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之地是一片漆黑,摸索不到出路,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光芒,小小的人兒就哪樣的縮在一個小角落里,似乎她的四周都是光芒,唯獨她所處的地方是一片黑暗。
哪只是一個孩子,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她將自己頭埋在了雙腿之上,將自己的手環(huán)抱過了自己的腦袋疊在了額頭之下,如同母親子宮之中剛開始孕育的嬰兒,一動不動。
黑暗之中似乎漸漸的起霧了,黑暗的天空似乎漸漸的有雨滴落了下來,孩子似乎被驚醒了過來,她慢慢的抬起了腦袋。漂亮的眼睛之下懸掛著兩滴淚滴,看起來是那么的惹人憐愛,可是,哪璀璨如星空的眸子似乎又讓人望而卻步。
細微的抽泣聲漸漸的大了點,她在害怕,她在恐懼,黑暗逐漸黑的不是那么明顯了。似乎起霧了,霧氣反射著光,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卻更加看不清楚周圍的環(huán)境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茫然的朝著四周亂轉,很快,她就有些迷茫了,她又一次的蹲下了身子,就哪樣的孤獨無依的停靠在原地,時間在這樣的情景之中開始放慢了流動。
迷霧漸漸散去,她又重新站了起來,只是,四周依舊一片光明,唯有她所處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她走到哪里,黑暗就跟到哪里,如同白色宣紙上的墨滴。
她似乎在經(jīng)歷著相同的輪回,霧氣時而顯現(xiàn)時而消散,直到某一刻,她終于癱倒在了地上,紅腫而又疲憊眼睛終于閉上的時候。
她似乎又從另一個時空醒了過來,小女孩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身邊的枯草的響動似乎在告訴著她,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只是,哪個夢如此的真實,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反反復復,如同是被下了詛咒。腦袋里面沒有一絲糊涂,身體的恐懼讓她忘記了自己依舊年幼,如同一個飽經(jīng)世事的老人,在面對一種自己從未遇見過的突發(fā)情況。沒有哭鬧,有的只是一種超乎于尋常的平靜。
風偌看著突然到訪的父親,一時間有些頭腦發(fā)懵,因為,父親很少會用這種架勢和自己說話,至少,在他的記憶之中是從未有過的。
“怎么了?你似乎很奇怪的樣子?”老人拿起了一些薪柴,放在了自己身前,然后弄成了一截又一截的短枝子擺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著火塘里的火苗小了一些,就往里面加一截薪柴,就哪樣有一截沒一截的加著。
老人加了三四次薪柴之后,風偌還是一種懵逼的狀態(tài),似乎整個人的心神都還沒有緩過來。
“想什么呢?”老人扔掉手中的薪柴,拍了拍手掌問道。
“哦,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父親怎么會突然來找我!”風偌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父親問的是什么之后回答道。
“你在害怕,不對,你應該是在恐懼?對嗎?”老人的眼睛盯著面前的神火,絲毫不管身邊的孩子不斷變幻的面頰。
“沒有呀!只是有些吃驚,父親基本上沒有在這么晚的時候來找過我?!憋L偌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平靜。
“是呀!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嗎?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我明天就會死去,我也知道你在恐懼什么?你恐懼你不知道我死后你自己應該怎么辦?!崩先寺朴频恼f著這段話,似乎每一個字都與自己無關,可是每一個字的中心卻又都離不開他自己。
“怎么會呢!父親的身子還硬朗呢?!憋L偌的聲音降了兩度,明顯的有些中氣不足了。
“你知道嗎?我見過好多人,所以好多事情我都能夠看透了,不過也有我看不透的事情,甚至是如今想來也覺得眼前一團迷霧?!崩先说难矍八坪跤懈‖F(xiàn)出了哪個女子,如同幽靈一樣,怎么都避不開她。
“唉,又扯遠了。孩子,對于未來,不需要害怕,有些擔子,本來就不應該你來承擔,或許,曾經(jīng),有些事情的確應該你來處理,但如今,哪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所以,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有些事情,本就不應該是你的,所以,終歸,它也不會是你的?!鄙窕痖_始慢慢搖曳起來,風偌的內心也開始漸起波瀾,剛剛被暖熱的心也一下子跌落到了低谷,哪個孩子,似乎依舊如同最開始的哪樣可憎可恨。
老人抬頭看了一眼臉色變幻不定的孩子,又垂下了腦袋,嘴里卻還是幽幽的傳出了話語。
“孩子,我并不否認你的才能,可是,整個族群的未來掌握在哪個孩子的手中。我也不否認你的努力,不否認你的確適合領導整個華族,我也曾經(jīng)以為哪個孩子并不會出現(xiàn),只要她沒有出現(xiàn),未來的位子就一定是你的?!崩先碎_始在他的心口上補刀子,每一刀都是在撕裂他這些年來的努力。
“我知道你內心不好受,可是這些事情我必須得說,這些事情我也必須講清楚,因為華胥還太小,而我又活不了多久了,她需要你的幫助?!边@一瞬間的老人顯得有些頹廢,讓人看著有些悲傷。
“所以,您今天來找我,是來交代后事的,是嗎?如同我的哪些叔叔伯伯一樣,在將死的前夜,來將一切都托付出去?”風偌終于開口了,他害怕,害怕眼前這個自己最尊敬的人等不到自己開口。
“傻孩子,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今天的確是來交代后事的,不過,明日的我依舊會活的好好的,現(xiàn)在的你還不夠成熟,我還不能夠放心?!崩先诵χf到。
“為什么一定是她,理由呢?我有哪點不如她?”質問的語氣,卻沒有哪種針尖麥芒的味道,只是平靜的陳述一件事情。
“孩子,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全心全意的幫她。
你知道嗎?部族之中原來是沒有祭師的,這一切的改變得從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說起……”故事在氤氳的火光之下慢慢的展開,如同一副塵封的畫卷逐漸的顯露在了風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