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是背對著的,便沒注意身后的動靜,但她卻看見王氏,陳氏,和梁母的臉色齊齊變了。
她下意識抱緊兩個娃,三步并兩步地來到梁母身邊,這才回身。
這一回頭可不得了。
她看見好幾個彪悍大漢,手里拿著刀槍鐵棒,怒氣沖沖地沖他們家而來。
“你,你們是誰?”
梁母的聲音有點哆嗦,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海里浮現(xiàn)。
大山那孩子,不會又……欠錢了吧?
“砰!”
大門被人撞開,一個為首滿臉麻子的大漢掏出一根鐵棒,狠狠朝梁家的自打井井口砸過去。
“惠安坊,討債!”
惠安坊聽著名字有點像巷口弄堂,實際上卻是一家賭坊。
而且,聽說這家賭坊背后的主人,在汴京城頗有點地位。
一剎那,梁母如遭雷擊,直接暈了過去,云朵眼疾手快將她攙扶。
“娘,娘?”
她趕緊給她掐了掐人中,梁母才慢悠悠醒來。
這一醒來,便是嚎啕大哭,“天殺的啊……那小孽畜啊……”
云朵心中凝誹謗,你也知道天殺的?這是慈母出敗兒!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少鬧騰,趕緊拿錢!不拿錢,哼,一個個都勒去官府受罪去!”
麻子大漢絲毫不客氣,鐵棒又在井口捶了捶。
惠安坊的東家身份不簡單,所以對于欠債的人,不管黑白兩道,都能玩得轉,先走官府,這樣不會給人詬病,若是去了官府還不給還債,那就別怪他們玩陰的了。
梁母沒少和惠安坊的人打交道,這些年兒子的賭債都是她在償還,久而久之,家里的底蘊就被掏空了。
未了掙錢,他們夫婦二人去汴京碼頭給人干重活,才掙了點銀子,卻也害的當家的落下了病根。
“我這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梁母心中悲苦,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奶,別哭,別哭~”
囡囡趴在云朵手臂彎里,伸出小手去擦拭梁母的淚水。
梁母看了眼囡囡,反而哭的更大聲了。
“快還錢,再墨跡,咱們就不客氣了!”
麻子大漢等得不耐煩,再次催促。
“欠了你們多少銀子?”
梁老實是一家之主,這時候只能他出面。
“十五兩!”
“不是只有十兩嗎?怎么又變成十五兩了?”
王氏一聽,直接嚇得跳起來。
前幾日回來時,還說只欠下十兩銀子呢,怎么一轉頭就十五兩了?而且,他之前可是帶走一吊錢??!那也值當一兩銀子吧?
“嘿嘿,那窮酸貨拿了一吊錢,想來翻本,結果又輸了五兩?!?p> “咚!”
王氏又暈了過去。
云朵冷眼看著,她知道王氏在裝死,這種情況下,她也只能裝死了,總不能把她拿去賣了換錢吧?再說也換不來那么多錢。
梁老實深深看了眼麻子大漢,又看向在場的梁家人,淡淡道,“老頭子我這就去籌錢,老二,老三,去把家里的私房錢,都拿出來?!?p> “爹!”
老三梁遠志有點不情愿,但接觸到梁老實肅然的眼神,還是悶悶不樂地去拿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