需二姐多多照應(yīng),日后咱們五柳島的養(yǎng)顏膏口碑好,莫說一年千萬石幣,便是兩千萬,三千萬也使得。”
“如此,我也不占你便宜,兩百斤靈米、三百五十斤靈泉,還有一些釀酒輔材,不過三弟你既已成年,可得一口唾一口釘,這桃脂生意,可不能旁落?!?p> 迎著蘇丹冷厲的眼神,蘇寧微微頷首。
隨后他便見著蘇丹起身,“在商言商,今日到三弟你這府上也算有所得,我得回去盡早幫三弟收購輔材,今日便不在你這府上用膳了。”
蘇寧一臉苦笑不得,他哪里聽不出自家二姐這是氣話,雖然這次生意讓她討了好,可這般直率地和她袒露心聲,怕也是將她得罪得緊。
“二姐,除此之外小弟還有一法可以賺些石幣花花,不知二姐可愿入伙?”
蘇丹腳步一頓,此刻她已經(jīng)走到跨院前,步子收得回來,可這燥紅的臉色卻很難消散,只聽她輕哼一聲,“若又是費(fèi)力不討好的生意,三弟你還是去便宜大兄罷?!?p> “大兄怕也不成,我五柳島若是外出做這單生意,怕是唯有老爹能撐得住場子,原本小弟以為二姐才貌無雙,在同輩之中也算出類拔萃,未曾想……也罷也罷。”
蘇丹面色不善地轉(zhuǎn)過身來,捏著長鞭的玉手已經(jīng)冒起青筋,“老三,你莫非是皮癢,想吃一頓教訓(xùn)不成?是誰給你這般膽子擠兌你長姐?”她氣呼呼地瞪了蘇寧幾眼,一屁股落座到蘇寧身側(cè),伸手推開蘇寧遞過來的茶水,拎起桌上的酒壺大口大口往嘴里倒。
“說吧,若是你這生意不成,我且教你好看?!彼畔戮茐?,拂袖擦拭一下嘴角,全然沒有半點(diǎn)兒淑女姿態(tài)。
“二姐且先嘗嘗我這仙桃鎮(zhèn)的燒烤?!碧K寧一招手,立即有陶碗、玉盤呈著灑了蔥蒜的串烤魚蝦送到桌上。
蘇丹氣鼓鼓地瞪了一眼蘇寧,拿起一串烤蝦,便朝嘴里塞去,幾息之后,她眼前一亮,隨后便將眼前的三個(gè)托盤里的魚蝦都給吞入肚中。
“還有甚美味,且都呈上來,此處可不記在生意賬目上,就權(quán)當(dāng)你給我賠罪?!彼街?,將一根竹簽拋向蘇寧。
蘇寧自然不敢閃躲,衣服上沾了幾滴油,只得朝著后廚看了一眼,“都呈上來罷?!?p> 幾名侍女將十幾個(gè)玉盤端上桌,炭烤海蠣子,油燜珍寶蟹、蒜香皮皮蝦……琳瑯滿目的食材和飄香的氣味讓蘇丹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眼見蘇寧正好打量著她,她玉手一抖,一團(tuán)靈氣躍上指尖,氣旋成刀,剝蝦的手法可謂熟練到極致,“你這蝦蟹的做法倒是和外界的不同,莫非你是想開一家酒樓不成?”
“可你用的這些佐料大多是市面常見,那些大島上精明的酒樓管事,只要來你酒樓里吃上幾次,只怕也能悟得其中幾分精髓,你覺得這新鮮法子能守住幾日?”
“我這法子可并非靠一招鮮?!碧K寧一只手敲擊著桌面,“倘若二姐能撐得住場子,這酒樓便可經(jīng)營,若是在三五月內(nèi)打不開局面,二姐大可撤資離去,一切虧損皆由小弟一人承擔(dān)便是?!?p> “這次我要六成?!碧K丹沉吟片刻,“以我名譽(yù),找些姐妹來撐住場子倒不難,不過得給她們一些份子,且若要經(jīng)營酒樓,少說也得在大島坊市才能維持生計(jì),這地價(jià)便不菲,還有酒樓的掌柜、伙計(jì),雇他們的工錢也得算在我頭上,此番要你六成,不算過分?!?p> 蘇寧用筷子架起一根藍(lán)環(huán)八爪魚觸須放到嘴里,咀嚼幾下之后,滿口余香,他放下筷子,輕聲問道:“給外人幾成?”
