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我倒要看看沒有死角的攻擊,你還能往哪鉆!”劍風之中,北門衣炔飄飄,傲然看著眼前的惡靈。
飛劍如雨傾盆,源源不絕,落點只有一處。就算上天入地,惡靈也難逃此劫。
只是,落下的過程里,還有蘇響三人站在這個劍陣之中。
都是靈能者,北門可沒功夫管他們死活。
“老頭,你是想連我們一起干掉嗎?”蘇響一側(cè)身,躲過了沖他肚子上戳來的兩把,然后被后邊飛來的一劍斬傷了小腿。
“小蘇你先撐一下,一會我來救你!”解悠身上光芒連閃沖著身后的火焰跑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早說了讓我出手?!鄙蛞圾Q看著密密麻麻的飛劍,強撐一口氣,將自己傳送到了火焰的光芒上。
就在此時,解悠正好跑到旁邊,陣法展開,護住了沈一鳴。
兩人雖然從未聯(lián)手,但此時配合卻極為默契。
這兩人,可圈可點。北門撫了撫長須,贊許地點了點頭,但是再看惡靈,又皺上了眉頭。
死神仍是不動,毫發(fā)未傷。
周圍的飛劍竟是自動撞在一起,從她的身邊彈開。
原來北門只設置了一個目標,任由飛劍自動攻擊。但這些劍之間缺了控制,沒有配合,難免會出現(xiàn)自相撞擊的意外。這樣就被死神鉆了空子,放大了意外的幾率,全部都撞在了一起。
“略微有點棘手,不過這種程度……就試試老夫的三成功力吧?!北遍T手指一彈,飛劍霎時一停,微微調(diào)整角度之后,再次刺出。
這一次北門全神貫注,同時操控全場飛劍。
就像是一個人有了大腦指揮,所有飛劍連成整體,再無碰撞的機會,攻擊力豈止翻了十倍!
飛劍不再同時飛出,也不再刺向同一點,而是前后有序,分刺死神不同要害,讓她避無可避。
與此同時,劍雨落點擴大,將死神周圍十步空間全部籠罩進來,不論她如何逃也出不去這個死圈。
死神還是站立不動,只是眼中的厭惡之色越發(fā)濃重,身邊呢喃之聲環(huán)繞不絕:
“老頭……討厭……離開……不要再看到他……死……”
在這個戰(zhàn)場的最遠處。
“我就知道你們都靠不住,五分之四隱身術!”
罵罵咧咧之中,蘇響身形消去大半,壓力驟然一輕,左右一看,右手邊有面墻!
再怎么隱身,也不如背靠掩體讓人心安啊!
蘇響雙手飛舞,像是驅(qū)趕馬蜂舞動雙手。雖然用了隱身術,只露了手腳在外邊,但是飛劍實在太多,還是免不了連連中招,一路飆著血,終于挨到了掩體。
兩手兩腳被削得幾乎只剩下白骨。
“這個該死的老頭,下這么狠的手!也不知道誰才是惡靈!”蘇響隱身術消除,趕緊蹲在墻后。
而這時,異變再生。
墻下的廢墟之中正是之前墜毀的飛機遺骸,就在蘇響解除隱身術的一瞬間,二次爆炸發(fā)生了。
一道火光沖上夜空。
破碎的石塊鋪天蓋地朝著北門和死神卷來。
“就憑這種手段就想阻擋老夫?”北門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不如再把之前的巖漿弄出來試試?!?p> 手指微動,飛劍加速,一瞬之間,全部阻礙斬成粉末。
除了一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空中的黑影帶著哀嚎向著北門飛來。
空中的飛劍反復從他身上穿過,但他就是不死不滅。
“北門老師小心!”
北門本來已經(jīng)全神看向死神,就待斬出最后一波,聽到解悠的聲音這才回頭,蘇響的屁股已飛到臉前。
“你搞屁啊!”
北門吼道,接著就被蘇響撞得一起飛了出去。
這一下,剛剛被調(diào)成手動操控的飛劍全部失控,到處亂飛。
北門和蘇響還未落地已經(jīng)被插成了篩子。
解悠那邊一開始還能靠陣法強撐一會,但是幾百次光壁搖動之后,陣法終于崩潰。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早說了讓我出手,多好。”
沈一鳴看著漫天的劍雨,狠狠吸下了最后一口煙,身上泛起一片血花。
不知過了多久,飛劍終于全部消失,混沌空間中的塵土漸漸平靜露出了四個血人。
沒了北門操作,死神當然是安然無恙,她的視線仍然只看著蘇響一個人。
由于死神的憐愛,最多的攻擊集中在蘇響身上,和他一起的北門也遭了殃,基本上已經(jīng)看不出人形,全靠一口靈氣吊著性命。
解悠由于遠離蘇響,此時倒還能站著,只是再想移動也是力有不及。
“今天討厭的人太多,不玩了,蘇響哥哥,我改天再來找你?!彼郎駬]了揮手。
“好好好,你趕緊回家,有時間四處逛逛,多認識點朋友,生活會更加開心。”蘇響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聽到惡靈這么說話,如釋重負,趕緊坐起來,“大叔,人家要回去了,快把這什么空間的門打開?!?p> “混蛋!”北門拖著血血淋淋的身體站起來,兇狠地看著蘇響:“你還算是我們炎竹的人嗎,居然說出這種話,你知不知道放它出去要死多少人?炎竹里邊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你這種臭魚爛蝦放進來了?”
