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蔚云惡狠狠的盯著面前兩個狼性大發(fā)、急不可耐的赤戎士兵。貪婪的表情,讓她惡心。
瘦士兵伸手將要去撕扯她的衣領(lǐng),她用力掙扎著躲開,卻身子一斜,摔倒在地。
“都這樣了,還想反抗呢?”瘦士兵冷哼,用蹩腳的大周話嘲諷。
胖士兵也跟著譏誚:“給你松了綁,你都逃不掉?!?p> 栗蔚云冷冷的斜視兩人,手中玉簪攥的更緊。
她現(xiàn)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對于這種見慣打殺的士兵來說,越是來硬的越無用。
她看著兩個士兵身后放倒的兩柄長鐵槍,心思轉(zhuǎn)了下,忍下心中幾欲沖出的仇恨怒火,克制情緒聲音放平緩,虛弱道:“將爺說的是,我現(xiàn)在重傷,就是讓我逃我也逃不掉,反而死的更快,我也不想逃了。既如此,大家何不就干脆些,先幫我松松綁,這樣幫著我很不好受?!?p> 兩士兵立即的樂了,從沒見過還有主動的姑娘。正要動手,瘦士兵忽然頓住了,面前這個丫頭可是連柴校尉都能夠傷的人,若真的松綁了豈不是危險?
胖士兵看出他心思,揮著手道:“她傷的估計都爬不起來了,而且……”他朝栗蔚云身上繩索看了眼,“這綁著多礙事?!?p> 瘦士兵見她胳膊和腿上好幾處刀傷,衣服都被血染紅大半,又被柴副將踹了兩腳,就是換作他們這些士兵受這樣的傷,這會兒恐怕都站不起來,這丫頭再厲害也只是個丫頭,他們兩個士兵還降不了她嗎?
“料你也是沒氣力跑的?!笔菔勘焓直闳ソ忾_栗蔚云腿腳上的繩索,胖士兵也過來幫忙解其手上繩索。
兩人心癢焦急,并未有發(fā)覺有一圈的繩索已經(jīng)被磨斷一半。
在繩索解開,瘦士兵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伸手要扯栗蔚云的衣領(lǐng),手剛伸出一半,迎面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腳,頓時人仰倒在地,未待他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只覺得脖頸處被什么尖銳東西狠狠的刺沒,頓時口鼻中充滿血腥。
胖士兵驚慌的抓起身后鐵槍,還未拿穩(wěn),栗蔚云一腳踹在他心口,另一柄鐵槍已經(jīng)在手,直刺喉嚨,鮮血四濺。
她用力收回鐵槍,回頭看了眼還捂著脖頸掙扎的瘦士兵,他想開口求饒或者求救,卻喊不出聲,驚恐地看著面前嬌美如仙子卻恐怖如惡魔的姑娘,挪著身子想朝后躲,栗蔚云鐵槍緊握,毫不留情扎進他的喉嚨。
一連串的動作之迅速而兇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此時他虛弱的如抽去筋骨,癱了下來。身上的內(nèi)外傷被剛剛撕扯疼如刀割。
她緩了幾口氣,勉強撐著鐵槍站起。這兒很快就會被夜間巡查的士兵發(fā)現(xiàn),她必須盡快的離開。
剛拄著槍柄走出營帳,一側(cè)忽然竄出一人攔腰截住她拽回營帳。她本能反應,向面前人出手,手剛伸出就被面前人穩(wěn)穩(wěn)抓住手腕。
“有巡查兵!”聲音低沉沙啞。
她停下了動作,果然聽到有一串腳步聲從遠處朝這邊過來。
面前人朝帳內(nèi)掃了眼,見到一胖一瘦兩具赤戎兵尸體,又瞥了眼她手中染血的鐵槍,目光微微收緊。
“呆著!”面前人沉聲命令,松開她手腕,另一條手臂從她的腰際撤回。
