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下一場主場對陣費古埃倫斯的比賽還有一周時間,桑托斯全隊也難得地進入了休整期。
正值國內的十一國慶長假,霍啟恩打算去里約比利弗青訓學院看望未來之星計劃的中國孩子,但是這一計劃被蘇東陽打亂了。
此時他陪同蘇東陽來到了圣保羅市的圣卡塔琳娜醫(yī)院。
蘇東陽從國內請來一支眼科權威醫(yī)療團隊,分別來自BJ同仁醫(yī)院和BJ協(xié)和醫(yī)院,眼下正和巴西圣保羅聯(lián)邦大學眼科學教授羅德里戈?布蘭特一起在給童韻珊會診。
已經知悉蘇東陽計劃的霍啟恩望著這個老同學忐忑不安的樣子,也覺得有些好笑,想不到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蘇東陽也會有今天,不過也是內心里衷心祝福他能夠成功。
眼科權威醫(yī)療團隊并未讓蘇東陽和霍啟恩等待太久,并非是童韻珊的眼疾太容易治療,而是會診的結果表明童韻珊的眼睛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與正常人沒有區(qū)別。眼科專家們的共同意見認為童韻珊的大腦視覺中樞出了問題,而這需要去腦神經科做進一步檢查。
學過醫(yī)的霍啟恩聞言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童韻珊的“天眼”應該是指她的視覺中樞能夠有效發(fā)現(xiàn)并辨別能量的存在、流動和變化,但是對于眼睛所看見的其他非能量物質無法形成視覺。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并不存在視覺中樞,而是存在一種特殊的能量中樞。
如果童韻珊這種異常情況現(xiàn)在公布于眾,或者通過腦神經檢查發(fā)現(xiàn)真相,相信會引起醫(yī)學界乃至全世界的轟動。
如今病房里就剩下蘇東陽、童韻珊和霍啟恩三人,這就看童韻珊自己的選擇了。
此時蘇東陽自然是無限懊惱,后悔沒有提前請來腦神經專家,于是馬上安排人去聯(lián)系相關專家,同時咨詢圣卡塔琳娜醫(yī)院的腦神經科的醫(yī)療條件。
就在蘇東陽希望能馬上轉到圣卡塔琳娜醫(yī)院的腦神經科去做進一步檢查的時候,童韻珊說話了,聲音很平靜,“蘇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句心里話,這二十幾年來我已經習慣了,也沒有什么特別不方便的地方。我想,今天的檢查就到此為止吧。”
“可是既然今天機會難得,也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我們干脆把檢查全部做完吧?!碧K東陽帶著懇求的口吻說道,同時還向霍啟恩示意要他幫忙說幾句話。
童韻珊擺擺手說:“蘇先生,真的謝謝你的好意,尤其是在國內的那段時間,非常感謝你的一路陪伴和悉心照顧!我已習慣了現(xiàn)在的生活,你真的不用想著改變什么?!?p> 童韻珊怎么都像話里有話,霍啟恩心里不由為蘇東陽著急起來,這不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吧,按照劇本來演的話,接下來的套路本來是童韻珊的眼睛康復有望,盛大的求愛儀式馬上開始,感動得無以復加的童韻珊在萬眾矚目下接受了蘇東陽的求愛。
運載有求愛橫幅的私人飛機早已在空中盤旋,準備隨時拉開橫幅;二十六名捧著大束玫瑰花的群眾演員也在樓下待命,準備圍成心形;目測至少有10克拉的鉆戒也靜靜地躺在蘇東陽的口袋里。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蘇東陽一聲令下。
看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蘇東陽,霍啟恩知道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啟動求愛儀式,聽到童韻珊這番話,被拒絕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蘇先生,你對我的心意我感覺得到,看著你煞費苦心地要幫我恢復視力。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p> “韻珊,你說,只要我知道,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碧K東陽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我雙目失明,直到老去,你還會娶我嗎?”
“…………”
蘇東陽沉默了,要讓豪門蘇氏接納一個失明的兒媳婦,確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自己才會想方設法趁著國慶假期請動國內頂尖眼科權威來會診。
“韻珊,我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碧K東陽面色痛苦地說道,“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要娶雙目失明的你進門有很大難度。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和家里的長輩先溝通一下!”
“可以,但是我也附加一個條件。”童韻珊內心依然古井不波,“我也要請示我的父親,得到他的同意?!?p> 霍啟恩突然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這是應該的,我要娶你,當然得經過伯父的同意。只是不知他現(xiàn)在在哪里?正好我可以上門拜訪一下伯父,還不知伯父怎么稱呼?”
