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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兒女

第三章 劇變(一)

神州兒女 作者012 2694 2019-03-03 17:13:15

  數(shù)招過后,周侗摸清了蕭雁群的底子,表面不露聲色,心中卻暗暗稱贊。蕭雁群連攻了二十來招,非但沒能制敵,周侗竟然連全力也沒使出。

  其實以周侗的功力,想要一招敗他,那無異于癡人說夢。蕭雁群深知此理,于是守緊門戶,穩(wěn)扎穩(wěn)打。

  只見蕭雁群化掌為拿,雙手不斷變換進攻方位,而周侗往往于一招之間化去攻勢,不過唐手特點便是拿中帶打,打中帶拿,況且蕭雁群沉浸此拳十多年,攻法早已爛熟于心,拿不中,便順勢使了個劈掌,斬向?qū)Ψ绞直邸?p>  周侗見他變招迅速,微感意外,退步掛手,立馬解了蕭雁群的擒拿,隨即身子向前一撞,抓住蕭雁群胳膊,微一拱背,一個“樵夫捆柴”就將他摔了出去。

  蕭雁群立馬起身,叩拜道:“前輩武功驚人,晚輩萬萬不是對手?!敝芏焙⑵浞銎穑溃骸澳愕奶剖忠驯M得史洪的真?zhèn)鳎皇枪αι胁痪儭剖謿μ?,練得久了,人未免會有戾氣。若是我再年輕幾十歲,怕是抵不住你的攻勢?!?p>  蕭雁群不明此話含義,周侗又道:“你知道我剛剛解了你那一招拿法的,是什么招數(shù)嗎?!笔捬闳合肓讼耄溃骸熬寐勄拜吘P(guān)中紅拳,剛才那一招,莫不是紅拳中的?”

  周侗道:“不錯,剛剛那一招叫做‘貼墻掛畫’,乃是紅拳三十六排手之一?!笔捬闳狐c點頭,周侗看了看他,忽然一笑,道:“你我有緣,又承蒙你父親賓禮相待,我便將這紅拳傳了你吧?!?p>  這真是意外之喜,蕭雁群激動下竟不知說什么好,納頭便拜。要知道以周侗的身份武功,當世不知多少人想得他指點一招半式,如今他竟然肯將一整套拳法傳授,這可羨煞旁人了。

  蕭雁群命人拿了,洗漱用品,吃了早飯后,就在院中練了起來。一個說得詳細,一個聽得認真,加上蕭雁群本就聰明,一整天,就將紅拳的基本套路摸熟。到了第二天,就是周侗演示具體招式了。

  蕭雁群練了十幾年的唐手,身體底子自然不用多說,因此周侗也就省去了這一繁瑣漫長的基本功訓(xùn)練。與唐手的一擊必殺,主動進攻略有不同,紅拳不少招式精妙在于聲東擊西,后發(fā)制人,而一旦拳掌打出,排手打相輔相成,組合而用,這樣雙拳就能密集如雨,讓人無處可躲。

  如此練了數(shù)日后,蕭雁群漸漸熟悉,再用紅拳和周侗對拆,也開始得心應(yīng)手。之后又過了數(shù)日,周侗又把紅拳門中的器械教給了蕭雁群。

  這一日二人對練,蕭雁群被周侗摔出去,正要起身,被周侗趕上,拳腳齊出,迫得蕭雁群左右翻滾閃躲,若要用唐手,可偏偏唐手中沒有這樣的打法,只好于閃躲中伺機出招,可周侗拳腳密集,不容他起身,一時間弄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周侗一笑收手,道:“你來摔我,將我摔在地下,看看我怎么應(yīng)對?!笔捬闳簯?yīng)言起身出招,將周侗摔倒在地,跨步向前就要打,只見周侗身子一滾,竟將蕭雁群右腳壓在后背,接著又一滾,蕭雁群一個站立不穩(wěn),往后就倒,周侗道:“這一招叫‘黃龍滾江’?!?p>  之后蕭雁群試了多次,依然被周侗地面的滾跌法逼退,手足無措。

  周侗道:“唐手雖然狠辣,決斷,但終究多是數(shù)招內(nèi)制敵,倘若對方實力與你相當,或是強過你,你又如何做到一招制敵呢?!睕]等他開口,周侗又道:“更何況像剛剛的情形,你面對倒地的敵人,以唐手,該如何應(yīng)對?”

