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府出發(fā)時,洛銘涵便已打發(fā)臨澤去通知太師府,所以到了太師府時,南正豐早已攜著薛姨娘等人等候多時了,南梔錦為了今日的一見,煞費了一番苦心,紅色錦綢緞包裹著玲瓏的身段,頭上挽著朝云近香髻,紅妝翠眉,本就美艷的臉蛋此刻更是柳嬌花媚,生生將南云晚的淡裸素妝比了下去。
南梔錦見了洛銘涵后,欣喜的湊上前,挎著洛銘涵的胳膊,嬌俏的撒著嬌,“涵哥哥,近日我新學了一首曲子,待會兒你可要好好給我指點一番”。
南正豐給洛銘涵行完禮后,看到挎著洛銘涵胳膊的南梔錦,立即吹胡子呵斥,“沒大沒小,還不把手放下,一點兒規(guī)矩都不懂”。
薛姨娘,此時該是薛夫人了,連忙上前打笑道,“錦兒從小就與涵王在一處習書,親近些也是難免的,再說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又何必生氣呢”。
一語多義,以后就是一家人嗎?南云晚并未出口說什么,這場婚姻與她來說就是了結(jié)了娘親的一樁心事罷了,與洛銘涵而言不也是如此嗎?她愛洛銘涵嗎?不愛,洛銘涵愛她嗎?亦不愛。
南正豐看了一眼南云晚,見她沒有流露出什么傷情的神色來,便不再多言。
一場午膳在他們之間和諧融洽的交談中結(jié)束了,南云晚仿若一個外人,未曾插上一言,待午膳結(jié)束后,洛銘涵便被南梔錦拉去了自己的小院聽琴去了,南正豐回了書房,薛姨娘也沒什么興致陪南云晚閑聊,耳根子一下子清凈了下來,思來想去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南云晚便帶著明月離開了太師府去了閔茶樓。
選了個臨街靠窗的位置坐下,咽下一大杯茶水后,南云晚才覺出心內(nèi)有些苦澀,問小二要了副棋盤后,便和明月玩起五子棋來,一連贏了十把后,明月的小臉都耷拉了下來,“小姐,你就不能讓我一把”,明月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的看著南云晚。
南云晚唇角勾笑,“這棋局猶如戰(zhàn)場,黑白棋子落盤猶如士兵上陣,而你我就是那執(zhí)掌戰(zhàn)場的將軍,輸一場棋子事小,可在戰(zhàn)場上一場戰(zhàn)役的輸贏卻關系著國家興亡的命運,我怎么能輕易讓你呢”。
明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覺得哪里不對,又覺得小姐說的句句在理,“那小姐你別讓著我,咱們還是各憑實力”。
“孺子可教也”,南云晚含笑的夸贊,原本還有些憂郁的情緒此刻也煙消云散了不少。
“想不到女子也能將一局棋盤參的如此通透,三哥這可算是你的知音了”,男子的聲音響起,接著從屏風后出來一人,面若冠玉,明眸善睞,洛銘宣本想著說出此番話的女子會是何等的姿色,卻在看清南云晚后,面上露出一絲訝異,雖然只是一瞬而逝,卻被南云晚給敏銳的捕捉到了。
南云晚倒是毫不掩飾心內(nèi)的嫌棄,娥眉微蹙,瞪視著來人。
“呵呵”,見眼前的女子正瞪視著自己,洛銘宣呵呵的笑了兩聲,想打消場面的尷尬。
又一個男子從一側(cè)的屏風走來,倒是一副星眉劍目的俊朗模樣,較之前的男子多了幾分陽剛之氣,少了幾分痞氣,“多有打擾,還望見諒”。
這一場紛擾,讓南云晚原本有些和緩的心緒又遭了寒霜,再好的心性也被今日的種種給磨滅沒了,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到洛銘宣旁邊時停頓了一下,洛銘宣看著走近身前的女子,心內(nèi)突然有些發(fā)慫。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南云晚說完后,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
洛銘宣琢磨著這句話,好久才反應過來,這人罵他不懂禮數(shù)不如去死呢?嘿,真有意思了,洛逸辰的一張千年冰凍臉上則幾不可察的浮起一絲笑意。
說起當今天晟朝的皇族,就不得不從先皇開始說起,先皇登基的早先時期邊境多戰(zhàn)亂,為了國家安定,便領兵親自督戰(zhàn),耗費十余年終于打下了天晟朝和平安定的局面,國家安定后,卻有了一個遺憾,十余年內(nèi)未曾有一個宮嬪孕育子嗣,有傳言說先皇殺戮氣太重,所以難以孕育子嗣,先皇便大赦天下,安富恤窮,以民為本,出現(xiàn)了政治明清的景象,在先皇接近四十歲時,宮內(nèi)的妃嬪們傳出了懷孕的喜訊,后來陸續(xù)誕下了五位皇子,老蚌懷珠雖令人喜悅卻也對宮妃們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傷,在先皇去世之后,這些后宮的嬪妃們也相繼離世,直到新皇登基的第一年,嫻貴妃的去世算是給是上一個時代的人劃上了句號。
如今這些個皇子們長大后,沒有了權(quán)勢爭奪的血腥經(jīng)歷,也沒有母妃之間的勾心斗角,倒是兄友弟恭的親近,如今涵王成親后,底下還有三個王爺未成親,最小的今年也十七歲了,在京城可謂是鉆石王老五級別的存在,在貴女圈中個個都是談論的焦點。
沒了逛街的興致,南云晚便直接回了王府,洛銘涵已經(jīng)回府了,晚上派人傳話過來請她用晚膳,南云晚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了,晚飯也沒胃口吃,洗漱了下,便直接入睡了。
洛銘涵等在飯桌前,回來的丫鬟卻回復說王妃身體不適不便前來,洛銘涵看著眼前的菜肴,撥動了幾筷子便起身離開了,回到了翠竹院內(nèi),卻怎么也看不進去書,索性放棄,吩咐小廝燒水沐浴,沐浴后躺在寬大的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南云晚一頭濕發(fā),眼眸含霧的情景來。
披了件外衣起身,向外吩咐道,“臨澤,去問問王妃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傳御醫(yī)看看”,臨澤領命后,不消一刻便回來了,“王爺,紅藕院內(nèi)已經(jīng)熄燈了,王妃已經(jīng)睡下了”。
已經(jīng)睡下了?“那王妃可曾看過大夫?”,洛銘涵追問。
“未曾”,臨澤說完又補充解釋道,“王妃身旁的丫鬟明月說王妃今日里心情不好,晚飯都沒吃,便睡下了”。
心情不好,難道是今日白天里,他被南梔錦拉走,她生氣了?那也不能不吃飯呀,洛銘涵想著便推門出去了。
才睡了一個時辰,南云晚便轉(zhuǎn)醒了,屋內(nèi)的燈都被熄滅了,只有屋外掛著的燈籠透過來幾縷的光亮來,摸索著點亮了房間的油燈,披了件月白的袍子出了房門。
柳樹梢上月如鉤,南云晚仰頭看著天空,滿天的浩瀚星宇,銀河猶如一條珠光寶氣的腰帶掛在天上,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犬吠,夜涼如水,白日里煩躁的心緒此刻也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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