“家父帶發(fā)修行,道號落葉,俗名袁風平,只是現(xiàn)在下落不明,杳無音訊。”童韻珊這才說出了她的真實目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家父,哪怕家父不同意此事,我也愿意嫁給你?!?p> “好。”
“不行。”
蘇東陽和霍啟恩的話同時響起。
蘇東陽和童韻珊都錯愕地看向霍啟恩,完全不明所以。
意識到自己失言的霍啟恩理了理思緒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畢竟受落葉道長所托,長兄如父,童韻珊的終身大事肯定不能如此草率?!?p> “霍先生,你雖然是受我父親所托,但是你對我父親的生死下落一直都不關心,枉為家父的生死之交?!蓖嵣阂е勒f道。
“胡鬧,你這說的什么話?”霍啟恩有點恨鐵不成鋼,對蘇東陽和童韻珊一起說道,“落葉道長這事太復雜,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p> “為什么?”蘇東陽和童韻珊同時吼道。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那么多為什么。”霍啟恩臉色鐵青地甩門而去,留下一句話,“你們要是想找死,我現(xiàn)在就可以成全你們。”
一場精心策劃的求愛儀式就這樣無疾而終,三人也鬧得不歡而散。
回到桑托斯,霍啟恩就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
他恨自己太無能,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如何破局;他恨老天太不公平,空給自己一個穿越者的身份;他恨背后的神秘力量,為什么要置人于死地。回想起自己從2010年1月開始覺醒未來記憶后的種種,落葉道長應該也是兇多吉少,他不禁悲從心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漸漸地變成了嚎啕大哭。
良久,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霍啟恩收住啜泣。
“是我,童韻珊,我能進來嗎?”
霍啟恩非常驚訝地打開門,將童韻珊迎了進來。
“對不起?!?p> “對不起?!?p> 沒想到兩人異口同聲地互相致歉,引得兩人相視一笑,還算化解了不少尷尬。
“我之前的態(tài)度不好,還影響了你和蘇東陽的交往,對不起!”霍啟恩發(fā)自肺腑地說道。
童韻珊倒也不以為意:“霍先生,我父親既然將我托付給你,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你會這么做,我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道理?!?p> 霍啟恩鼻子有點酸:“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的確有自己的苦衷?!?p> “只是我不希望你一個人背負太大壓力,剛才我一直在外面,聽到你哭得很大聲,而且我能感覺到你腦中的能量體在急劇地波動。”
“什么?你什么都聽到,什么都感覺到了?”霍啟恩不由老臉一紅。
“心情波動,情緒失控,這些狀況下能量體的變化非常明顯,也容易判斷你現(xiàn)在的狀況?!蓖嵣赫f道,“我知道你心里藏著很多秘密,但是又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訴別人。在巴西的這段時間里,我很清楚你頂著巨大壓力,拼命地工作,仿佛在跟時間賽跑一樣。”
霍啟恩轉過頭去,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沒有開掛的穿越者,卻只有有限的生命,每一場比賽都要像正常的主教練一樣進行備戰(zhàn),廢寢忘食,殫精竭慮,能不壓力大嗎?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我很想幫上你的忙,所以盡可能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p>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的命還是你救的呢?!被魡⒍髂樕行﹦尤荩@才發(fā)現(xiàn)童韻珊一直在默默付出著,并未主動向自己索要任何回報。
“關于我父親的事,你真的不能半點都不能說嗎?”童韻珊臉上帶著無限期盼。
過了半晌,霍啟恩才下定決心回答道:“落葉道長正在調查一件很危險的事,稍有不慎就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他才讓你來投奔我,也是希望你不要卷入這些糾紛。相信落葉道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
“家父乃是修行之人,向來清心寡欲,從不過問世事,怎么可能會卷入危險的事情?”童韻珊思索片刻道,“除非……”
霍啟恩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上了,心想這個聰明的女孩不會真的會推理出什么東西來吧。
“我覺得你對我還是有所隱瞞。”
望著童韻珊美麗的大眼睛,盡管知道她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還是被盯得發(fā)慌,霍啟恩忙不迭地發(fā)誓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有落葉道長的消息,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兩件事?!?p> “你是指不能給你算命和不能追查家父這兩件事情吧?!?p> 跟聰明的女孩子說話就是好,霍啟恩打了一個響指,“Bingo?!?p> “哼,我就知道這兩件事是有關聯(lián)的,家父給你算過命吧!”
唉,跟聰明的女孩子說話,還,還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