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風(fēng)急,南瀟月正坐在桌邊發(fā)呆,也許是出于人道主義,那天殺的七王爺竟然來了。
只見他一身玄色錦袍,氣宇軒昂的走進(jìn)來,身后跟了七八個瞧這十分機(jī)靈的奴才。
嘖嘖,這架勢,比我都像黑幫老大。
南瀟月沒學(xué)過規(guī)矩,也不懂這當(dāng)妃子的該怎么行禮,只能是彎彎腰,道:“王爺大人,您來了?!?p> 那王爺眉頭一蹙,輕咳了兩聲,呼退了身后跟著的一群人,那群奴婢利落的出去,似乎……把門給鎖上了……
南瀟月不覺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軟聲道:“王……王爺,爸爸!!你這是何意?殺人分尸也不用急于一時吧……”
“南瀟月……你是被人奪舍了嗎……”七王爺眼神深邃,緊盯著南瀟月。
南瀟月聳聳肩,表示不明所以,狡辯道:“王爺,那個,你可能不知道,我昏迷許久,腦袋可能壞掉了,所以性情大變也實屬正?!?p> 七王爺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冷笑道:“那你說,我的名字是什么。”
他語氣篤定,似乎料定了南瀟月答不上來,而南瀟月也確實答不上來。
嘖……這么重要的事居然忘了問了。
南瀟月干笑了兩聲,道:“嗯……我可能……失憶了!”
“是嗎?失憶了?!彼Z調(diào)深沉,無形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南瀟月咽了一下口水,笑了笑,七王爺輕聲的嘆了口氣,道:“記住了,我叫軒轅煜?!?p> 南瀟月?lián)狭藫项^,道:“記住了記住了,那……王爺還有別的事嗎?沒別的事的話……咱們……就各回各家吧?!?p> 軒轅煜氣極反笑,問道:“你是我的王妃,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來了這,你這是要趕我走?”
南瀟月嘿嘿一笑,一副諂媚道:“嘖,我這不是體諒你嗎。我這病秧子怕是伺候不了您,聽聞府里年輕貌美的侍妾諸多,王爺該快些添個兒子才是!等……等等!”
見軒轅煜湊近了兩步,南瀟月立刻伸手阻攔,雖然這個“黑幫老大”很有氣場,顏值也在線,是她喜歡的類型,可這一切都改變不了這個鱉|孫長的像那只把我推下十七樓的狗的事實。
軒轅煜似乎有了興致,冷笑一聲道:“南瀟月,你是我的王妃,你的義務(wù)是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
南瀟月后退兩步,手默默的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哈哈哈,別鬧別鬧,你永遠(yuǎn)是我爸爸?!?p> 軒轅煜冷清的的目光落在了南瀟月的手上,有些微慍道:“你還準(zhǔn)備打我?小丫頭,把手拿下來,我沒打算強(qiáng)迫你?!?p> 南瀟月舒了口氣,笑道:“沒有~夫君你想多了~”
得到軒轅煜的保證,南瀟月又開始放浪了起來,她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敲了敲桌子,道:“行了夫君,我這呢也不好耽誤你太多時間,來看過就行了,夫君可以去別處了?!?p> “不能走。”軒轅煜也跟著坐在了桌邊,篤定道:“我要是現(xiàn)在走了,你明天必死無疑?!?p> “不至于吧?!蹦蠟t月環(huán)顧四周,雖然這里看起來像極了那些電視劇里失寵嬪妃“壽終正寢”的地方,南瀟月單手托腮,道:
“說什么必死無疑,我又沒得罪誰,據(jù)我所知我嫁過來之后就一直昏著,難不成我夢游?”
軒轅煜奇異的看了一眼南瀟月,學(xué)著她的樣子單手托腮,道:“南瀟月,你不會真的被什么東西奪舍了吧?!?p> 南瀟月瞇著眼睛干笑,心道:“是啊,是我鳩占鵲巢,可我這完全是被迫的啊?!?p> 嘴上卻只能說:“王爺你別瞎想,我真的只是病壞了腦子?!?p> 這件事要是解釋起來,還不如說腦子壞了來的方便,反正古代沒有核磁共振,腦子壞不壞也看不出來。
軒轅煜苦笑一聲,道:“你說你失憶了,那……新婚那天發(fā)生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南瀟月一揮手,灑脫道:“不記得!不過我也聽說了,我好像跳河了是不是?”
