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小屋子里,散發(fā)著書的霉味,老舊的書架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上面凌亂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舊書。林伊然在這老舊的書店中漫無目地轉(zhuǎn)悠著,消磨著她漫長的假期。
當(dāng)林伊然準(zhǔn)備離開這老舊的書店時,幾個字突然撞進了她的眼中——“亡靈書的詛咒”。這幾個字挑起了她的興致。她從書架上取下那本書。她還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是書店里唯一一本像樣的書,它是最新的。林伊然抱著好奇心翻開了書。
“無法安息的靈魂,孤獨的永生,當(dāng)這一頁被開啟,死神將張開翅膀降臨到你的頭上……”
林伊然默念著書中的文字,莫名的恐懼由然而生,她合上書,嘲笑自己傻,竟然會被這樣的句子嚇到。
突然,她聽到“?!钡囊宦暎幇档男》孔右幌铝亮似饋?,“啊……”林伊然發(fā)出一聲尖叫,書掉在了地上。
“小姑娘?!绷忠寥簧砗箜懫鹨粋€蒼老的聲音,她慌張地轉(zhuǎn)過身去,臉上的恐懼還未散去?!皝碣I書啊?”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枯瘦矮小的老婦人。林伊然見老婦人正用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一時驚慌失措,趕緊把書撿了起來,又對老婦人點了一下頭。
付了錢后,林伊然抱著書走出商店。她長舒了一口氣,仿佛脫險一般,她小跑著離開了。
那位老婦人站在門口望著林伊然遠去的背影,發(fā)出幾聲冷笑。然后,又慢慢地走進店里。書店里的燈光又漸漸地暗了,直至整間書店被黑暗吞噬。
林伊然很快淡忘了書店里發(fā)生的那件事,買回來的那本書也被丟到了角落,一直沒有理會過。晚上,林伊然與父母在客廳里吃著飯。
林伊然的爸爸是當(dāng)?shù)氐男叹綍r總是嚴(yán)肅地繃著臉,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林伊然在這十幾年里幾乎沒有和她爸爸認(rèn)真交流過什么。
而她爸爸的妻子,則是她的繼母,在她七歲的時候,她的親生母親因為意外去世了,繼母不久也就進門了。
“哇哦哦哦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一陣手機鈴響打破了飯桌上的寂靜。不用說,肯定是她那“傻不拉幾”的死黨秦曉雪打來的電話。林伊然放下碗筷,慢吞吞地走到小陽臺接電話,剛接通電話,就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干嘛?”
“嗚嗚……慘了,我的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超多沒做,明天到學(xué)校準(zhǔn)被那個歐巴桑罵死啦……”電話那邊秦曉雪巴拉巴拉地吐槽個不停,而林伊然聽了秦曉雪的話則是目瞪口呆。
“伊然,你有沒有在聽啦!我想借你的來抄,好不好嘛!我知道你準(zhǔn)是寫好了,嘿嘿……”秦曉雪仍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安靜的屋子里突然響起雷鳴般的吼聲:“秦曉雪,你怎么今天才告訴我?!”
林伊然這一聲吼,驚得連飯桌前安靜地吃著飯的林母也一臉疑惑地望了過來。林母剛想問是什么情況,卻見林伊然飛速跑回飯桌,吞下幾口飯后便直奔回房,她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而林父仍一臉嚴(yán)肅地坐在飯桌前,一邊細嚼著飯菜,一邊思考著什么重大事件,仿佛剛剛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過一樣。
“作業(yè)……作業(yè)……”林伊然在她那堆得像座小山似的書堆中搜尋她那久違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
“哐……”放在書桌上的玻璃杯撞倒在地上,破碎了。林伊然無奈地蹲下收拾那殘局,卻不小心被玻璃刺傷,鮮血從她指中慢慢流出來。林伊然把手指含在嘴里,無奈的喃喃自語:“人倒霉起來,做什么都不順。”
好不容易收拾好慘局,林伊然又繼續(xù)搜尋她的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她的眼神不知為何飄忽了一下,瞟到掉在椅子旁的一本書。是那本在舊書店里買的那本書,書是打開的,林伊然把書撿起,忘了要找作業(yè)的目的,坐在書桌前讀了起來。
“我要用你的血祭我無法安息的亡靈,當(dāng)重生的咒語重現(xiàn),我的怨念將復(fù)活,去奪取你背叛的靈魂……”
當(dāng)林伊然念晚最后一個字,眼前突然一暗,朦朧中仿佛看見時間的隧道被撕碎,而她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拉入那輪回中。
耳邊響起祭歌,林伊然被驚醒了,她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只見四周堆放著各種器皿、珠寶首飾,墻上畫滿了奇怪的符文,時而不知從哪兒飄來陣陣的寒風(fēng)。
林伊然困難地撐起身體,頭還有些暈眩的感覺,但林伊然還是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眼前的是一副棺材。
似乎被一股力量牽引著,林伊然走了過去。棺蓋是打開的,而里面躺著一個捆滿布條的“人”,準(zhǔn)確來說是木乃伊。他高貴而安靜地躺在這個陰冷狹小的空間里,身上捆著的布條已經(jīng)有些腐化了。
