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長廊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然后是張三豐房門開啟與關閉的聲音,接著風清揚出現在門口。
他身上的白色長衫已被雨打濕。
還有他的頭發(fā)也濕了。
風清揚掩上房門。
梔藍拿起一條布巾迎上了他。
她為他褪去濕漉漉的長衫,他接過布巾擦了擦頭發(fā)。
昏暗中,她望著他,他毫發(fā)無損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現在,風清揚將布巾扔到案幾上,他銳利的眸子觸上她頸項上的指印,她從他眼睛里讀出了無盡的心疼。
“是無心?”風清揚問。
“嗯。你是怎樣知道的?”梔藍問。
“方才在雨中,我看到了一個與她很像的影子。”風清揚道:“這樣的雨夜,她連輕功都沒敢使出來。”
接著,他將她抱到床上,細細地瞅了又瞅,他摩挲著她的脖頸:“她還是給你留下了印記。你怕嗎?”
“當時我已顧不得怕了,因為太突然了?!睏d藍道。
“今晚的行動是順利的吧?”梔藍問。
“嗯?!憋L清揚沒有多說。江湖殺戮他從不多說。
現在,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深夜,雨夜,任何人做了那樣的事情都會疲憊。
屋外頭的雨仍不見小,其中還夾雜著電閃雷鳴。
“不要怕!”他把她擁進臂彎里,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
翌日,風雨過后是個晴天。
張三豐早已在一樓大廳里等了,他看起來精神不錯,自個兒尋了個臨窗的位置,先點了一壺茶。
‘小二’,那個美女小二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地坐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
‘小二’的手觸上張三豐正握住茶杯的手,他抬起眼來望著她。
‘小二’瞅著他,瞅著他,開了口:“昨夜林霸鏢局里一個活人都沒剩下?!?p> 張三豐面無表情。
見他不吱聲,‘小二’盯了他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好!死得好!如果下手的人是我,我一定會將林霸飛那個王八蛋剁成肉醬,再拿去喂狗。不,不,不!這還不過癮,我還會將他的腦殼揭下來圖上漆,作上畫,拿來小便!”
張三豐看著坐在對面的‘小二’笑得近似瘋狂的模樣,終于開口說道:“他定是害過你?!?p> “當然,不過那已經過去了?,F在讓我來感謝你吧!”‘小二’已坐到張三豐腿上,他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吻,一個纏綿的吻。
吻到深處,張三豐驀地睜大了眼睛。
那并不是因為大廳里竊竊私語的食客與伙計。
只見,美女‘小二’在他唇上留下兩顆深深的牙印。
順著牙印,有血流下來。
‘小二’笑了,她咯咯地笑著從他膝上跳下來,逃走了。
她真像只兔子,一只瘋瘋癲癲的母兔子。
此時此刻,風清揚牽著梔藍的手從樓上走下來。
他們二人看著他嘴上的血,風清揚習以為常地微微一笑。
梔藍遞給他一塊絲帕,淡紫色的絲帕一角繡著一朵含苞欲放的梔子花。
張三豐接過來,將他唇上鮮紅的血印在絲帕上。
之后,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梔藍脖子上。
“怎么?你也受傷了?!睆埲S問。
“沒事的?!睏d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