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你只會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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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涼的水仿佛有神奇的力量，驅(qū)走了身上的疲憊。桃雨洗了臉，把頭發(fā)散開，用五指當(dāng)做梳子，梳理了一下，又簡單的把上面的頭發(fā)扎了個發(fā)髻，下面的頭發(fā)自然的散著。桃雨對著水面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臟，但還算整齊。衣服上有干了的泥土，桃雨把它們搓去，在用手撲一撲，再把衣服上的草葉，碎樹枝摘了摘，衣服干凈、整齊了許多。“朱小柱，過來?！敝煨≈哌^來，桃雨把他的衣服也打撲了一遍，把上面的枝葉摘干凈，“你在對著水把頭發(fā)理理，這樣我們到村子里，人家就不害怕我們了。”

　　“嗯?！敝煨≈鶎χ杨^發(fā)散開，梳理了一下，照原來的樣子扎上。他的長衫有下面刮破了幾個洞。桃雨想給他弄弄，不過沒有針線，她想不到辦法?！皼]事，我們就說夜里遇到山匪了，跑的時候刮的?！薄皩Π?，我們真的是被山匪追才弄成這樣的，不是撒謊?！敝煨≈鶎σ粫r天真一時精明的桃雨只能呵呵地笑。

　　“我們遇到山匪的事還是不要張揚了，到村子里最好悄悄地找點吃的就走?！薄皩ε丁！碧矣暌矊ψ约簞偛庞薮赖南敕ê軣o語，那些土匪沒有追到他們，他們怎么能大肆宣揚他們就是土匪要追的人？這里離那座山并不遠(yuǎn)。

　　到了村口，進(jìn)村里只有一條路，兩個人只有走這條路才能穿過存子。趁著還早，兩個人沿著路邊走進(jìn)村子。從村子這頭走到那頭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爸煨≈?，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村子里找些吃的吧。衣服我覺得就先不要換了，村子里的人都不富裕，做身衣服不容易，我們現(xiàn)在沒有銀子，沒法買，要是給他們拿走了，他們肯定心疼。”“嗯。你打算怎么找吃的？”桃雨訕笑了一下，“找過的好的村民借點?！敝煨≈乜?，那里有塊他從小一直帶著的玉，他不知道是誰給的，小時候的事都記不清了，所有記得的事都是到桃山鎮(zhèn)后的。他在桃山鎮(zhèn)和乞丐爭奪地盤，到人家門上乞討吃的、、、，直到他當(dāng)了店小二，才安定下來。朱小柱吃過很多苦，所以，對桃雨訕訕的樣子，有些不忍，如果沒有他拖累，也許桃雨現(xiàn)在正吃好吃的，住好地方?！澳阈⌒狞c，不要只管一家借。”“我們吃不多，我一家借一點，不讓他們看出來?！?p>　　桃雨轉(zhuǎn)身就消失了。朱小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桃雨在大樹上瞭望村子，從幾十戶民房中選了幾家蓋的比較好的，就是那種用黑色琉璃瓦當(dāng)屋頂，院墻刷的很白，墻頭上是灰色瓦片的幾座房子。這幾座房子都在村東頭，挨在一起，桃雨去很方便。

　　桃雨從一頭開始。這家是兩進(jìn)的院子，房子緊湊，廚房就在內(nèi)院東南角。廚房里冒著炊煙，院子里只有一個中年女仆進(jìn)進(jìn)出出地倒水，端盆。桃雨趁著她進(jìn)屋的空當(dāng)，閃身進(jìn)了廚房，躲在房梁上。

　　廚房里有一筐還冒著熱氣的白饅頭，菜鍋里正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有兩個做好的菜盛在青瓷盤里，旁邊有兩個小碗里放著和盤子里一樣的菜。一個穿著豆青色的廚娘正專心切菜。

　　桃雨打算拿一個饅頭，端一小碗菜。她從房梁上下來，落地沒有一點聲音。拿了一個白饅頭，端起最少的那碗菜，廚娘還沒有回頭，桃雨拿著饅頭端著菜也沒有再上房梁，瞅了下院里那個中年女仆還沒有出來，桃雨直接從廚房出去了。

　　桃雨出去的時候，廚娘似乎覺得有點風(fēng)，回頭看了看，就繼續(xù)切菜了。

　　桃雨坐在房頂上，那碗菜不能端著，不然到下一家不方便。露天放在屋頂上又擔(dān)心被貓偷吃了。桃雨想了想，把房上的瓦揭起來兩塊，正好對著蓋在碗上。桃雨把饅頭放到衣服里，第二家快去快回，那碗菜暫時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桃雨落到第二家房頂上，這一家比前面那家有錢。內(nèi)院很大，房子也多好幾間。在院子的北邊有一個小花園，花園里開了很多花，除了月季，其他桃雨都不認(rèn)識。但是那些花好漂亮。花瓣層層疊疊，紅的，粉的，紫的，黃的，一朵朵在輕風(fēng)里微微搖著頭。桃雨盯著花園狠狠看了幾眼，收回目光。在扭頭的時候眼角掃到一簇粉色的東西，那是桃花？桃雨忍不住望去，那真的是一顆桃樹。

　　桃樹上的花已經(jīng)過來盛花期，凋謝了很多，還在枝干上的花瓣下面隱隱有青色的小桃子了。桃雨的眼淚唰地上來了?，F(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桃雨擦擦眼淚，戀戀不舍地看了幾眼桃花樹，把剛剛又流出來的眼淚擦干，眼睛一間房子一間房子的找，終于找到廚房了。

　　桃雨在這家拿了三個饅頭和一塊醬肉。帶著這些東西，桃雨在拿上那碗菜就回去了。別的家不用去了，這些就夠兩個人吃得飽飽的了。

　　朱小柱算著桃雨差不多該回來了，正翹首以盼，桃雨從上面就下來了。朱小柱還是被唬了一下?！澳憔筒荒芟日f一聲，再下來？”桃雨被他逗笑了，“說一聲怎么嚇唬你？”朱小柱發(fā)現(xiàn)桃雨的眼睛不太對，有點紅。他瞄了她一眼，桃雨用手擋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快點吃吧。一會來人了?！薄班拧！敝煨≈裁匆矝]問，拿起一個饅頭抓起一半醬肉大口吃起來。

　　兩個人吃飽了，又喝了些小溪里的清水，總算完全活過來了。桃雨覺得真的像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一樣。

　　兩個人走在路上，剛剛那個村莊已經(jīng)被遠(yuǎn)遠(yuǎn)的拋在后面?！霸僮咭粫?，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吧。”“好啊，我也累了?！薄斑@回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了，”“沒事，我們等會歇著順便等一等路上肯定還有來的人，到時候跟人家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薄澳俏覀兩塘恳幌挛覀兊囊路@個樣子，怎么給人家解釋?！薄斑@好說。我們倆的臉上，頭上都收拾了，衣服臟點、破點，風(fēng)塵仆仆的趕路，沒有人懷疑?！薄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