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霂就是再不解,宸央再三請求,那也只好答應(yīng),汗顏的讓安順去跟御膳房的宮人們都打個招呼,讓原本的御膳總管一旁輔助,宸央化名楊辰,可謂是在御膳房做起了他的小官。
昭姮幾日都在浣衣局里磨著,張嬤嬤從未給過她好臉色,重活臟活,能丟的,便全都安排給了她。好在除了這個,似乎也沒做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了。
“昭姮,貴妃娘娘有請?!彼耦^洗衣服,卻被張嬤嬤給叫了起來,“嬤嬤說,誰?”
“耳朵聾了不成,貴妃娘娘找你過去,還不快點!”張嬤嬤嫌棄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帶著看戲般的眼神,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到了貴妃娘娘跟前,就要謹(jǐn)言慎行,就算是被責(zé)罰了,也別想著反抗?!?p> 昭姮覺得好笑,“張嬤嬤,平日里不說話,是不是朕的當(dāng)本宮是個啞巴好欺負了。本宮不過就是被皇后娘娘責(zé)罰到此,如今一個月都快過去三分之一了,你就不想著本宮出去以后你該如何是好?”
她倒不是很想拿這個身份來炫耀什么的,只是張嬤嬤總是這般為難她們,如何讓她平息了這怒火。
張嬤嬤卻是一臉的有恃無恐,抬起下巴生怕昭姮看不清她那張面孔,笑道:“是啊昭儀娘娘,奴婢好生害怕,今日總見錦衣那丫頭跟你走得近乎,怎么,她沒告訴你嗎?”
說罷,她朝著錦衣撇去一眼,錦衣慌亂地將頭扭向一旁,畏縮起來。
昭姮疑惑地瞄她一眼,單雙手叉腰,瞪著張嬤嬤,“你有什么話就明說,何必這般拐彎抹角的,整個浣衣局上下,還有誰敢跟嬤嬤您說個‘不’字嗎?”
“哼哼。”張嬤嬤冷笑,“知道你伶牙利嘴,不過有些事情你不用多久就會明白,讓貴妃娘娘親自告訴你,不是更好嗎?”
常貴妃?
這女人從一開始進宮對她就沒有什么好臉色,這會兒又說起她,又是她要召見的,昭姮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但為了讓凌霜放心,還是笑著說:“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她想要刁難你家小姐我,看在我那‘老子’的份上,也會收斂一些?!?p> 張嬤嬤在邊上輕哼一聲,帶著滿臉的諷刺離開。
一路上昭姮都在想,她一個剛剛進宮的妃子,除了被劉婕妤陷害了一手,也未曾得罪別人,這個貴妃,也不至于找她麻煩。
但是她明顯忽略了女人的心思,這女人有時候想要做什么,還真找不出什么合適的理由來。更何況是宮中的女人,有能力做的就直接做,沒有能力做的,也見不得別人好。
常貴妃住在長秋殿,說起來,這長秋殿離長亭殿二百多米的距離,昭姮居然現(xiàn)在才知道。
才到殿外,便被常貴妃的婢女阿音給攔了下來,“站住,浣衣局的宮女,沒娘娘的通傳,可以隨便進長秋殿嗎?。俊?p> 昭姮抬頭,笑了笑,“姐姐,是我。是娘娘召我送衣裳過來的?!彼龑⑹种械囊律呀o抬高示意一番,“你看?!?p> 阿音怎會不認得,卻佯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斥責(zé)道:“胡說八道,貴妃娘娘根本就沒有召見過你,再說,你抬起頭來與我說話是何意思,奴婢就該自稱‘奴婢’就該有奴婢的樣子。你是想說你還是昭儀?你也太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中了。”
“嘿!”昭姮好好說話,沒想到被人給數(shù)落一番,索性的抬高了下巴,放高了嗓音,故意想要殿中的人都聽到。
“你這宮婢好不懂事,就算是本宮被罰了,那也是皇上親封的昭儀,本宮的父親是太尉,父親是郡主。皇上都沒下旨撤了本宮的昭儀之位,你一個小小的宮婢也敢這么跟本宮說話,在后妃面前你理應(yīng)自稱‘奴婢,’究竟是誰沒規(guī)矩???”
話音剛落,長秋殿內(nèi)便傳出一道雄厚的男聲,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昭姮當(dāng)即嚇呆滯了片刻。
“朕沒有下旨撤了你的昭儀之位,你便可以這樣盛氣凌人的說話?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待罪之身???”
宸霂神形挺直,如松木一般,身著淡黃色龍紋常服,左右腰間掛上了價值不菲的腰墜,圓方璞玉,銀雕木琢,閃瞎昭姮一雙青銅眼。
頭頂上的發(fā)冠上更是精致非常,巴掌大點方圓也能雕刻出百里江山,一根龍頭發(fā)簪束發(fā),莊嚴(yán)且尊貴。
昭姮咽了咽口水,心中暗罵,常貴妃這番鐵定了是故意的,又著了皇帝這些后妃的道,真是喪氣。
可話已然說出來,本來不過是想著壓一壓阿音,誰知道皇上居然會在,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雞蛋碰石頭的事兒向來不聰明,昭姮一鼓作氣。
“咚”的一聲,雙溪落地,在這冰天雪地中,別說,真疼?。?!
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習(xí)慣,讓她眼神依舊剛毅,“皇上恕罪,臣妾無意冒犯?!?p> “自稱‘奴婢!’”
阿音連忙站到貴妃的身邊,二人帶著笑意看著昭姮。邊上還站著一個劉婕妤和她的貼身宮婢,正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她。
“是!是奴婢,奴婢剛剛話沒說完,奴婢的意思是,雖然奴婢的家世顯赫,但是犯錯了就是犯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況是皇后娘娘還有太后娘娘。她們對奴婢這般的從輕發(fā)落,奴婢心存感激,斷斷是不敢再觸犯宮規(guī)的?!?p> 宸霂原以為她會為自己辯解,怎么都沒有想到,她接下來居然主動的放下了尊嚴(yán),還“認錯”了。
“是奴婢記錯了,這衣裳根本就不是送到貴妃娘娘這兒的,是送到皇后娘娘那兒的,奴婢這就退下,還請皇上恕罪!”她彎著腰起身,低著頭退著想要離開長秋殿。
貴妃眼中犀利,斥道:“站??!”
昭姮只得硬著頭皮,笑著問,“不知道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貴妃冷笑,道:“你當(dāng)后宮是什么地方,你可以隨隨便便的進進出出嗎?平日里本宮也就不跟這樣一個宮女計較了,可今日你驚擾圣駕,一句走錯了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你未免想得太容易了?。俊?p> 昭姮汗顏,就知道貴妃不會這么放過她。這皇上向來對昭姮就有意見,怕是今日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