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雪一臉真誠的望著江仲遜。
“爹,珞兒此次不僅僅是為了看你,我正在尋求證據(jù)幫江家平反,如今更是有幾個問題想來問你?!?p> 江仲遜眼紅的眼睛不解看向她,特別是在她說到“平反”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嚴肅道:“珞兒,你別管這么多了,只要你們兄妹三人好好的,爹就算死也沒有遺憾了,什么證據(jù),什么平反,你都不要插手?!?p> 后一句的語氣有些激動,某兩人反而被他的語氣轉變驚到了。
前一刻還是顧念子女的普通父親,怎這一刻變了語氣?
江珞雪心里思緒萬千,怔怔的望著他。
是讓她不要管江家的事了,不救他了?
溫子霖上前勸道:“江伯父,恒安公主已被皇上禁足,我爹也說了,謀反一事想來和恒安公主有牽連,珞雪此番便是來問清楚?!?p> 他不會知道,這些消息是由誰傳遞出來的,江珞雪臉上的無辜,裝得比白紙純潔,還要不起眼。
江仲遜神色略微不對勁,直逼著問:“恒安公主被禁足了?“
江珞雪癡楞楞默認,她爹為何對恒安公主一事這般在意,甚至還透出一股關切之意。
眼看著溫子霖還要再問,江珞雪趕緊讓溫子霖先在外等她,他若在,有些話不太方便直言。
溫子霖明知道是在故意支開他,想想也不說什么了。
退去后,江珞雪才如實把進宮見到恒安公主一事告知,江仲遜只以為女兒是簡單性進宮,現(xiàn)在還好好站在他面前。
他又對恒安公主禁足一事上了心,腦中的思路也不大清晰,從而忽視了重要的問題。
沒再想其他,繼而背著手神色嚴肅道:“恒安公主還說了什么?”雙手在身后,也緊張的搓個不停。
江珞雪越來不懂他說的了,竟然因為她見過恒安公主一事亂了分寸,也不多問她進宮的事。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索性一字一句,就把與恒安公主密談的話和反應說得明白。
一會兒后,江仲遜臉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用手狠狠錘了墻壁幾下,氣呼呼的看著她說:“珞兒,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p> ?。???
“珞兒,聽爹一句話,這事你們別摻和了,讓你溫伯父也別管,讓你娘帶著你們離開北城?!?p>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何不告訴我實情,你還在大牢,我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離開?”
江珞雪一下子氣急了,語氣說的也不太平和。
覺得江仲遜比她開始見到的樣子一下子就變了,變得頑固執(zhí)拗,而源頭似乎都是因為恒安公主。
良久,一個人也不說話。
外面的溫子霖見時間不早了,又隱約聽到里面氣急的聲音,進來又看形勢不對。
才道:“江伯父,只要找到線索找到證據(jù),江家就可以平反,希望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p> 這話直擊要害,江仲遜越是這樣,他們就越肯定是江家謀反,與恒安公主斷不了關系。
誰料江仲遜勃然動怒了,氣勢洶洶的指著他們大吼:“要我說多少次,江家的事不用你們管,什么謀反、平反于你們又有什么關系?”
一下子嚇住兩人,估計連江陳氏都甚少看見,他這副氣急如雷的模樣。
他到底是擔心什么?
良久,見狀,江珞雪的脾氣也不是受氣包一聲不吭的人,直接撂下一句。
“爹,既然你不肯告知事實,那女兒只能自己想辦法,接下來的事就不用爹操心了?!?p> 言后,拉著溫子霖轉身就離開了,連頭都沒有回一次。
這個老頑固,她要不是看他,是她爹的份上才不救他。
不知道他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問問恒安公主謀反一事,他就這么激動,真是老倔頭。
出了大察司,“珞雪,珞雪?!?p> 聽到溫子霖的喊聲,江珞雪才氣沖沖停下步伐。
溫子霖無可奈何的笑出了聲,金貴養(yǎng)著的千金小姐,大多是受不住什么氣的,再說了她從小就是這性子,又嬌氣又小心眼。
“珞雪,江伯父剛才的確情緒過激,你別放在心上,他也是不愿你們牽扯進來平白丟了性命。”
連溫子霖都替江仲遜說話,江珞雪怎會不理解他的做法,“我沒事?!庇痔а劭戳藭r辰。
“子霖,如今我爹都不愿意告知我實情,我只能另想辦法,現(xiàn)在天兒也不早了,和你拜別后我就回了。”
從江仲遜種種反應看來,她已經篤定江家被判謀反,同恒安公主一事有關。
溫子霖還想送她回去,被她三言兩句說道才放棄了這念頭,喋喋不休的叮囑,又讓她過些時日帶著冰冰一起回來。
沒多久,坐馬車到了街上隨便找一處停了車,下車后,江珞雪看著坐在馬車上的溫子霖。
“子霖,我就在這兒下車了,我還要買一些東西,你先行回,不用擔心我?!?p> 她這么一說,某人才放心離去了,還不忘記最后囑托她:“珞雪,記得早些回去?!?p> “知道了?!?p> 江珞雪微笑的向他招手,便朝人多的地方擠去了。
一眼望去,街市的熱鬧還挺吸引人的,大白天出來閑逛還是第一次,又打算真的買什么。
畢竟她出宮就是置辦東西的,容不得再多想。
她隨便拉了一個年輕女子:“姑娘,請問,北城賣胭脂最好的店是在哪兒?”
