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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江月寒

第十六章

九州江月寒 唐深藏功與名 4004 2019-06-26 10:00:00

  “少夫人使得一手好計策,只可惜老夫卻不信邪?!焙谝氯说?,“現(xiàn)在江湖上都在傳言,轟天雷制造圖已被送到了大光明宮,但我卻堅信,它還在少夫人身上。哪怕你將身邊的人都打發(fā)了,做出一副無事一身輕的樣子,我卻只是認(rèn)準(zhǔn)了你。今日要么見圖,要么見人,少夫人你就不要心存僥幸了。”

  “大膽逆賊,竟敢公然冒犯公主,你敢是不想活了?”卓停云強撐著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哈哈哈哈,卓姑娘,在我面前,你還是少逞你家公主的威風(fēng)吧!”黑衣人冷笑道,“少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地獄谷今天既然敢公然出手,就不怕你這公主的身份。那幅制造圖,你還是乖乖地交出來吧?!?p>  江寒月面沉如水,一言不發(fā)。

  黑衣人又道:“少夫人,你還有一個秘密,別人不知,卻瞞不過我——所有人都當(dāng)你出身不夜天,又嫁入大光明宮,一身修為不知是何等驚人,可我卻知道,你自幼心脈受損,根本無法習(xí)武,只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也不為過。本來你身邊有凌云八仙和凌云八劍,再加上大光明宮的六十四鐵甲衛(wèi),倒也有些棘手。卻不料你自作聰明,不肯直接回臨安,偏要多此一舉地行什么疑兵之計。如今你身邊僅剩的凌云二仙已經(jīng)一死一傷,你還有什么底牌跟我打?”

  “她還有我?!辈坏冉抡f話,秦劍突然在黑衣人身后喝道。

  他甫一上崖便看到這般陣勢,還沒來及現(xiàn)身,就聽到黑衣人在說話。他原想聽聽對方究竟是何來頭,不料等了半晌,見黑衣人每說一句,江寒月的臉色便變白一分,待到最后,已經(jīng)白得跟雪似的,毫無顏色了。秦劍忍不住大為心疼,胸中一陣怒火升騰,再沒心思多等,一挺身便走了出去,站到黑衣人和江寒月之間。羅燁也跟了過去,站在他的旁邊,堪堪擋住了卓停云。

  “我道是誰在背后傻站了半天,原來卻是你們兩個臭小子。”黑衣人對他們的出現(xiàn)毫不在意,連眼珠子都沒有多動一下,只輕描淡寫地道,“今天有你們沒你們,原也沒差,不過是多殺兩個人罷了。不過你們二人也真是奇怪,明明與此事毫無瓜葛,卻偏要強出頭來充好漢,人都已經(jīng)走了,還要趕回來受死,也只能說是你們命該如此了。”

  “誰說我與此事毫無瓜葛?”秦劍熱血上頭,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在下秦劍,一路護送少夫人和制造圖,早已參與到此事之中。你們圍困少夫人,搶我護送的東西,正該由我來教訓(xùn)你?!?p>  “哈哈哈哈,你這小伙子年紀(jì)不大,口氣倒不小??!”黑衣人一愣之下,突然哈哈大笑,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敢這樣和我當(dāng)面叫板的人了。既然你一心送死,那就別耽誤我的時間,趕緊上來吧?!?p>  江寒月一直沒有說話,這時侯卻突然厲聲呵斥道:“秦少俠,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這一路上助我頗多,江寒月銘記在心,但你不是他的對手,白白犧牲,不是智者所為,你還是趕快走吧?!?p>  “不行。”秦劍斷然拒絕道,“咱們一路同行這么久,早已經(jīng)是伙伴,是朋友。如今正是危急關(guān)頭,我又豈能棄你而去?”

  江寒月急了,突然怒道:“你這人真是不知所謂。若你真拿我當(dāng)朋友,今早卻為何要先行離去?既然走都走了,又回來做什么?”

