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娘倆欺負(fù)了我這么多年,還把我媽的遺像給摔了。我……我心里一時氣不過,就讓二柱子拿走了那該死的手機(jī)?!北笞犹ь^看著我和大師兄,有些激憤地說著。
轉(zhuǎn)而又低下頭,聲音透出一絲哽咽:“可他畢竟是我弟弟啊,我真沒想到這樣會害死他?!?p> “我錯了……特么該死的是我,啪!”斌子懊悔不已,伸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嘚嘚嘚”我無聊地敲著桌面,轉(zhuǎn)頭瞥了眼斌子,冷冷地問:“哎?這就完了么。你這一耳刮子,再加這么多年受的氣,就可以抵二柱子一條命了嗎?”
“不,不能。”斌子羞慚地答完,再也沒臉抬起頭來。
我鄙視斌子的自私,可在生與死面前,誰又能比誰表現(xiàn)得偉大呢?
伸腳輕輕踢了踢大師兄,抬頭看著他:“哎!春綠大師,這事兒你管么?”
大師兄淡淡瞅了我一眼:“你不是還想救一個人么?我要不管,他必死無疑?!?p> 我嘴角抿起一絲笑,原來他早知道我想救大川,這家伙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嘛。
“明早動身去市里。師妹,我們回去睡覺吧。”
大師兄自顧自地說著,我頓時抽了抽嘴角,什么叫“我們回去睡覺”?這話會讓人誤會的。
果然,斌子偷偷抬起頭,目光曖昧地在我倆人身上掃過。
大師兄這個大白癡,見我不走還站在那兒沖我招手:“走啊,我好困?!?p> “你困管我屁事?!蔽覛鈵赖剡^去,在他腳背上踩了一腳,昂著頭氣呼呼走了。
“怎么又生氣了?我哪里惹到你了?”大師兄在后面不解地嘀咕。
那個斌子和二柱子真是一對兄弟,滿腦子都是不正經(jīng)的,自以為是給意見:“這個大師啊,女人只要伺候爽了,就服服帖帖的?!?p> “哦?!贝髱熜诌€若有所悟地點(diǎn)頭,揚(yáng)著聲音就喊我,“師妹,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韓蠢驢,你去死吧!”我捂著臉大罵,腳步如飛地跑了。
第二天一早,大師兄、我再加一個斌子,三人就坐上了去市里的公交車。
我們上車時,車上還有倆位置,斌子立刻霸占一個,還嬉皮笑臉地對我說:“仙姑,就委屈你坐大師腿上了?!?p> 還真當(dāng)我們一對了?我黑著臉,伸手抓著那貨的領(lǐng)子就拽起來:“滾邊兒去。”
斌子委屈地瞅瞅我,又瞅瞅大師兄,突然就咧嘴樂了,湊到我面前小聲道:“我懂,在外面都穿著道袍呢,要注意影響。呵呵,注意影響?!?p> 說著,還對我“噓”地做著噤聲的動作。
我氣得甩手就給了他一手拐,轉(zhuǎn)臉惡狠狠瞪著他道:“再敢胡說,你的下場就和二柱子一樣?!?p> 他滿臉驚懼,連忙雙手擋住腰腹下,一步步挪到車尾,不敢再往我這里看一眼。
我們在車站南下車,直接轉(zhuǎn)26路去了“韻然秀景”小區(qū)。
半個小時后,我們?nèi)苏驹诹?號樓樓下,人是到了,可沒鑰匙,怎么進(jìn)1106里面查看情況呢?
我們正犯愁呢,斌子突然指著前面的人,激動地叫了起來:“大爺,那門衛(wèi)大爺我認(rèn)識?!?p> 他沖我們說完,就向著前面穿著保安服的大爺跑去。
斌子指著自己,客客氣氣地打招呼:“大爺你好!我,你還認(rèn)識我嗎?”
“你……”大爺盯著他瞅了一會兒,然后一拍大腿叫了起來,“你是那個,用生命碰瓷的外賣小哥?!?p> 斌子滿頭黑線,扯著嘴角笑著和大爺解釋:“大爺,那天我不是碰瓷,我是撞鬼了?!?p> “撞鬼?哪來的鬼?”大爺眼角掃了一下四周,湊近他小聲問,“不會是1106那個吧?”
“對啊,就是那個??蓛戳?,我差點(diǎn)被她害死……”斌子立刻滿臉苦楚的和大爺訴起苦。
當(dāng)大爺知道女鬼害死了人,立刻義憤填膺地說要幫我們一起滅了那害人的東西。
大爺其他忙也幫不上,但是他給我們從物業(yè)拿來了1106的備用鑰匙。
聽大爺說,1106的男主人是一個醫(yī)生,女主人是一個漂亮賢淑的全職太太。半個月前的一天深夜,男女主雙雙慘死,警察到現(xiàn)在還沒確定到底是男的殺了女的,還是女的殺了男的。
可能兩人死得太慘了,之后1106就開始鬧鬼,夜里總有女人唱歌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考慮到女鬼的怨氣很重,等到中午十二點(diǎn),外面日頭最猛烈,陽氣最濃時,大師兄才打開了1106的大門。
房間里除了長期沒打掃,到處落滿了灰,仍然保持著兇殺現(xiàn)場的樣子,客廳的沙發(fā)上和地上,各有一個警方留下的白色人形痕跡。
饒是外面暑氣襲人,屋里依然涼颼颼的,讓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斌子那個膽小鬼,被上次的事嚇得太狠,打死他也不肯進(jìn)屋。
大師兄拿著羅盤在兇殺現(xiàn)場勘查陰氣,我就在屋里四下轉(zhuǎn)著。
我很好奇,外人眼中的一對恩愛夫妻,是因?yàn)槭裁炊[到相殺的地步。
走到臥室門口,我的手剛放到門把上,門就“咯吱”一聲,開了。
屋里拉著窗簾,里面昏暗一片,借著客廳的光,我隱隱看到床頭上掛著一個相框,我想應(yīng)該是結(jié)婚照吧。
隱隱的,我覺得一股股的冷氣撲鼻而來,心里立刻覺得很不安。
突然,一只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嚇得一抖肩膀,“?。 钡拇蠼幸宦?。
大師兄趕忙縮回手,一臉的詫異地問:“師妹,你這是怎么了?”
“嘛呀。”我拍著心口,轉(zhuǎn)臉狠狠瞪他:“嚇?biāo)廊肆恕_@里鬧鬼,你能在動手動腳前吱一聲嗎?”
大師兄摸了摸鼻子,撇開目光,語帶不屑地說:“你個道姑還怕鬼?出去可別和人說你是云鶴道長的弟子,丟人??!”
我雙手叉腰,昂著下巴質(zhì)問道:“誰規(guī)定道姑就一定不怕鬼的?自古以來死在邪物手里的修道人,沒有十萬也有九萬吧!”
越說越來氣,我手指戳著他,大聲給他上安全課:“無危才能無畏。只有你個傻缺,自以為天下無敵。云鶴老頭第一課就教我們‘打不過就跑’,師父的精髓你學(xué)哪兒去了?”
“師妹,那里有東西?!表樦髱熜值氖种?,我看過去……
屋里的窗簾無風(fēng)自動,在窗簾上緩緩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