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奇險,劍法也奇險。
華山對弟子要求很高。因為要拜在華山門下,就一定要艱苦卓絕、百折不撓的決心。華山掌門風清揚對門下的要示極嚴,從來不許他的弟子妄離華山一步。
左小紅卻自由散漫與眾弟子不同。
這樣的謠言自然也傳到了婉兒耳朵里。
風清揚為什么還沒有來?
來的卻是左小紅,她拿出一把折扇,說是風清揚昨日落在她房間的,來物歸原主。
在左小紅面前,婉兒也只是云淡風輕的接過這把扇子,她按捺住心中的惱火,她不想讓她感覺到她在乎。
可是一轉(zhuǎn)身沮喪好像鉛塊一樣沉沉壓在她心頭。
她腦袋發(fā)昏,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鉆進被窩里,她縮成一團,活像一只失魂地撞上墻壁的小鳥,掉到地上奄奄一息。
她感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些,盡可能裝出一副瀟灑且滿不在乎的樣子,可她做不到。
她甚至好奇張三豐表面上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邮窃趺醋龅降模?p> 那是多么的壓抑、多么的折磨呀!
她做不到!
她思潮起伏,她眼巴巴的等著他過來。
這一天的時間慢的好似一個世紀一樣。
風清揚終于來了,當他看到她頭發(fā)亂蓬蓬,傻兮兮的樣子時,他居然笑了笑,伸出手來要捏她的臉蛋。
她當然不許,她把折扇遞給他,道:“這是左小紅給你的,說是你昨日落在她房間的。”
風清揚接過折扇,說了一聲:“哦。”
她正深陷在難繪難描的情緒當中,他卻只說了聲“哦?!?p> 她在等他解釋。
風清揚道:“我沒有去過她房間,那折扇是她借了去,說是要學著畫的。”
她不理睬他,自己氣沖沖地跑到院子里練劍,黃昏,外面漸漸開始下雨了,
大雨滂沱,她渾身濕淋淋的。
她卻愿意讓自己的身體受著折磨,因為惟有她身體上受著折磨的時候,她內(nèi)心的苦楚,才會稍為減少一些。
風清揚撐著傘走過來,他滿懷希望地拉她到傘下,她卻反手一劍狠狠地沖了上來。
他沒有閃躲,她的劍尖離他的喉嚨只有半寸,她呆住了。
婉兒喊道:“你為什么不閃開?”
風清揚道:“我的心都被你撕碎了,我又為什么要閃開?”
這一刻,她看到他眼睛里的深情,她的心在顫抖。
她飛奔過去,她雙腳離地,她把自己掛在他高高的挺拔的身體上,緊緊勾住那寬闊的肩膀。大雨中,他拋開傘,一雙大手,牢牢地抱住她。
婉兒說:“我嫉妒她。我……”
風清揚說:“這么嬌弱的你,竟有這么強烈的感情?!?p> 婉兒的淚水不斷滾下來,她咬緊了嘴唇,說:“要是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了,我便什么也沒有了?!?p> 風清揚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她,說:“我真的這么重要嗎?”
她說:“是的!”
風清揚垂下頭,在她耳邊說:“我是你的,我整個人,我的靈魂都是你的!”
她看著他,嘴巴幸福地輕顫著,哭聲漸漸變小了。
他撫摸著她濕漉漉的長發(fā),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她說??墒沁@一刻,他更想吻她,他把她整個人抱起,吻她、吻她、深深地吻她。
他們泡過澡,換了身干凈衣裳。
她說她沒事。
他說她的身子太柔弱。
他說她不要和他練武的身子比。
他非要拿姜湯一匙一匙喂給她。
他又解釋說左小紅是嵩山掌門的掌上明珠。我沒同意她嫁到華山,如果連學徒也不許,那會太薄了嵩山掌門的面子。
陰雨的天氣,黃昏總是特別短,很快的天就黑了。
大大的、軟軟的深褐色軟榻上,婉兒依偎在風清揚懷里,他們正飲著她親自調(diào)制的美酒。
婉兒說她會陪他看夏日的蟋蟀,秋日的蟬,春天的花,冬天的雪。
風清揚說他想在屋后有修竹,堂前有梅花,屋里還有她。
月光溫柔,美人如玉。
他情不自禁,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