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p> 看著陸其琛手里拿著剛從她頭上剪下的一條大長辮子,朝她笑的得意洋洋的樣子,林慕音再也忍不了了。
要知道頭發(fā)對她來說,可是看得比命都還要重要。
以前她連去理發(fā)店剪個劉海都要心疼好半天,現(xiàn)在重生到了七十年代,竟然……竟然被人給咔嚓一刀剪下了一頭她賴以自豪的長辮子。
“陸其琛,我要殺了你!”管他是什么未來歌壇的大佬呢,斷發(fā)之仇,絕對不能忍。
“搞定!”陸其琛卻不以為意,一邊躲著林慕音的追殺,一邊拿著她的頭發(fā),朝唐斯年得意的晃了晃,“這回你的吉他有著落了?!?p> 唐斯年沒說什么,但是眸子里的點點笑意,卻出賣了他的愉悅心思。
一旁的顧明遠適時的插進話來:“我看啊,我們的樂隊就干脆叫黑發(fā)樂隊算了,漂亮的姑娘剪下自己一頭美麗的黑發(fā)賣了給情郎買把吉他,多么美妙的愛情故事??!”
這句話瞬時把林慕音雷的外焦里嫩的。
她什么時候愿意把自己的頭發(fā)剪下來賣了啊,這分明就是陸其琛擅作主張做的好嗎?
還有,黑發(fā)樂隊的來源,可是自己偶像當(dāng)年為了能讓宋希文去參加,由東城本地最大的唱片公司山貓公司舉辦的錦秋青年校園民歌大賽,才毅然剪下一頭長發(fā)賣了錢,給他買了一把吉他。宋希文他們才決定把自己的樂隊取名叫黑發(fā)樂隊。而之后,他們?nèi)齻€更是在錦秋大賽上,一舉奪魁。
可怎么現(xiàn)在剪下頭發(fā)的主人公竟然是自己,而且……還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剪的。
神啊,上帝啊,誰能來告訴她,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生氣了?”見她突然安靜下來,陸其琛也沒了嬉笑的樣子,趕緊湊過來問。
林慕音別過臉去,不理他。斷發(fā)之仇,不共戴天。
“你家斯年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沒錢買吉他。這不,馬上我們就要組樂隊去參加校園民歌大賽了,這下剛好看見你,就想了這么個法子。”見狀,陸其琛趕緊賠禮道歉。
聞言,林慕音卻瞬間怔住了,猛地抬頭,看向不遠處那個清淡俊雅的人兒。
她怎么不知道他重生后的家庭里經(jīng)濟困難呢?
好像……宋希文曾經(jīng)上電視也說過。他們家以前確實窮困潦倒,父母離異后,他跟了母親,更是一度窮困。沒錢買吉他也是件正常的事。
可怎么看,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都不像是在乎這些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唐斯年也剛好在這時抬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林慕音卻是先心虛的低下頭去。
現(xiàn)在她只想狠狠大罵自己一頓,該死,他怎么樣,關(guān)她什么事。
一有錢后就出軌變心的渣男,活該重生后他窮。
這邊,陸其琛還在不斷道歉:“慕音,你就別生氣了,我……我給你賠禮道歉還不行嗎?你要是真不愿意,我……我花錢幫你把頭發(fā)重新接上,斯年的吉他我也給他買,只要你高興,我的姑奶奶?!?p> 聽了他的話,林慕音卻更加生氣。陸其琛還真當(dāng)這七十年代是什么高科技年代不是,還能接頭發(fā)?
見她仍是氣呼呼的,顧明遠趕緊過來幫著勸說。
甚至連周蓁蓁都站在他們那邊了。
“斯年,你好歹也說句話??!”見林慕音仍不為所動,顧明遠只好喊唐斯年來幫忙。
“不用!”林慕音這下終于有了表示。
冷冷的睨了旁邊某個至始至終都無動于衷的罪魁禍?zhǔn)?,她一把拉過周蓁蓁,甩了甩已經(jīng)被剪的很短的頭發(fā),“蓁蓁,我們走,以后再也不要來這里了。”
而后,揚長而去。
陸其琛趕緊追上去,“慕音,蓁蓁,我送你們?!?p> “不用了!”林慕音沒好氣的趕他走。
陸其琛卻仍舊死皮賴臉的賴上來。
直到走了很久,陸其琛才突然開口,原先嬉皮笑臉的神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慕音,其實斯年他很不容易的?!?p> “他不容易關(guān)我什么事?”林慕音此刻顯然還在氣頭上。
陸其琛搖了搖頭,繼續(xù)說:“你不知道,上次斯年爸爸來了我們學(xué)校,不知跟他說了些什么,竟然還上手了,要不是老師過來勸,恐怕會一發(fā)不可收拾。那個時候,我看見斯年眼睛紅的,像個困獸一樣,那還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可一轉(zhuǎn)眼,他又變成了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
陸其琛越說,林慕音眼里的震驚越大,難道說宋希文父母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家暴?
這邊,陸其琛暗暗瞥了她幾眼,卻看不清她顫抖的長睫下的思緒,清了清嗓子后,又道:“后來,他媽媽也來了,摟著受傷的他哭的泣不成聲,可他仍舊是那副冷冷的模樣,好像對什么事也不關(guān)心??晌夷芸吹贸?,唯有對你時,他臉上才會露出那么一點表情。慕音,你若是方才好好看他一眼,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他嘴角的淤青呢?”
原來她猜對了,真是如此,真是因為家暴。
可她……
這時,不知不覺間,校門口到了。
陸其琛也停下了腳步,眼眸晦暗的看著林慕音,“你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币活D,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嘚瑟的揚了揚手中她的頭發(fā),“慕音,頭發(fā)還要嗎?”
“滾!”這句話又成功把林慕音給氣到。
“那我就賣了!”他笑道,“好了,我該回去了?!?p> “隨便!”林慕音咬牙切齒,思緒卻不經(jīng)意間又陷在方才陸其琛的話里,飄的很遠很遠……
“慢走?。 敝茌栎璧故呛芸蜌獾母鎰e他。
友善的對她笑了笑,又再度深深看了林慕音一眼,陸其琛最后留下一句,“他身上還有很多傷!”旋即,轉(zhuǎn)身離開。
其實有些人都是相似的,例如他和唐斯年……
重新回到草坪上,他依舊是一副笑的開懷的模樣,湊到唐斯年耳邊說,“你家小媳婦可真難哄?!?p> 唐斯年的眸子暗了暗,沒說什么,只是抱著吉他起了身,“該回去上課了。”
偏不巧,另外一邊的顧明遠卻一手搭上了他肩膀,問:“對了,你覺得黑發(fā)樂隊這個名字怎么樣?”
“還可以!”他淡淡扔下一句,就離開了。
只留下顧明遠和陸其琛兩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喂,老陸,我怎么覺得他剛才似乎在笑啊,還笑的跟只狐貍一樣?!?p> “可不是只狐貍嗎?”陸其琛向上挽了挽唇瓣,“只有狡猾的狐貍才會設(shè)計這一出,然后裝作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離開。”
“我竟然還心甘情愿的跳了進去!”顧明遠看著唐斯年遠去的背影,不住的搖頭。
“別廢話,先把慕音的頭發(fā)賣了,給他買把吉他去。”陸其琛將手中的頭發(fā)一把扔給他。
某人捧著頭發(fā)卻有些為難了:“話說,去哪賣頭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