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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母華胥

第十九章遺言

始母華胥 魂煢 2462 2019-03-23 08:00:00

  霜降后的森林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寒冷,秋風(fēng)吹走枝頭懸掛著的最后一片落葉,整個森林就變得通透了、亮堂了。

  野松鼠抱著懷里比頭大的橡樹籽在樹枝間跳來跳去,悠閑而又自在的享受著這雨后的暖陽以及這不被打擾的寧靜。

  樹下的行人卻無心他顧,每一個人都默默的無聲的向前走著,走著,茫然且沒有目的地,直到某一刻,他們突然想要放棄了,也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拈_始往回趕了。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追尋著什么?他們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為了活著。

  人老成精,人越老,性子也就越來越受磨,如同禪院里的老僧,他們能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動,美其名曰禪定,其實(shí)也不過就是人上了年紀(jì),精神和身體上開始顯得無所事事了。然后,這群覺得生活無聊的人就開始給自己找點(diǎn)有趣的事情,可事到臨頭,又覺得麻煩,就哪樣開始了無所謂的坐著,心里卻開始天人交戰(zhàn)了起來。所謂的靜心,也不過是使自己的心更加雜亂了。

  太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升到了正上空,早晨的絲絲涼風(fēng)以及枝頭上所掛的霜花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了??諝庖琅f顯得干燥,并沒有因?yàn)樯咸旖迪铝怂?,就顯得濕潤絲毫。早晨的霜去了哪里?不過也就是隨著太陽的照射蒸發(fā)到了天上匯集成了無處歸家的云彩,這對這群老人來說,是一件好事,畢竟煩躁的老人如果加上濕熱的天氣,說不定就去哪里休假了呢,當(dāng)然,哪對于他們來說,也或許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在煩心,至少得以解脫。

  神火燒的嗤嗤的直響,每一次火苗的閃爍都如同一次思維與想法的交織,只是眾人心里最終的答案究竟如何?誰也沒有開口說出來。

  “好啦,我這不還要在這個位子上待幾年嗎?你們這群老東西也別想這么早就放下了呀!那群小子,如今可沒有一個能夠成事的,我們還需要苦兩年呢?”老人終究是整個部族的話事人,別人可以選擇沉默,唯獨(dú)他不能,他需要給整個會議來個結(jié)局,否則大家就只有如此的干耗著。

  老人說完話,并沒有管身后的老伙計們到底是如何的反應(yīng)。他自顧自的就出去了,他知道,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左右不了整個部族,只是,這件事情必須得做,老人總覺得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否則,一切就不會這么的巧合了。

  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當(dāng)初的一語認(rèn)輸,如今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局面,老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抉擇究竟是對是錯。

  華胥本就是自己撿來的,小小的嬰孩并不能給人多大可以信服的理由,只是,老人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華說的哪個女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老人曾一度懷疑華胥就是她的孩子,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周圍,只是,這么多年了,卻一點(diǎn)行跡都沒有查到,所以漸漸的也就不在疑心了,只是一心一意的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整個華族的身上了。

  她就如同迷霧籠罩之下的昆侖,未來還有命運(yùn),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只是下意識的他還是選擇相信她。

  薩科的父親看了看依舊坐在這里的眾人,每個人都望著眼前的神火,似乎又回到了哪個年代,又見到了哪個足以擾亂眾生的巫。

  手執(zhí)著神的火炬,嘴里念叨著的神的祭語,一身漆黑的兜帽長袍,以及袍服擋不住的完美身材,似地獄的魔鬼,似叢林的妖精,實(shí)則卻是神明的侍者,魔鬼與天使的結(jié)合,如同妖女一樣的巫,只是讓人想想,都覺得脊背發(fā)涼。

  哪是一個可以讓一代人都放棄自我的女人,哪是一個將整個華族帶離了方向的女人,沒人知道她的來處,亦沒有知道她的歸處。

  只是這世間的功過最終都湮滅成了一抔黃土,生而無息,死而無影,對與錯其實(shí)都沒有了什么關(guān)系,反正人生不能夠重來,對錯都已經(jīng)注定,世事擺在你的面前,你總是需要選擇一條道路走下去的。

  風(fēng)偌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應(yīng)該如何選擇,父親年歲已經(jīng)大了,他不是沒有動過歪心思,他也想過,只要自己那么做,八成,不,九成,整個華族就會落入自己的手中。

  只是這世間的一切秩序,你打破它容易,可你想要去重建它就難了,只要有人去挑戰(zhàn)了它的權(quán)威,就如同房屋的地基有了裂縫,不論你重建多少次,終歸是不穩(wěn)靠的。

  每個人都懷著自己的心思,真心也罷,實(shí)意也好,當(dāng)一切有了利益的糾葛,感情也就變得不太純粹了。

  “老伙計,你說這整個偌大的華族,難道真的就要拱手讓給哪個還未曾開口說話的小孩子嗎?”薩科的父親問道扎西的父親。

  “老酋長心意已決,我們能有什么法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個老頑固的脾氣,哪可是一個下定決心了可以將自己的孩子丟棄的人呀!”扎西的父親看著遠(yuǎn)方的山巒,似乎又回到了哪個年代。那時候的酋長似乎還很年輕,整個人也很好相處,只是誰都沒有想到他能夠下定哪樣的決心。

  風(fēng)輕輕的吹著,火焰漸漸的沒有方向的飄飛了起來,整個族群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沒有人知曉,哪個女人究竟給酋長說了什么,只是從哪天開始,整個族群就多了一群祭師,他們號稱是神的使者,他們戴著黑色兜帽穿著黑色的袍服,他們自愿淪落入黑暗的地穴,從此與哪鼠輩為伴,哪是一場不見硝煙,不流鮮血的戰(zhàn)爭。

  他記得整個族群都沉默了,安靜的就連遠(yuǎn)處河流的浪花聲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月亮慢慢升上了中天,月華灑落在每一個族人的身上,將他們的神色照耀的一清二楚,就在這個時候,酋長站了出來,他的語氣低沉而又平緩,每說出一個字,就能讓這些族民稍稍的松一點(diǎn)點(diǎn)氣。

  “既然你們都不愿意接這個攤子,哪我來,既然每個部族都需要人進(jìn)入哪個漆黑的洞穴,哪我就找個人來替我,既然一切都已經(jīng)確定了,哪老酋長,你就安心的去吧!”酋長說完這話就緩緩的跪了下來,老酋長拿眼神掃了他一眼。

  “您安心的走吧,我必定不會食言,亦不會強(qiáng)求任何人?!崩锨蹰L終究還是撒手去了,整個族落更加的沉默了,只是每個人的眼睛卻沒有盯在已經(jīng)斷了氣的老酋長身上,而是全都望在這個剛剛接下?lián)拥男虑蹰L身上。

  他輕輕的將老酋長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后轉(zhuǎn)過身來,望向了一旁的一個婦人,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嬰孩,孩子年歲還不大,不過也應(yīng)該還沒有過了斷奶的時期。

  婦人將孩子護(hù)在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軀阻擋著眼前青年的目光,她開始害怕了,哪是一種知道結(jié)果之后的恐懼,她在害怕,她的全身都開始顫抖了,她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進(jìn)了地上的泥土里,眼淚卻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混入了進(jìn)去。

  她的嘴里發(fā)出嗚咽的聲音,孩子卻依舊被她緊緊的護(hù)在了身后,孩子并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冷了,哭聲在這安靜的氛圍之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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