解悠沒有說話。
身在遠方的沈櫻打了個噴嚏。
“大爺,你這么說就不合道理了吧?你都對付不了,讓我這種臭魚爛蝦上,不是免費給人送菜?”蘇響火氣也上來了,但還是盡量壓低聲音,以免惡靈聽到。
“我答應放它走也是權(quán)宜之計,我圖什么?不就是為了保存我們四個正義力量的火種嗎?再說了,等它出去你們不會再叫人來收拾它嗎?炎竹那么多人,我們不行,可以叫行的人上啊。而且我們……而且你們還可以跟蹤它到老巢,搞不好能一舉端掉這個作惡多端的惡靈團伙,放長線釣大魚?!?p> “放屁!放屁!放屁!就算死也不能向惡靈低頭,血如炎,骨如竹,我們炎竹人,不退!”
“老頭……我們現(xiàn)在不是拍電影,這是要死人的?!碧K響無語了,看看解悠又看看沈一鳴:“他腦子是不是有???”
沈一鳴渾身無力,但還是點了點頭。
“滾開!”
北門已認定蘇響是個垃圾,再也不去看他。服下一顆藥丸,緩緩納氣。地上破碎的長劍恢復原形,重新握在了他的手中。
“妖孽,老夫就算是死,你也休想從這里走出一步。”
死神側(cè)過頭,冷冷看著北門。
這時,混沌空間之外,S市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西門。
混亂的氣氛已經(jīng)完全平靜下來,附近的人重新被調(diào)整到了正常的生活節(jié)奏。
夜色中,一只野貓從柵欄下邊鉆了出來,一路小跑。它的目標是街邊一個鹵煮攤的垃圾桶。
鹵煮攤上,一位身材變形的大媽正滿眼困意地看著桌上的食客,腦中昏昏欲睡。
她的老公患了重病,為了籌錢,除了白天正常打工、照顧病人以外,到了晚上就會在醫(yī)院邊架上這個小攤子,直到四五點鐘才會回去睡上一會。
這時看見野貓過來,大媽下意識一腳踢了過去。
野貓喵地叫了一聲,沖到了馬路上。這時,恰巧過來了一輛黃色跑車,看到?jīng)_出的野貓,黃車減速不及,趕緊變道,不料方向盤打得太狠,撞在了路邊停著的油罐車上。
爆炸!尖叫!
意外的災難讓黑夜混亂不堪,沒人有留意,一塊不起眼的碎石頭被爆炸的火焰推向了醫(yī)院之中。
一名隱去身形的黑衣人站在住院部五樓走廊,身上交織著數(shù)不清的靈氣線,正是混沌空間陣法的一個節(jié)點。
樓道里響起了房門打開的聲音,黑衣人謹慎地扭頭,一個病人從他旁邊的房間從出,睡眼朦朧地朝著廁所走去。
當他走到窗邊的那一刻,破風聲響起,碎石正沖著病人的腦袋飛來。
病人聽見了風聲,但是看不清是什么東西,反倒不走了,站在原地觀望。
黑衣人兩步趕上,伸手接住了石子。
饒是她有靈氣的基礎,強化了一些身體,這石子還是打斷了她的一根手指,若是那個病人被砸中,只怕難逃一死。
“呼,好險?!焙谝氯藝槼鲆簧砝浜梗羰钱斆娉隽巳嗣?,只怕回去要被開除。
黑衣人正要站回原位,血液從她的頭上飛濺而出,在空中交織出一朵詭異的花瓣。
黑衣人額頭中間,多出了一個洞。
被爆炸吹來的石頭不止一塊,目標也不是病人,而是她。
一塊作餌,一塊奪命。
黑衣人目光呆滯,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墻上的碎石,緩緩倒地,手中接下的石頭也掉在了地上。
看著鮮血與尸體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病人的尖叫聲填滿了整個五樓。
黑衣人死。
靈氣線消。
混沌空間,崩塌。
混沌空間中,原本殘破的廢墟畫面上出現(xiàn)了一層水波紋,猶如被擾動的湖面。水紋越來越密,直到已看不見廢墟本身的時候,蘇響身邊的光線一晃,四人連同惡靈死神一起回到了現(xiàn)實的醫(yī)院之中。
“這……”剛剛說完不讓惡靈走出一步的北門突然啞口無言。
蘇響雖是一直嚷嚷著要走,看到如此變化也愣住了,小聲問解悠:“我的意思是把我……把我們放出來就行,你怎么連它也弄出來了?”
死神沖著蘇響一笑:“蘇響哥哥,我們改天見?!?p> 輕松擺手,轉(zhuǎn)身消失。
當她的注意力從蘇響身上移開的那一刻,整個醫(yī)院出現(xiàn)了詭異的變化。
有人失足從樓梯上摔下,有人睡夢中掉在地上、磕斷了脖子,有人的手機爆炸,將整間病房燒成一片火海。
還有無數(shù)ICU內(nèi)的病人同時離世。
到處都是哀嚎與哭泣,它們伴著死神輕盈的步伐,跟隨著死神緩緩移動。
街邊傳出了汽車碰撞聲,慘叫聲劃破了夜空,轉(zhuǎn)眼功夫,死神已經(jīng)離開了醫(yī)院。
“小子,你看到了,這就是放它出來的后果!你承擔的起嗎?”北門指向周圍的慘叫聲方向,兇狠地指責道。
“呃,這也不是我放它出來的啊?!?p> 蘇響正思考如何更加有力的反駁,身邊人影一晃,濺了他一身血。
解悠第一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