  “這……不是你叫我走的嗎?”秦劍大感委屈,又要戒備黑衣人,沒工夫和她理論,一邊暗道女人真不可理喻,一邊只得道,“這里面的緣由頗為復(fù)雜,我回頭再向你解釋,現(xiàn)下先打發(fā)了這群人再說?!?p>  “就憑你,也敢說打發(fā)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黑衣人冷笑一聲,突然雙臂齊舉,在空中不停揮舞作勢。隨著他的舞動,四下卷起陣陣狂風(fēng),竟然出手便是大招。

  秦劍和羅燁首當(dāng)其沖,頓時感到一陣狂風(fēng)撲面而來,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二人大吃一驚,正想出招抵擋,劍尚未及拔出,便已被一股隨之而來的大力擊中了胸口。兩人連退幾步,差點兒摔倒在地。

  秦劍和羅燁同時吐出一口鮮血,勉強抬頭對望了一眼,心中均是震驚至極:以他們的武功,聯(lián)手對陣,以二打一,雖不敢說天下無敵,至少也足以應(yīng)付江湖上任何一位一流高手了。不料今天在這個黑衣人的手下,竟然一照面便受了傷,這等驚世駭俗的修為,簡直是聞所未聞。

  黑衣人一招得手,更不遲疑,抬腳又向崖邊逼來。秦劍、羅燁和卓停云哪肯讓?三人雖然都負(fù)了傷,卻仍有余力抵擋,當(dāng)即不約而同地?fù)]劍再上,同時朝著黑衣人猛撲過去,想要將他攔下。

  黑衣人腳下不停,雙臂又是一陣舞動,頓時帶起一股更為猛烈的狂風(fēng),直向三人卷來。

  秦劍見勢不對,突然把劍一扔,氣沉丹田,雙手猛推,也帶起一股掌風(fēng),迎面劈向黑衣人。他這股掌風(fēng)雖不如黑衣人的強勁,卻帶著一股灼人的熱度,就像他掌中藏了兩個火爐似的。

  黑衣人“咦”了一聲,也顧不得繼續(xù)攻擊了,雙手趕緊向后一撤,又向內(nèi)一合,一旋,兩股掌風(fēng)對撞,一下子便將秦劍的掌風(fēng)攪散了。

  黑衣人的攻擊被秦劍阻斷,但在化解了秦劍的招式之后,他卻并不像急著繼續(xù)攻擊,而是定定地望著秦劍,若有所思。

  秦劍在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使出了保命絕招,這時侯被黑衣人一看,頓時有些心虛,正想說點兒什么來掩飾一下,被他護在身后的江寒月突然猛地退后一步,站到了懸崖邊緣。

  “制造圖不在我身上,你們也不必為了奪圖而濫殺無辜?!彼谝氯死淅涞氐?,“秦少俠和羅少俠與此事無涉,你若一定不肯相信的話,就到崖底下來搜我的身吧。”說完她轉(zhuǎn)身向外,奮力一撲,竟然頭也不回地就跳下了懸崖。

  霎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黑衣人一個閃身就撲到了懸崖邊上,正朝下面張望,突然又有一條影子從他身邊掠過,直直撲向了懸崖底下。

  眾人的眼光都盯著崖邊,一時沒有看清下去的是誰,唯有羅燁反應(yīng)最為迅速,扭頭就朝自己旁邊看去,果然。秦劍已經(jīng)不見了。

  且不說二人跳崖之后,羅燁和卓停云在山頂是如何驚駭欲狂,泣血痛呼,只說秦劍之前親眼看著江寒月在他面前跳下了懸崖,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劇痛,痛得他幾欲暈厥。直到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愛江寒月原來竟已經(jīng)如此之深了。

  “不行,我還沒有向她坦白我的身份,還沒有告訴她我喜歡她,我不能讓她就這么走了?!彼贿呥@么想著,一邊已經(jīng)一頭栽了下去。

  秦劍落下懸崖,只覺得一個身子全無著落,便如千斤秤砣一般,直往下墜,同時又有厲風(fēng)割面,刮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有個東西甩在他臉上,好像有人抽了他一記耳光,秦劍拼盡全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總算勉強看到了眼前的一抹月白色。秦劍心里一動,趕緊伸手一撈,將那抹月白色緊緊地拽在了手里,果然是江寒月的裙裾。

  秦劍追著江寒月前后腳跳下懸崖,打的本就是撈住她的主意,故此墜崖之前特意往地上蹬了一腳,以加快下墜之勢,再加上江寒月衣裙寬大,長裾飄飄,在下墜過程中被風(fēng)吹得盡數(shù)朝天飛起,兩下里一湊,兩人還真就在半空中搭上了手。

