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米元章在《畫史》里提到，唐初以及之前的古畫，絹畫都用生絹，到唐玄宗時期，開始用半熟的熱湯入粉。南宋趙希鵠在《洞天清錄》里提到，江南的絹，經(jīng)粗而緯細，南唐時期用的也是粗絹。另外，如果古絹因為年代久遠而出現(xiàn)破損，則破口像鯽魚，并且有雪絲?！?p> “從這幅畫所使用的絹來看，是生絹，也是粗絹，破口的地方有雪絲，而且絹色很深，再加上畫法、題跋、印章無可挑剔，我認為這確實是顧愷之的真跡?！?p> 在一片靜默中，許若凡走到畫前，云淡風輕地說出她的判斷，沒有猶疑，也沒有謙辭。
人群靜了一會，而后議論聲漸起，一聲聲的贊揚聲傳入許若凡耳中，令她嘴角浮起微笑。
“不愧是許家的后人，知識淵博，能力不俗??！顧老，恭喜你獲得顧愷之的真跡！”
“許家真的是結(jié)兩派之長??！看物件的方式很全面。”
“我看許小姐的名字真應該改一改，什么若凡，我看是非凡！”
……
人群還在議論紛紛，許若凡轉(zhuǎn)過身，面向眾人，淺笑：
“多謝諸位抬愛，只是從今以后，我許若凡代表的不再是許家，而是北派顧家?！?p> 她說完，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顧愷明，顧愷明便往前一步，點頭補充：
“沒錯，若凡以后將進入北派，她現(xiàn)在可是我的得意門生啊！多虧了陳笙，向我推薦若凡。”
說著，顧愷明得意地笑起來，但并不對許若凡的鑒定結(jié)果發(fā)表任何看法。
“顧老，你該不會是想強強聯(lián)合，讓顧少和許小姐來個秦晉之好吧？”有人發(fā)出了疑問，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p> “顧老你算盤打得好?。 ?p> ……
顧愷明哈哈大笑了幾聲，避開這個話題：“行了行了，你們就埋汰我這個糟老頭子吧！顧某今天在酒店二樓的紫竹廳備了薄酒，怎么樣，諸位賞個臉？”
吃飯的話題一出，當然是沒有人反對的。很快，眾人便簇擁著顧愷明，三三兩兩離開這個大廳，向二樓走去。
許清如隱沒在角落里，沒有跟過去，而是等眾人離開后，靜靜地走到畫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傅天澤走到她身側(cè)，低聲問她。
許清如搖頭：“感覺有些不對……但我說不清楚。”
“小如，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直覺這幅畫有問題吧？”
傅天澤問她。
許清如只是點了點頭，可直覺這種事，太過于縹緲。
“小姐，我們要收畫了?！眲偛潘彤嫵稣沟膸孜恢肿哌^來，準備把畫取走。
許清如點頭，退了幾步。
“等等?！?p> 身后傳來顧老的聲音，他竟然去而復返，顧襕芝和洛羽寧站在門口，似乎是陪顧老回來的。
“顧爺爺？您……您沒去紫竹廳？”
許清如有些訝異，那幾個助手見老板發(fā)話了，聽話地站在一旁，不再去動那幅畫，顧老揮揮手，他們便退了下去，只有三人在畫前談話。
顧愷明一邊走向許清如，一邊說：“你和天澤不是也沒去嗎？”
許清如不知該說什么，顧愷明已經(jīng)走到跟前，有些落寞的目光落在那幅畫上，問許清如：
“你剛才說，這幅畫不對？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