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總是值得歡欣鼓舞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xiàn)了笑容，或許昨日神明的怒吼依舊讓他們的內(nèi)心心驚膽顫，只是今日的晴明陽光卻讓他們忘記了昨日的恐怖。
山洞里的墻壁上正嘀嗒嘀嗒的落著水滴，清晰的如同是打落在了自己的心頭。老人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撿到的哪個孩子，多年前的哪個雨天，他遇見了自己生命之中的第一個巫。
可是，多年之后的另一個雨天，自己卻撿回來了一個孩子，還將整個華族都壓在了她的頭上，老人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這是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的，似乎，只是這一點就足夠了，不需要別的理由。
老人今天并沒有跟隨那群年輕人出去狩獵，他老了，他應(yīng)該放手了，所以今天早上，老人就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風(fēng)偌，他就在生活了一輩子的部族周圍到處看了看。
小華胥也已經(jīng)喝過了奶，老人去看她的時候，她正睡的安穩(wěn)呢！老人輕輕的摸了摸她嫩嫩的臉蛋，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過并沒有醒來，只是眉頭稍微的皺了皺。
老人輕輕的摸了摸女孩頭上的小紅點，哪是昨日祭祀時羚羊的鮮血，今日已經(jīng)不像是昨日哪樣鮮紅了，可能是照顧她的婦人覺得這是神明的賜予，一直都沒有給她清洗吧！老人也并沒有去動它，不過，他知道，這小小的印記終究是會掉的，因為這本來就不屬于她，又如何能夠留在她的身上呢？
老人離開了小女孩所在的山洞，開始探查整個部族的生活了，他已經(jīng)有很久的時間沒有這么清閑過了，整個部族除了剛剛生產(chǎn)的婦人，再就是哪些即將要生產(chǎn)的婦人了。對了，還有一群待在陰暗地穴深處的幽靈。
老人熟門熟路的走了下去，平時他是不下來的，他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這種潮濕的地方，不過今日他卻突然想進來看看了，不過，不用猜，一般，他都是不怎么受歡迎的。
“嘿，老家伙，你怎么又來了？”這聲音充滿了疑惑。
“快走，這里不適合你，你快走?！边@聲音聽出來是無奈。
“走吧，走吧，你不該來的。”老人已經(jīng)有些分不清楚了。
“你也是騙子，哈哈，你也是騙子，騙子。”這是這里面唯一一個正常點的瘋子了。
“我老了，來這里坐坐。”老人說著話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并沒有跪坐，而是一屁股就趴地上坐著。
“他像不像個流氓，像不像個無賴！”說話的聲音有些尖細，一驚一乍的，顯得格外的陰冷。
“都給我閉嘴，說吧，什么事？”聲音威嚴，只是這一句，整個洞穴就安靜了下來，不過老人能夠感覺到，每個人的目光都在審視著自己。
“我聞到了腐臭的味道，又死了一個吧，我來送送我的老朋友，想來，不久之后，我也要下去陪他了?！崩先烁纱嗵稍诹说厣?，他知道這群長久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能夠模糊的看見自己，可是自己不介意他們看著自己。
“呵呵，對呀！他死了，這是代價，你當(dāng)初來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了，這一切都是需要代價的，這個世界沒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闭f話之人有些聲嘶力竭，有些控訴的味道，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憤怒。
“我知道，所以，我來看他了，我想給他說兩句話，讓他等等我，我也快要過去了，到時候，一路，也就不會孤單了?！崩先苏f這話的時候情緒低沉極了，整個洞穴都充滿了一種悲傷的氣味。
“他不會想要見到你的，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沒臉見他！”黑暗之中聲音似乎平靜了下來，說這話的時候，聽不出一絲的情緒變化，如同他只是在訴說一件于己無關(guān)的事情似的。
“他會見我的，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怪過我?！崩先艘踩缤V說一件事實，沒有控訴，沒有多余的感情。
“哈哈，你們該怎么辦呢！殺了他，還是讓他進去哪個禁忌之地，那里面可有你們見不得光的秘密呢！你們還瞞的住嗎？”這是哪個瘋子的聲音，也只有他能夠在哪個聲音開口的時候插嘴，因為他是個瘋子。
“滾回去?！蹦膫€聲音明顯憤怒了。
“哈哈，你憤怒了，我說對了，對吧，你該做出選擇了，殺了他或者殺了你自己，反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語言已經(jīng)一點都不瘋了，時而高昂，時而低沉的調(diào)調(diào)，讓人聽得很是心煩。
“還不帶他滾，他才是最該死的?！边@話有些聲嘶力竭了，可是怎么也掩飾不住他話語之中的恐懼。
“砰”的一聲，這是硬物撞擊頭皮的聲音，接著又是一聲悶哼，老人知道他倒下了，即使，他并沒有看見。
“走吧，老家伙，想來，你早就算到了，我?guī)氵M去?！边@聲音有些氣憤，也有些無可奈何。
“呵呵，看來，這黑暗的洞穴之中還得再埋一個人呀，老家伙?！崩先擞行┐蛉さ恼f到，聽的出來，這是他從進這里開始，最開心的時候了。
“放心吧，老家伙，整個部族還離不開你，為了整個部族，我也不會讓你這么快就死去的?！边@是一種半開玩笑的口氣，可是老人從其中聽到了認真。
老人依稀還記得好多年前，他們其實都還是一起出去狩獵的伙伴，還記得哪個時候，他們?nèi)缤H兄弟一樣，可是，突然來了哪樣一個雨夜，哪個雨天，巫女華出現(xiàn)了。
哪是一個旅途疲憊的旅人，她一定是經(jīng)歷了風(fēng)霜，風(fēng)霜之下也隱藏不住她美麗的容顏，哪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她略顯疲憊的伸著腰肢，似乎漫天的風(fēng)雨都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變的美麗了，也正在這個時候，昆侖山之上升起了一輪好看的虹橋。
“其實，你當(dāng)年也是喜歡華的吧！”老人隨口說到，不過這并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