  秦劍抓著江寒月的裙裾凌空飛墜,看到無數(shù)巖石樹木從眼前如飛般掠過,隨著越來越臨近崖底,周圍山崖上的樹木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粗壯。眼看著就要落到底了,秦劍趕緊伸手朝四下里拼命亂抓,想找根樹枝來緩解一下下墜之勢,卻哪里摸得到哪怕一根?秦劍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一聲,完了。

  正在這個時候,江寒月突然出手了:只見她雙手一揮,袖中便飛出了兩根綢帶,直直纏向崖壁上伸出的樹木。一條綢帶一棵樹,一纏即準(zhǔn),精確無誤。等到下墜之勢將綢帶拉直的時候,她便兩手一松,丟開了綢帶,然后再揮手,再射出兩根新的綢帶去纏樹。就這樣,江寒月帶著秦劍一層一層逐級而下,兩人毫發(fā)無傷地落了一個山谷之中。

  “你,你……”秦劍震驚得無以復(fù)加,指著江寒月“你”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誰說江寒月不會武功的?僅憑她方才露的這一手,就足以稱得上是絕頂高手了。

  “原來你會武功??!”秦劍結(jié)巴半天,終于說出了想說的話。

  可是江寒月卻沒有心情來為他答疑解惑,扭頭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容滿面地道:“你活得不耐煩了?跟下來干什么?”

  秦劍又一次驚呆了。他認(rèn)識的江寒月,雖然不茍言笑,自帶威壓,卻從來都是沉穩(wěn)端凝,處變不驚的,沒想到她竟也有被惹急了眼的時候。

  被江寒月這么疾言厲色地一吼,秦劍頓時慫了,哪里還想得起自己才是受騙的那一個?他趕緊畏畏縮縮地解釋道:“我不是看你下來了嗎?我跟著下來,是想救你的。”

  “救我?”江寒月冷笑一聲道,“就憑你剛才的表現(xiàn),你想怎么救我?你只要不拖累我,我就謝謝你了。”

  “不對啊?!鼻貏φf了幾這句話之后,終于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叫道,“明明是你騙我在先,為什么現(xiàn)在反而成了你罵我?你不是不會武功的嗎?那剛才那一手算什么?仙法?還有,我看你這脾氣這么暴躁,哪里還有半點兒之前沉穩(wěn)內(nèi)斂的影子,你別根本就不是江寒月,是個替身吧?”

  “沒錯,我確實是個替身,和你本就素不相識,也不需要你來救,你還是趕緊走吧!”江寒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哎,你別走啊?!鼻貏泵ψ妨松先ィ暗?,“崖底下就這么巴掌大的地方,我能去哪里?再說了,就算你是替身,那也是大光明宮的人。你知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誰?告訴你,我就是你的少宮主敖九州,你敢對我這個態(tài)度?”

  “你敢說你是敖九州,信不信我殺了你?”江寒月聞言頓時停住了腳步,回頭厲聲呵斥道。

  “哈哈哈,上當(dāng)了吧?”秦劍咧嘴一笑,洋洋得意地道,“我說這句話,就是為了詐你的。一看你這反應(yīng)我就知道,你是如假包換的江寒月。若是換了別人,也不能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p>  江寒月氣得直咬牙,道:“你簡直就是個無賴!我之前一路上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你竟然這么無賴?現(xiàn)在我可真是慶幸,幸好你詐死逃婚了,我才有清凈日子可以過?!?p>  “你知道我是詐死?”秦劍大吃一驚,道,“這么說,你真的知道我是敖九州了?”

  江寒月冷笑道:“豈止知道,就連這個主意,也都還是我出的呢!”

  “你……”秦劍更為震驚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我一直以為你也是被逼的,是江家為了利用大光明宮的勢力,才不惜犧牲女兒一生的幸福,也要占住少夫人這個位置。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是你的主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寧可守望門寡,也要嫁過來?”

  江寒月冷笑道:“為什么,原因你剛才不是都已經(jīng)說了嗎?江敖兩家本來就是政治聯(lián)姻。一樁婚事,背后牽涉到多少勢力,多少布局,真可謂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你倒是可以不負(fù)責(zé)任地撒手一走,后面的人卻要怎么辦?所以這樁婚事是勢在必行。無奈你又執(zhí)意不肯配合,那就只能請你退位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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