  蕭雁群面有愧色,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好的應(yīng)對方法,神色尷尬。周侗道:“我剛剛用的,便是紅拳中的滾跌法,這個不僅彌補了紅拳的缺點,更彌補了大多數(shù)拳腳的缺點?!?p>  的確,大多數(shù)拳腳功夫只有地面攻勢,一旦倒地,必設(shè)法立馬起身,從沒有過就地而戰(zhàn)。至于相撲角抵之術(shù),也只是將人摔倒,似紅拳滾跌法這樣的地面戰(zhàn)斗,在武術(shù)中少之又少。

  蕭雁群沉思片刻,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但僅僅是一瞬間,卻沒能抓住他。周侗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么了?”蕭雁群道:“我剛剛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可是又忘了?!?p>  周侗笑道:“無妨,我先將此法傳于你?!庇谑牵芏北阕≡谑捈?,細心教授蕭雁群武藝,這一住,就是數(shù)月。

  這幾個月蕭雁群勤奮苦練,把紅拳的套路練熟,加上有周侗這樣的名師一旁指點,數(shù)月之功,可抵常人數(shù)年,剩下的,就靠他自己慢慢悟了。

  這一日蕭雁群買了一筐雞蛋,和一些藥材,送往拐子街的劉老太家中,回家后,卻發(fā)現(xiàn)周侗正在看信,蕭雁群轉(zhuǎn)身欲走,周侗叫道:“平原君做好事回來了?”

  蕭雁群道:“先生過譽了?!敝芏睂⑿偶藕?,注視著他道:“你我緣分至此了?!笔捬闳赫溃骸盀楹危壬??”周侗點頭道:“剛才那封信是我一個朋友寄來的,邀我一聚?!笔捬闳旱溃骸凹热皇窍壬呐笥眩尾粚⑺油抑?,也好讓我見識見識?!?p>  周侗道:“我這個朋友素來不喜叨擾別人,此番寫信,我們也是有五六年沒見了?!?p>  蕭雁群道:“敢問先生這位朋友姓名?!敝芏钡溃骸罢f出來你應(yīng)該也知道,他叫宋師古?!笔捬闳簞尤莸溃骸翱墒翘柗Q‘書劍春秋’的宋師古?”

  周侗點頭道:“不錯,是他?!笔捬闳旱溃骸皳?jù)說此人不僅劍術(shù)獨步武林,更是博學(xué)多才,只是近年來似乎很少露面了?!敝芏备锌溃骸拔腋闶峭曛涣?,這次會面不光是他,還有幾個老朋友?!?p>  蕭雁群沉默片刻,道:“這么說先生是非走不可了,不知先生何時動身?”周侗道:“即刻動身。”蕭雁群道:“先生何不等今夜過后明日再走,我這就設(shè)宴,替先生踐行。”

  周侗道:“不必了,早遲都是要走的,我已經(jīng)在你家住了幾個月,這幾個月倒給你們添麻煩了?!笔捬闳旱溃骸跋壬f哪里話,先生搭救家父,傳授武藝,晚輩真不知如何報答?!敝芏币贿吺帐鞍贿呎f道:“老夫此生正式收徒,只有三人,可惜啊,前兩人均不得好報,這第三子卻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此人將來必是國家棟梁。你我雖無師徒名分,但也算我半個弟子,老夫余生還能再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實在寬慰?!?p>  收拾好,由蕭雁群相送出城。及至臨別時,蕭雁群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不知先生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周侗道:“是個信使,怎么了?”蕭雁群道:“這么說宋先生知道你在我家中,他為何不親自出面相邀?”周侗道:“許是不方便吧?!笔捬闳弘[隱覺得事情有些說不通,但也沒深想,再三拜謝周侗,直到周侗背影再也看不見了,方才轉(zhuǎn)身回城。

  蕭湛和夫人知道周侗不辭而別,頗感不舍,吃罷晚飯便休息了。蕭雁群則被幾個朋友邀去臨風樓吃酒。

  臨風樓是邢州城南最大的一座酒樓,每天客人往來不絕,蕭雁群和朋友也常常來此,和往常沒什么不同,蕭雁群和幾個朋友一起走進了酒樓中,酒保掌柜認識他,便熱情招呼眾人落座。

  眾人所在的閣間窗戶對著大街,城南門就在不遠處。來的人中,衙門中來了三個捕快,還有三人是蕭雁群在邢州的朋友。

  一個姓陳的捕快推開窗子,窗外竟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街戶的燈火隱隱綽綽的,蕭雁群感到一絲涼意,道:“今年的秋雨來得挺早,剛剛?cè)肭锞烷_始冷了。”

  眾人吃酒正到酣處,突然聽“啪”的一聲,門前的屏風變成了兩半,飛向兩邊。屏風后是四個黑衣漢子,手中持刀,站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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