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山,雨花宗,虛天煉氣塔前。
一個俊俏的青年跟另一人站在塔門前,正相談甚歡。
但見這人面白無須,眉目清澈,長身玉立,手持紙扇,端的是衣冠楚楚,氣度不凡。
只是他的氣色卻不似常人,膚下沒有血色,呈現(xiàn)出一絲病態(tài)的異樣蒼白。他清澈的眉目下笑談間也不時隱現(xiàn)出幾縷邪異的神色。
這人正是那要逼迫花夢云嫁給他的司徒風流。
“司徒兄,此番順利晉級內(nèi)院,被青衣長老贈送了玄階功法,連我們外院出了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花夢云也將要嫁入你門下,真是讓兄弟好生羨慕?!?p> 說話的是司徒風流身后的一個年輕人,只見他面色虛浮,下盤不穩(wěn),卻也學著斯文模樣搖晃著手里的白紙扇,滑稽至極,顯然跟司徒風流是一丘之貉。
“豈敢豈敢,谷梁兄言過了。在下不過是一時運氣,僥幸晉級到了七重,正好那日被青衣長老瞧見了,他又心情正好,順手就將那本玄階功法送于我了?!彼就斤L流裝做謙虛的樣子,虛偽地說道。
“至于那花夢云,倒不是我非要她嫁給我。只是我偶爾見過她幾面,便覺得她似乎像其他女子一般對我暗生情愫,卻又不愿如普通女子一樣委身追求于我。”他搖了搖紙扇,理所當然一樣地搖頭晃腦接著說道。
說完,他合攏紙扇,佯裝著嘆了一口氣,然后一臉義正言辭地接著胡說八道道:
“正好我晉入內(nèi)院后,家里催促我先成家再立業(yè),好給家族長臉。一來二去,我就做個順水人情,向那花家提親了,正好了卻那花夢云的心愿,結(jié)了那秦晉之好,豈不快哉。”
“哈哈哈,司徒兄說得極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像花夢云這樣的名花正好該嫁我司徒兄這樣的人才算般配。這下你們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被稱為谷梁兄的這人連忙拍著馬屁,奉承著司徒風流說道。
兩人就這般洋洋得意,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這塔門前相互吹捧,時不時還飆出一些文雅的葷段子,然后相視而笑,絲毫沒有知廉恥的模樣。
“毫不知恥!”
一聲嬌叱打斷了兩人的吹捧,是不遠處一位素面靜雅的女子。
“哦?葉晴師妹可有話說?”司徒風流聽到是葉晴的聲音,稍微收斂了些輕浮的淫笑,轉(zhuǎn)而玩味地看著葉晴問道。
“你二人好生無恥,我花師姐從未想過要嫁給你這淫賊!”葉晴怒視著司徒風流,憤憤不平地說道。
司徒風流又打開了紙扇,假模假樣地微微傾身作揖,然后一邊向葉晴慢慢走去,一邊一臉無辜地說道:
“葉晴師妹,這淫賊的帽子扣在我頭上可有些重啊,你言過了。從前我是跟許多女子交往過不假,不過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過后也是雙方自愿分手的,你可不要憑空污我清白?!?p> 說到此處,他在葉晴身前停下,低頭往葉晴身上嗅去,做出一個一臉沉醉的表情,然后語帶暗諷和威脅地貼著葉晴的耳朵輕聲說道:
“況且那花夢云心里愿不愿意嫁給我,你又不是她,你說了可不算?!?p> 葉晴連忙后退幾步,雙手交叉護住胸前,惱羞地跺了跺腳。
“是的,我愿不愿意嫁給你,他人說了不算,我自己說了算。”
一句平靜清雅的話自不遠處傳來,幾人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款款而來,絕美的臉頰、出塵的氣質(zhì),正是雨花宗外門弟子花夢云。
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年輕小子。
“花師姐,你來啦?!比~晴大喜過望,連忙跑到花夢云身邊,不無委屈地說道,“那司徒淫賊又在胡說八道,還說你要嫁給他?!?p> “我都知道了,葉師妹。你只管安心,我來處理?!被▔粼朴沂址鲋~晴,輕聲安慰道。
葉晴退到花夢云身后,見到一個面生的年輕人,便有些好奇地朝他望去。
“葉姐姐,我叫二狗,是花姐姐的門下?!倍芬娙~晴向自己看過來,笑著自我介紹道。
“哈哈,二狗,好隨意的一個名字。”葉晴輕輕笑了,然后接口問道,“你怎么也跟著來了?”
“我來幫花姐姐教訓那人。”二狗驕傲地說道。
葉晴微微驚訝,接著又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二狗你可真會開玩笑。”
……
“夢云,你來看我啦。”司徒風流悄悄理了理衣服,裝作溫文爾雅地看著花夢云,自來熟一般親昵地說道。
“司徒公子,我從未親口答應要嫁給你,請你不要在人前說這樣的話?!被▔粼撇⒉焕頃就斤L流的親近,平靜地說道。
“哦?可我已經(jīng)收到你家里捎來的婚約,上面還有你父母的親筆簽名呢?!彼就斤L流一臉戲謔地看著花夢云,陰陽怪氣地說道,“夢云,你說,難道你還不算是我司徒風流的妻子嗎?”
聽到此話,花夢云心頭好似突然碎成幾塊,面上卻還強忍著平靜。
她將微微顫抖的手指往身后藏去,靜靜地看著司徒風流說道:
“我說過的,他人說了不算,我自己說了才算,哪怕是我的父母,也不算數(shù)。”
“司徒混蛋,你純屬胡說八道,張口就來,誰知道花家是不是真的跟你簽了婚約,你休要騙我花姐姐!”
二狗見司徒風流以婚約做要挾,急忙走到花夢云身前,雙手背著將花夢云護在身后,大聲地叫道。
“你是何人?安敢在此嚼舌!”司徒風流面色一冷,終于不再裝作風度翩翩的樣子,惱怒地對二狗喝道。
“你連你爺爺也認不得了?孫子,你可要睜開眼看著你爺爺,好好想一想?!倍粪托σ宦?,盡力嘲諷道。
司徒風流神色一滯,良久,他忽然用左手扶著額頭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又恢復了平靜,再次裝出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會對你動氣?!彼就斤L流不屑地輕笑著說道。
接著,他將右手伸入自己懷里,一邊慢慢地扯出一塊絲綢制成的東西,一邊自信地說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過就是想看這婚約,我給你看就是了。我可沒有信口……你!”
他還沒說完,婚約就被二狗搶去,然后運起掌中火燒了。
“哈哈,現(xiàn)在你爺爺替你把這婚約燒了,你還有何話說?!倍诽蛄颂蜃齑?,大笑著說。
“小子,我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你都休想活著走出去!”一股襲人的氣勢從司徒風流身上釋放出來,直把他自己的衣裳撐得鼓起來。
是筑基七重的氣勢!
“二狗小心!”身后的葉晴尖叫道。
“哈哈哈,孫子居然敢對爺爺動手了。今日我就要替我兒子教訓教訓你這個逆子!”
二狗身上也釋放出一股驚人的氣勢,衣裳也無風而動,簌簌鼓起。
竟然也是筑基七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