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暗暗轉(zhuǎn)念一想。
不管國君的用意究竟是為了什么?至少在此刻,聞太師是在為他指了一條留在番達(dá)國都的捷徑來。
聞淑嫻果然沒有欺騙他,可是這九龍山的靜湖居主?
他的眸子深沉地凝在地下,腦海認(rèn)真地思考了片刻,才抬起問道:“國君的意圖是什么,是要找到靜湖居主,還是只是為了喝上九龍山的霧泉?”
“嗯!”
聞太師抿著嘴,眼神很冷冽地掃了向明一眼,突然間變得柔和了,道:“你倒很坦率。不過,國君究竟什么想法,豈是我等臣子妄加揣測的?”
他又沉吟了一下,“當(dāng)然,很多事情呢,有結(jié)果總比沒有結(jié)果省去了很多麻煩?!?p> “省去很多麻煩?”
向明聽懂了。靜湖居主指點(diǎn)風(fēng)云,作為太平盛世的國君,哪個喜歡這樣的人物?
不為所用,干脆不用,更要設(shè)防他人利用。
除掉靜湖居主,談何容易?
向明很明白,聞太師推給自己的難題。但既然來了太師府,就已經(jīng)做好了這方面的思想準(zhǔn)備。
他要留下,必須是留下。因?yàn)樗忾_心中困擾多年的疑團(tuán),只有留下了,才有這樣的機(jī)會解開。
“聽雨軒,密……密室……”
瑩媽媽垂死之際的期冀眼神,讓向明的心更加的堅(jiān)定了。
他要打開聽雨軒的秘密,揭開母親去世的真相,他一定不能離開鎮(zhèn)南王府。
一定是有陰謀的,瑩媽媽是母親的貼身侍女,說出的話決然不會欺騙他。
刀山火海,總要闖上一闖?
更何況,只是一個靜湖居主?
這個青龍衛(wèi)的副統(tǒng)領(lǐng),他向明一定不能放過。
于是點(diǎn)頭道:“好吧,太師請放心,我會盡力做到能夠讓國君達(dá)到滿意?!?p> “嗯!”
聞太師很滿意地點(diǎn)了頭,他向門外喊了一聲,“嫻兒?”
聞淑嫻早在門外等得心急,聽到喊她,忙推了門進(jìn)來,喜笑顏開地望了眼向明,又撒嬌般對聞太師道:“爹爹,向明真的可以留下來的吧?你可不能欺騙孩兒,說話不算話?”
聞太師沒有理會女兒,只說了句:“嫻兒,送送向明?”
“太好了。”
聞淑嫻沒在父親臉上看到怒色,更高興地對向明道:“向明,真為你高興。我就知道,爹爹一定會有辦法要你留在鎮(zhèn)南王府?!?p> “嗯!”
聞太師對女兒這番唐突的話有些皺眉,但他畢竟心疼女兒,便道:“嫻兒,有些話不能太唐突的,還是矜持一些比較好?”
“知道了,我的好爹爹。”
聞淑嫻說完,未等向明向聞太師告辭施禮,便將他拉出了南書房,興奮道:“向明,你知道嗎。下個月初十就是我滿十三歲的壽日,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的。爹爹答應(yīng)了我,要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
向明心中一動,表面不見波瀾地邁著步子,沒有開口。
“一定是很驚喜的禮物,向明一定會很喜歡的?!?p> 聞淑嫻似乎胸有成竹,她的喜悅,一直持續(xù)到將向明送出了太師府,仍是站在太師府大門的臺階上依依不舍的眺望著,見向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的人流,才轉(zhuǎn)身歡快地回了繡閣。
找到靜湖居主談何容易,三丫的臉色更冷了,一路上的眉頭都沒舒展??斓芥?zhèn)南王府時,她突然停了步,很憂慮地凝視著向明。
“沒關(guān)系?!?p> 向明卻擺了擺手,很淡定地向三丫做了個無所畏懼的手勢,三丫才提了步子。
向明回到閑趣齋時,已經(jīng)到了未時。菜瓜早熱鍋螞蟻似的等得著急,向明剛走進(jìn)院子,他就小跑著過來,滿臉都是焦急,“小王爺,可是不好了?!?p> 菜瓜的大聲嚷嚷,讓向明鎖了眉頭,他看了眼菜瓜,腳下未停直接回了屋子,坐定之后才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奴才守著聽雨軒,可最后出來的只有世子妃,那姑娘沒有跟出來?!?p> 菜瓜走的急,臉上熱汗淋漓。他抹了一把汗水,又急著:“這個世子妃,果然是個陰險的角色。這姑娘也真是的,怎么就順了她的意跟去了聽雨軒?這下一定是出大事啦。奴才守了半天,柳月一次都沒出入聽雨軒?!?p> 柳月沒有出入聽雨軒,這就表示,鎮(zhèn)南王府除了這個世子妃衛(wèi)敏櫻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簡懷陽留在了聽雨軒。
“王爺這是要干什么?”
菜瓜滿腹疑惑地緊張道:“會不會是……”
他不敢猜測下去了,很驚慌地看著向明。
“世子妃從聽雨軒出來,有多少個時辰了?”
向明望了望窗外中天西斜的日光,眉頭深鎖著問。
“一個多時辰了,聽雨軒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p> 菜瓜小心翼翼地望著向明,道。
“嗯?!?p> 向明沉吟著仔細(xì)想了想,腦海毫無頭緒。
這時,小菊突然走了進(jìn)來,輕聲著道:“小茶一早上精神好多了,已經(jīng)能小床了?!?p> “吃了東西沒有?”
向明隨口一問。
“早上,奴婢煮了藥粥,小茶都喝了。正午的時候,奴婢見她精神大好,又添了一道小菜,沒想到她竟都吃下去了。這下是剛剛試著下了床,雖然還很虛弱,但也能慢慢在屋子里走動走動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
菜瓜聽了也是精神一震,但想到簡懷陽立刻愁上來,“小王爺,這可怎么辦???這兩個姑娘真是倒霉,怎么來了咱們鎮(zhèn)南王府。聽雨軒也是隨意進(jìn)出的,這姑娘也真大膽,就算不知道什么深淺,總要問問綠香才是?”
一提到綠香,菜瓜突然間恍然大悟納起悶來,“對呀,小王爺。綠香可是王妃娘娘的人。如今這姑娘困在聽雨軒,王妃娘娘和向達(dá)一定不知情。綠香為什么不去通風(fēng)報(bào)信呢?”
他將矛盾在腦海里翻了又翻,依舊沒頭沒續(xù),“不對呀?奴才一早也沒見著這個綠香,昨兒也沒瞧見她。她不是奉了王妃娘娘的吩咐,過來伺候那位姑娘的嗎。這可真是奇怪,怎么里里外外的連個她的人影也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