她想了想購置物品,不就是獨特的胭脂水粉之類的,其他東西皇宮又不缺,宮外的胭脂算得上獨特了。
年輕女子被她毫不客氣地扯過去,膽小的支支吾吾開了口。
得到答案后,她照著路線一路走到了一個看上去一般的店面,抬頭一望。
嘴里嘟囔道:“這個名字好像是——玉脂坊?!?p> 這個繁體字看得她還真是很容易吶,她徑直大步走了進去,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正在打著算盤,想來就是老板。
不過,怎么是一個男的?
“玉脂坊”是北城里獨有的賣胭脂的小店,雖說不如其他胭脂店闊氣。
但絕對是一個名氣不上不下的好店,只因為賣的胭脂水粉,皆是老板自己制作。
而且老板是個男人,自然吸引了別人目光,不為買胭脂,只為見識老板,看看何許人也會做這女子般的生意。難免,恥笑是從不間歇的。
看江珞雪目瞪口呆的模樣,男老板笑臉相迎走了出來。
“姑娘,你來得正好,店里正進來一批上好的胭脂,可要瞧瞧?!?p> 老板還打扮著一副濃妝,差點沒讓她大跌眼鏡,這貨就算要學女尊男卑當男寵,也沒挑對朝代吧!
她沒有接住老板的話,男子應該猜出她是怎么想他了。
也難怪,往往第一次來他店里的人,哪個見到他第一眼不是這副表情。
他,習慣了。
一臉不在意的模樣和江珞雪談了起來,“姑娘,你別看我是一個男的,胭脂這些我可是一個懂行的,你們有些姑娘家還不如我一個男人懂得多?!?p> 說罷他一臉自豪,引以為傲似的樣子,讓人無法小看他。
江珞雪緩過神后,才想起辦正經事,臉上露出酒窩似的笑容,裝得特別霸氣。
“那好,老板,把你們店里新來上好的胭脂拿來給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胡亂吹捧。”
隨后找了一處坐下喝茶,“玉脂坊”的老板,還真像別人口中一樣,不會看身份錢財來衡量待客的態(tài)度,這點她還蠻欣賞的。
沒多久,老板手上端了好幾小盒胭脂出來,一臉笑呵呵的告訴她,每一款用法和原料。
還說胭脂作為點晴之筆,能讓女子看起來有年輕幾歲的效果。
除修飾臉形外,還可讓整個妝容看起來更健康,根據(jù)膚色來選擇不同的胭脂才最佳。
所謂聽君一席話,讓她有一種枉作女子的自卑感,不愧是有北城好招牌的“玉脂坊?!?p> 在手上試了樣品,身為女子的她,一下篤定麗妃和溫冰冰想來會喜歡這兩款。
“好了,就這三盒,麻煩給我包起來?!?p> 她這種愛美之人,怎么會少了自己那一份,付錢后老板精致的包裝還真是令人滿意,“姑娘,慢走啊!”
她走到門外,還響亮的對老板說了一句:“下次我還來。”
手提著幾盒胭脂,正準備往回宮的路上,只聽到有人喊了一句“珞雪。”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轉頭一看,聲音的主人在確定是她的一瞬間,飛奔來到她面前。
溫子亭……
青天白日碰巧遇見了,江珞雪不免緊張之意滋生,遇到他準沒好事。
看他那高興的傻樣卻令某人動容了,溫子亭站在年輕女子面前,略微手足無措,壓抑不住他心里看到她時的驚喜。
“珞雪,我大哥差人叫我回去,就聽說你在這兒采買,還真遇見你了?!?p> 她幾乎從未見到溫子亭,此時此刻慌不擇亂的舉止,俊秀的臉在說話時滿意的笑著。
沒有受到旁的干擾,還是那個瀟灑恣意的少年,他們僅僅是匆匆見過一次,談不上深層的相交。
江珞雪也是心懷不安,她對溫家兩個公子沒有過多了解,可是溫子亭比起他大哥顯得不太正經。
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他過得越是輕松,她越不想讓他失了張狂傲慢的本性。
似乎忽略了溫子亭是不是刻意來找她,她沒有問,倒一本正經告訴他:“子亭,我還忙著回去,先走了?!?p> 正預轉頭就走,再和他糾纏下去對誰都不好,雖然她也算半個江珞雪。
可畢竟她和溫家兩兄弟沒有經歷過小時候的回憶,說不上有什么特殊情感。
然,溫子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她,她睜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挑眉笑道的男子,“溫子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