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是沒辦法的,鞋底厚實(shí)也找不到那么長的針。
想到針,她突然靈光一閃,走到院子從許佑元每天敲敲打打的箱子內(nèi),扒拉出一根細(xì)長的鐵釘來。
先把鞋子固定在一個修理凳上,然后用錘子把裂開線的底邊扎出個眼來,再把線穿進(jìn)去,接著再繼續(xù)扎眼,再穿線,如此反復(fù)總算是把那開線的眼補(bǔ)好了。
但許欣惠不敢寄希望于此,即使表面上是縫合了,但是線也是不結(jié)實(shí)的。
在沙土地來回走幾圈線便會斷掉,那鞋子照樣會裂開,她嘆息了一聲,也沒別的更好的方法了。
這鬼地方買東西真是奇葩得很。
全程許欣鑫都在看著許欣惠忙碌,便好奇的問:“姐姐在干什么?!?p> 許欣惠看了眼心不在焉的王芳蘭微笑了下:“沒什么,姐姐在變魔術(shù)?!?p> 本來王芳蘭的心思從來就沒在她身上,也不準(zhǔn)備說穿,那樣就沒意思了。
直到下午,風(fēng)沙才逐漸小了起來,天空依舊昏黃一片,攤肯定是出不了。
王芳蘭也沒有心思做午飯,三人圍坐在沙發(fā)上,每人都啃著發(fā)糕當(dāng)飯吃,家里沒有冰箱那東西不經(jīng)放,先自己解決吧,王芳蘭心疼的看著她們每咬一口都是錢的發(fā)糕。
許佑元上班也裝的是發(fā)糕,看他們兩口子那個心痛的勁,許欣惠牙都疼了。
第二日一早,天空碧藍(lán)入洗,就像是風(fēng)雨過后的美好,只是那種美許欣惠無心欣賞,她無精打采的坐上了校車,導(dǎo)致小霸王連看了她好幾眼。
許欣惠懶得理他,也忘了和他的隔閡,一下子就坐在了他的身邊,只是她心理作用下,還是把穿著布鞋的腳往坐墊下面挪了挪,使勁的往里藏了一下。
孟博安看著不自然的許欣惠眼神深邃,這丫頭怎么了。
進(jìn)了校門,她小心翼翼的走過操場,延著磚石路進(jìn)到教室,孟博安站在她身后,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
進(jìn)到教室,坐到座位上就再也不肯起來了,即使體育課也裝病沒上。
平時即使興致不高,但也做不到一整天都沒精打采的。
第二天依舊如此,就連做夢許欣惠都覺得鞋子要垮了,如果真露腳趾上學(xué),那叫她情何以堪?不行就裝病休息兩天。
正在許欣惠想得入神時,就聽見教室門口一陣喧嘩。
只見同班的一位長相明艷漂亮,容色尚佳的女同學(xué),好像叫什么馮韻的,在班里也是個張揚(yáng)的主。
馮韻拉著別的年級的幾位學(xué)生,指著許欣惠大聲嚷嚷:“快來看,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鄉(xiāng)巴佬,你們瞅瞅她的花布衣和花布鞋,咯咯咯,快要笑死我了?!闭f著惡心許欣惠的話神采飛揚(yáng)的。
“真是啊,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穿花布衣,真的好土?!彼赃呉晃慌畬W(xué)生也接著話。
“就是的,丟人現(xiàn)眼?!?p> “是呀,是呀,我每天看著花呼呼的一團(tuán),真是晃得我頭都暈了,沒辦法,我也不能趕她出去吧,太膈應(yīng)人了。”馮韻依舊口吐狂言的大肆宣揚(yáng)。
此時班里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在外面玩,聽到喧嘩聲慢慢的圍了過來,雖有不贊同的表情,但都沒人出面制止,只在旁邊默默的同情著許欣惠。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問題是她不記得的罪過這人。
不過這點(diǎn)說辭還傷害不到自己,她沒法也不想計(jì)較,只是安靜地抬頭看著,就跟在看別人的熱鬧一般。
就在那群人嘰嘰喳喳笑成一團(tuán)時,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喊起:“誰特么的敢踹我,我......?!?p> 只見馮韻不知什么時候斜歪在地,正準(zhǔn)備要跳起來大干一場的樣子,只是在看到來人時,瞬間所有人都失了聲,只聽她囁囁的道:“安哥,你為什么踢我???”
孟博安眼神都沒甩她一個,唇角就吐出一個字,“吵?!?p> 在他的字典里沒有不能踹的,瞬時女孩便不再吭聲,只安靜地立在一旁,再無剛剛的囂張。
而被她拉過來找茬的學(xué)生,在馮韻被踹倒的同時,都一溜煙的跑了。
孟博安瞥了眼坐在座位上一臉無辜的許欣惠,心里冷哼一聲:她倒自在。這兩天她情緒低落,害他也跟著擔(dān)心了幾天,想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許欣惠好笑的看著離去的背影,原來囂張也有很多好處,但心里的郁悶到底是好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王芳蘭在許欣惠的鼓動下,最終準(zhǔn)備了擺攤的食材,好在這天真的沒再刮風(fēng),要不許欣惠不敢保證,王芳蘭不打死她。
這周星期天的生意出奇的好,到中午時,發(fā)糕就已經(jīng)賣完,粽子還剩下少數(shù),一人吃了兩個干饃饃后,許欣惠便向王芳蘭開口:“嬸嬸,我想去買雙鞋,出去一下?!?p> 王芳蘭直到此時,才開始看向許欣惠的腳下,猶豫了一下,從賣東西的錢袋里扒拉了兩塊錢遞給了許欣惠:“惠子不是我不給你買鞋,你也知道現(xiàn)在家里多了個人吃飯,開銷都大了好多,這兩塊錢可以買雙布鞋。”
王芳蘭倒是直接,一點(diǎn)也不怕得罪這個侄女,臉上嘴里全是滿滿的嫌棄和埋怨。
但到底是收養(yǎng)了,所以也沒好做得太過,只給兩塊錢意思一下。
許欣惠沒有接過那錢繼續(xù)道:“謝謝嬸嬸,我身上還有點(diǎn)錢,應(yīng)該夠買鞋了。”說完就要離開。
王芳蘭一聽就炸毛了,她一把抓住許欣惠的胳膊吼道:“你錢哪來的,是你叔給你的?不對,那個摳貨怎么會給別人錢,難道是偷的,好啊,我養(yǎng)你這么不容易,你竟然偷錢?!闭f完拽住許欣惠的胳膊不放,大有生吞活剝了一般。
旁邊的阿瓊也是驚奇的添油加醋:“可不是嘛,白養(yǎng)這么大個活人,還有小偷的習(xí)慣,阿蘭呀,你一定不要心軟,不教育好以后有你好受的?!?p> 王芳蘭一聽更是火大,一巴掌就扇在了許欣惠的臉上,即使許欣惠膚色微黑,臉上的巴掌印也明顯的突兀出來。
王芳蘭猶自不解恨,巴掌接二連三的拍在許欣惠的身上,邊打邊恨恨的道:“快說,什么時候偷的,偷了多少?!蹦歉北砬?,大有許欣惠就是偷了的樣子。
許欣惠被打得身上悶疼,她就知道會這樣:“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