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錦衣嚇得瑟瑟發(fā)抖,凌霜不清楚,錦衣明白得很,這要是被抓住了,就不是洗衣服不給吃飯這么簡單了,弄不好的,就被亂棍打死。
昭姮倒是不懼怕,只是暗叫倒霉,又后悔方才叫得太大聲,扭頭覷了一眼藍衣男子,“兄臺,不如你出去?”
“為何是我?”他不解問。
昭姮的理由理直氣壯,“你能隨意進出后宮,想來身份不俗,你出去,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大事兒,要是咱們出去了,那可就小命不保了?!?p> 身后兩人狂點頭,表示贊同。
門外的嬤嬤,也有幾分害怕屋內(nèi)的人,宮中常年出刺客,萬一這回倒霉了碰上,被殺人滅口就虧大發(fā)了。所以,她也就站在外頭,多叫了幾句,不敢靠近。
“里頭到底是誰,若是還不出來,我便要叫人了!”
“姐姐且慢!”屋里頭,爽朗的男聲傳出,隨之相伴的是一襲藍衣,月光之下微風(fēng)拂過衣袂飄飄。不過與之并不相稱的便是他拽著手臂的女子——昭姮。
這原身軀一點兒力氣也沒有,細胳膊細腿的,硬是被他給拽了出去。臉色黑得不成樣,還低著頭不敢抬起。
嬤嬤將手中的燈籠舉至眼高,靠近一些,突然地倒吸了一口氣,驚詫地出聲:“惠……惠……惠……”
“慧眼如珠啊姐姐,一眼就看出我是御膳總管了?!彼{衣男子連忙搶過嬤嬤的話,眼珠子時大時小的暗示著什么。
嬤嬤一個激靈,心領(lǐng)神會,“哦……哦哦,那個……原來是總管大人。是奴婢眼拙了,大人恕罪?!?p> “好說好說,也是我不好,大晚上的跟個做賊的似的偷摸過來,你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怎么會怪罪呢。著不正好說明,姐姐你是個稱職的宮人嗎?”他說得條條是道,一氣呵成,昭姮竟聽不出有什么問題。
臉上掛著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在說,“原來是個管吃食的,難怪可以進出后宮還給她送吃的呢?!?p> 那嬤嬤將目光轉(zhuǎn)向昭姮,下意識的想要看清楚,卻被男子打斷,“姐姐,這小宮女是我找過來幫忙的,皇上不是餓了么,臨時想吃點東西?!?p> 嬤嬤心領(lǐng)神會的點了點頭,皇上是不是餓了她不知道,但是昭姮整個頭都躲在了他的身后,這層關(guān)系,定有貓膩。
本來宮中有些這樣的事情就不奇怪,她自然不會,也犯不著去得罪人。
打緊的找了個由頭,“我還去別處巡夜,惠……大人自便。”
如今算是正大光明了,昭姮將頭從男子身后探出來,四下瞅了瞅,確定真的沒有人了,才長舒一口氣。
“媽呀,嚇?biāo)牢伊?。”拍拍自己的的胸口,昭姮好氣又好笑的對他說:“你是膳房總管你早說啊,藏著這身份做什么。不過你這下多虧了你,不然……”她朝著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抹刀的動作,“我可就嗝屁了?!?p> “哎喲。”突然想起來屋里頭還躲著兩個,忙轉(zhuǎn)身進去,誰知道里頭的兩個人方才聽到了門外的對話,這下不僅不害怕,還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了幾根蠟燭給點上,整個御膳房剎那間亮倘了不少。
“我說你們就一點兒也不怕他?”昭姮沒好氣的問。
凌霜害羞轉(zhuǎn)目,錦衣亦然,說話婉轉(zhuǎn)低眉,好不溫柔,“娘娘說的哪里話,方才聽凌霜說之前大人就給長亭殿送過飯,今日又出現(xiàn)在這里,大人儀表堂堂又心地善良,我們怎么會害怕呢?”
“是啊小姐,大人還要為皇上準備宵夜,我們?yōu)樗c些蠟燭,也讓他方便不少啊?!?p> 昭姮的嘴角抽搐,說什么心地善良儀表堂堂,還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再說,怎么偏偏就那么巧皇上餓了,明顯的剛剛男子說的理由是不成立的。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繞道了她的身后,呼吸傳來:“你餓么?”
“咦——”
昭姮往里頭站了站,揮擺著雙手,“不餓不餓,您忙,我們走?!闭f罷,給凌霜她們使眼色,結(jié)果二人,是紋絲不動。
“走啊!”側(cè)著頭的她用擴大了唇畔的弧度來跟她們傳遞信息,但二人依舊,紋絲不動。
男子笑了笑,“你不餓,他們也餓了,你要是想回去,不如自己回去?”
昭姮還未開口,一直小心翼翼的錦衣主動問道:“不知大人如何稱呼,奴婢日后有機會定要報答您?!?p> “報答?”
“對,剛剛要不是您,我們恐怕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边@錦衣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昭姮總是覺得,她這話似乎有點怪罪自己的意思,她要是不帶她們倆過來,也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或許是這股歉意,或許只是她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昭姮咳了兩聲,“那個……我現(xiàn)在好像覺得,又有點餓了?!?p> 男子點點頭,“我姓楊,名辰,”扭頭一雙彎成月牙的桃花眼對著昭姮,嘴角勾笑,“娘娘既然餓了,那就等一會兒,小的這就去給您準備吃的?!?p> “大人不是應(yīng)該先給皇上準備宵夜的么?”凌霜擔(dān)憂道:“耽誤了時辰會不會不大好?”
楊辰笑而不語,只朝著御膳房七八個柜子中的一個走過去。
昭姮搖頭,“小凌霜你糊涂,這個點兒了皇上之不準在那個嬪妃的宮中,佳人入懷,哪里還想著吃宵夜?!?p> 說著,還像在吟詩頌歌一般搖擺著頭:“正所謂,身處溫柔鄉(xiāng)間,哪還管世間俗事!”
“你這是哪兒來的歪理,再說一個女子,竟說出這些沒羞沒臊的話來,也不怕人笑話。”楊辰說話間,已然從柜中拿出了些許面粉。
那些面粉在他的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柔軟成團,漸漸地變成了一張張薄薄的面餅。
昭姮承認,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與邊上那兩個丫頭一樣,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魅力。
嗯!
有一種讓她感覺到不會被餓死的魅力。
“敢問一句,楊大人這個時候過來,難道就為了給我們做吃的?”
楊辰眉宇輕挑:“不然呢?”
昭姮一怔,僵硬地扭頭看著凌霜,小聲問:“我之前真的沒招惹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