“怕是得三四成。”
“不妥,此法是我獻(xiàn)上,若是給外人拿了大頭,有甚賺頭?”蘇寧指了指北邊,“還是將此事告訴阿爹,讓給阿爹一些份子罷?!?p> 蘇丹眼巴巴地看向蘇寧,“如何分配?”
“二姐那紫薇鎮(zhèn)有鮮花百種,一年四季都有花卉供應(yīng)外島坊市,不若拿出一些來釀酒,釀造一種百花酒,此外那酒樓的小二、掌柜,都可從二姐鎮(zhèn)子里調(diào)配,攬客之事也交由二姐,不過庖廚可得是我仙桃鎮(zhèn)的人?!?p> 蘇丹張了張嘴,“爹爹莫非就只派人看護(hù)?”
“僅僅是要他五柳伯的名號,便給他四成,二姐莫非以為老爹會(huì)拒絕不成?”
蘇丹不動(dòng)聲色地掰開一只嬰兒手臂大小的蟹腿,“你我如何分配?”
“你我各自三成如何?”蘇寧試探著問道。
“不成?!碧K丹搖頭,“此法也是你所想,那百花酒的點(diǎn)子也是你提供,我紫薇鎮(zhèn)只調(diào)撥經(jīng)營的人手,此事旁人也可做得,我只要兩成?!?p> “那便兩成?!碧K寧點(diǎn)頭。
說完,蘇丹又給蘇寧滿上一杯,兩人共飲著桃花飲,不多時(shí),蘇丹就小臉暈紅,她瞇著丹鳳眼,斜靠在蘇寧的肩頭,“三弟,你說此事若是讓大兄和我們那二娘知曉,他們可要參與?”
“養(yǎng)顏膏之事他們自是插手不得,這酒樓之事,一旦掛上我五柳島蘇氏的名頭,只怕他們也得開口要些份子。”
“大兄若要,那便繞不開你我那四弟?!碧K丹雙眼一瞇,“不過可不能從你我的份子里出,倘若他們要參與進(jìn)來,還須得給三弟你一些補(bǔ)償,否則我可不答應(yīng)?!?p> 蘇寧能夠感受到她言語中的維護(hù)之意,當(dāng)然,其中也未免沒有對那一對娘倆的不滿。
“一切全聽二姐吩咐?!?p> “聽話,喏,賞你糖吃。”蘇丹不知從哪里掏出一顆棗糖送到蘇寧嘴里,她屈指點(diǎn)了一下蘇寧的嘴角,便自顧自地回身坐好。
姐弟兩人在庭院里酣醉,到了最后,也就只剩下蘇丹一人發(fā)著惱騷,蘇寧只能平心靜氣地陪著。
待蘇寧將她的車隊(duì)送出小鎮(zhèn)回返時(shí),張遲快步湊到近前,“三少爺,熬好了。”
蘇寧雙眼一直,酒意立即散去大半,“快,帶我去瞧瞧?!?p> “是?!?p> 片刻之后,蘇寧拿起還有些余溫的養(yǎng)顏膏往嘴里送去,一股香甜順著嘴角就落入肺腑之中,無形之間改造著他的皮膚和氣血。
“口感不錯(cuò),功效還需十天半月才能見效,待二姐命人將輔材送來,張叔你就督造著把這些藥膏都給煉制出來,不能有半點(diǎn)疏忽?!?p> “是?!睆堖t鄭重其事地應(yīng)了下來,朝著一旁站在鐵鍋前的仆人招了招手,后者微微頷首,便繼續(xù)往鐵鍋里添置桃脂。
“張叔,今日二姐尚在,我也未曾問你具體收成,這挑揀后的桃脂共有幾何?若以這藥方熬制,這一歲能有多少盒?”
說到此處,張遲神情一震,朝著蘇寧笑道:“正如三少爺所言,一顆桃木足可收成兩斤桃脂,我三十里桃林足有兩萬多株桃樹,曬干后還剩五成,挑揀之后,至少也有六成,若是添加輔材熬制,今歲怕是可產(chǎn)一萬五千斤,可出產(chǎn)七千多盒。”
蘇寧頓時(shí)眉開眼笑,“張叔,有這一門生意,只怕今歲之后,咱們就可以買一艘法器樓船?!?p> 張遲恭敬地低下身子,打心里為蘇寧感到高興,“三少爺自幼聰慧,如今經(jīng)營有道,乃是我五柳島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