不知為什么,看著那個木乃伊,林伊然的心像被什么堵塞一般難受,眼淚簌簌的落下,仿佛躺著的木乃伊與她有什么淵緣。一些淚珠滴落到木乃伊的身上,浸濕了他身上的布條。
林伊然的手指突然抽痛了一下,之前被玻璃割傷的手指又開始流血了。她慌張地想含住傷口,而就在她抬起手的那一瞬間,一滴血落到木乃伊干枯的臉上。
隨后,木乃伊身上捆著的布條瞬間被腐蝕了,而木乃伊干枯的肢體隨著那滴血的蔓延,快速地長出了新的皮膚。
“撲通……撲通……”林伊然突然聽到了節(jié)奏漸強的心跳聲,但這心跳聲卻不是她的,而是……躺著的木乃伊的。
這就是所謂的木乃伊復(fù)活嗎?林伊然瞪大眼睛驚恐地盯著那木乃伊,她心似乎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了,明明是想要尖叫出聲,卻似被掐住喉嚨一般,無法出聲。
但奇怪的是,她雖然害怕,卻沒有想逃的意思,而是急切地想看清楚他的臉。突然,一陣強烈刺眼的光從木乃伊的身體里迸出,將林伊然彈出了這個空間。
“我恨你!”在黑暗的空間隧道里,響起一名男子的聲音。
“你是誰?”林伊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卻不見回應(yīng),林伊然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眼皮也越來越重。她會死掉嗎?林伊然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猛搖了搖頭,但最終還是無力閉上了眼睛。
“小伊伊,起床了!”朦朧中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林伊然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秦曉雪正笑瞇瞇地看著她。她回到了她熟悉的環(huán)境,剛才的一切仿佛沒有發(fā)生過,只是被割傷的手指還在隱隱作痛。
“小伊伊,要遲到嘍!”秦曉雪催促道。
“別叫得那么惡心?!绷忠寥挥闷>氲难劬Π琢饲貢匝┮谎?,便迅速起床洗漱。
暑假過完了,又要上課了。幼稚的秦曉雪,像個孩子般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地和林伊然說個不停,而林伊然卻沒有回應(yīng),出神地想著:那只是個夢嗎?可是,夢怎么會這么深刻?
“千年的孽緣該了了……”黑暗中響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你是誰?”林伊然在黑暗中奔跑著,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黑暗像無止盡的深淵,那聲音像魔鬼般從四面八方傳來,讓林伊然停在原地手足無措。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影,林伊然沒有片刻思索便抓住那黑影,只見那人轉(zhuǎn)過頭來,對林伊然露出詭異的笑,黑暗中,一雙銳利的大眼直刺林伊然心臟。
“你是誰!”林伊然竭盡全力地喊,那人又化作幻影,瞬間消失在黑暗中。林伊然被驚醒了,汗水濕了一片。
“伊然,你可是睡了兩節(jié)課咯!”秦曉雪無奈地說,“幸虧那老姑婆沒來巡課,不然你就慘了?!?p> 林伊然沒有回答,只覺得趴在桌子上睡得暈暈的。于是林伊然又把頭貼在書桌上,卻被驚得馬上彈了起來,驚恐地盯著書桌上的那本書,她是什么時候把這本書帶到教室里來的?
“《亡靈書的詛咒》,什么書?。俊鼻貢匝┖闷娴啬闷饡郎系哪潜緯?。
林伊然迅速奪過那書,將它塞進背包里,氣沖沖地說:“不要碰!”
望著秦曉雪無辜的眼神,林伊然有些后悔自己用這么惡劣的態(tài)度對她說話。但她為什么會這么害怕秦曉雪看到這本書呢?林伊然緩緩坐下,努力平復(fù)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
“鈴……鈴……”上課鈴聲響了,大家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林伊然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曉雪,對不起,關(guān)于那本書的事,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說?!彼杆賹懴乱粡堊謼l傳給秦曉雪。
不一會兒,秦曉雪便傳回一張字條,“沒關(guān)系啦!”在字條的又下角還畫了一個調(diào)皮的笑臉。林伊然看后,會心地笑了笑。
“秦曉雪,下課到我辦公室一趟。”被秦曉雪稱為老姑婆的語文老師的聲音突然響起,顯然,秦曉雪傳字條的小動作被老姑婆發(fā)現(xiàn)了。
下課后,從辦公室回來的秦曉雪一個勁地抱怨,林伊然忍不住問:“老姑婆又對你做了什么不法行為?”
“啊……氣死我了,那個老姑婆嫁不出去活該,竟然要我重寫暑假的那兩篇作文,還要求字?jǐn)?shù)1500字以上,嗚嗚……”
“呵呵,你又寫什么刺激她了?”林伊然無奈地笑了。
“這么富含哲理的文章她竟不懂欣賞,哼!”說罷,便把從老姑婆那領(lǐng)回來的那兩篇所謂的“文章”攤在桌子上……一篇叫《我的求學(xué)路》,內(nèi)容只有兩個字:坎坷;另一篇叫《我的心事》,內(nèi)容為:無可奉告。
林伊然撲哧一聲笑道:“我去,你丫太有才了?!?p> “哼,有一篇文章不是叫《生活》嗎,內(nèi)容比我的還精簡,只有一個字:‘網(wǎng)’,人家還能發(fā)表呢!”秦曉雪不屑道。
“誰叫你不是大作家呢!”林伊然還是笑。身后突然襲來一股寒氣,林伊然猛回頭,看見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心突然慌得很,手心也開始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