她愣了下神,抬頭看著面前人。屋內(nèi)燈火搖曳,但因近在咫尺對方容貌還是看的真切,五官酷似赤戎人,留著稀碎的胡茬,皮膚粗糙黝黑,長滿曬斑,是邊疆將士常年飽經(jīng)風吹日曬后留下。一身赤戎底層士兵的盔甲,身材清瘦頎長。
“你什么人?”她壓低聲音問。
雖然他看上去和剛剛被她殺死的兩個赤戎兵并無二樣,但有一種強烈感覺在告訴她,此人不是赤戎兵。
帳外巡查兵的腳步不斷靠近,面前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zhuǎn)身掀開帳子出去。
巡查兵走到帳前,栗蔚云立即的蹲下縮在帳內(nèi)一角,瞥見剛剛被自己殺了的兩個赤戎兵,她下意識將手中的鐵槍攥緊。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一個嚴肅陌生的聲音問,用的是赤戎語。
栗蔚云心中一緊,只聽胡茬士兵低沉的聲音回道:“一切正常,無任何異樣?!睒藰藴蕼实某嗳终Z。
“怎么就你一人守衛(wèi)?”
“另一位去小解。”
陌生的聲音“嗯”了下,便帶著其他的巡查兵朝下一處去。
他是赤戎人?
栗蔚云剛剛心里頭還有一絲的奢想,面前的人應該是喬裝的,否則哪個赤戎士兵會來幫她?可這一口流利地道的赤戎語讓她產(chǎn)生懷疑。
因為赤戎語拗口難學,非從小就說赤戎語,一般人說不出那個腔調(diào)來。她在邊境生活了七八年,因為需要,專門學過赤戎語,都無此人說的順溜地道。
巡查兵漸漸走遠,胡茬士兵立即的鉆進帳子,拉起她便道:“跟我走。”她還未有來得及回應已經(jīng)被面前人拉著出了營帳。
“呃……”被牽扯到肩頭的傷,她疼的輕聲哼了下。
胡茬士兵回頭看了她一眼,瞧見身上幾處傷口,遲疑了。
“我沒事?!彼⒓磸娧b輕松打消胡茬士兵疑慮。她清楚自己此刻的身體,被各種疼痛包裹,腿腳打軟,全身無力,頭腦昏沉,也就是憋著一口氣硬撐不倒罷了。
胡茬士兵打量了她須臾,點了下頭,拉著她朝一個方向走。
他似乎對赤戎軍營非常熟悉,甚至對巡查兵和守衛(wèi)士兵位置人數(shù)都了如指掌。他們巧妙躲過幾隊巡查兵,避開軍營中的守衛(wèi)。
她不由得懷疑:他真的是赤戎兵?
被胡茬士兵一路帶離軍營,躲到大營西側(cè)深草叢中,暫時安全。她苦撐的身子再也熬不住,腿腳一軟立即癱倒地,再沒有絲毫力氣,身上各處的傷痛已經(jīng)達到她忍耐的極限。她此刻只想躺著好好的睡一覺,這樣想著,身體更是撐不住,眼睛微微的瞇著,快要睜不開。
胡茬士兵站在身側(cè),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俄傾,轉(zhuǎn)身朝草叢更深處走去。
“壯士……”她虛弱的喊著,胡茬士兵頭也不回,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這是要丟下她不管不問了?
不行!她不能倒在這兒,這兒距離軍營太近,天一亮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她拼力的撐著身體掙扎站起身,頭暈?;璩?,趔趄兩步再次摔倒。
倏爾,聽到身后赤戎軍營吵嚷騷亂之聲?;仡^望去,不遠處有一營帳火光乍起,就在圍困她的營帳旁邊。巡查兵立即的奔過去撲火,周圍營帳的士兵被驚醒,營帳內(nèi)的火光依次亮起。
她回頭朝遠處草叢望去,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