軒轅煜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雖庸懦,卻不像是會尋短見之人,那日我不在,也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庸懦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這南瀟月以前什么樣?他們感情很好嗎?看起來不像啊……
南瀟月心里有些沒底,她看向軒轅煜,道:“那個……夫君啊,我冒昧的問一句,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軒轅煜微微蹙眉,輕描淡寫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印象中一概是一個……三從四德,古板庸懦的人。”
好巧不巧,這八個字沒有一個是和她南瀟月沾邊的……怪不得軒轅煜要懷疑人生了,要是她身邊有個溫婉派少女忽然改豪放派畫風(fēng),她也要懷疑人生。
聊了這么幾句,南瀟月覺得軒轅煜這個人其實還挺好的,雖然有些霸道,但還算是明理。
夜談許久,燭火淚盡。
南瀟月也有些困了,經(jīng)過一番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討,她對軒轅煜的排斥感似乎少了許多。
她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那張可憐巴巴的床,無奈道:“委屈王爺?shù)钕滤@破床吧,我在桌子旁邊將就一宿就行?!?p> 軒轅煜漠然的環(huán)顧了一圈,確認(rèn)了的確沒有第二個人住的地方了,方才開口道:“桌邊怎么睡人,去我那睡?!?p> “知道你是個王爺,睡的地方寬,你要是還有力氣挪動就自己回去,反正我是一動也不想動了。”南瀟月擰著眉心,閉著眼睛,道:
“桌邊睡著其實挺好的,想當(dāng)年我試水那會兒,都是不敢睡床的,怕在床上睡熟了,會有人一槍崩了我。”
軒轅煜又一次一臉奇怪與疑惑的看向南瀟月,道:“你是迷糊了吧,這都嘟囔的什么跟什么啊……”
南瀟月沒理他,單手撐著額頭,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嘴里斷斷續(xù)續(xù)的還在說著:“江……江昊,別忘了……早點(diǎn)……叫醒我……”
軒轅煜神色微冷,明知她快睡迷糊了,卻還是問了一句:“江昊是誰?”隨后補(bǔ)充了一句:“我承認(rèn)我不討厭你現(xiàn)在的樣子,甚至有些……但你也不能太放肆……”
南瀟月的呼吸漸漸均勻,像是睡熟了,軒轅煜淡然的碰了她兩下,正準(zhǔn)備將她抬到床上去,南瀟月卻忽然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他正欲靠近的手。
軒轅煜一驚,南瀟月也是嚇了一跳,二人對視片刻之后,南瀟月才舒了一口氣,非常自然的嘮叨:“什么啊,是江昊啊……”
后來才發(fā)覺不對,急忙改口道:“不對,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夫君,抱歉啊,我睡糊涂了?!?p> “江昊是誰?!避庌@煜動作一滯,還是問出來了。
南瀟月長嘆了口氣,一臉的“一言難盡”,擺手道:“他不是誰,他是狗??!一只養(yǎng)了十幾年都養(yǎng)不熟的狗!”
軒轅煜表情又是一陣古怪,隨后扶額,伸手指了指那張小小的床榻道:“你在這睡不安穩(wěn),去那擠一擠吧。”
軒轅煜的話幾乎每一句都是以一個命令的口吻說出來的,南瀟月稱之為“王爺の口語后遺癥”,簡稱“王語癥”。
南瀟月按了按眉心,道:“拜托,你看看那張小的可憐的床怎么可能睡兩個人!”
軒轅煜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南瀟月,用“王語癥”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要么砍手,要么睡覺。”
蒼天啊,這霸王條款是可以這么用的嗎???
南瀟月怒視了軒轅煜三秒鐘之后悲憤的豎起了中指,道:“行!好心好意讓你睡床,你就這么安排我!還一起!擠死你可別讓我償命??!”
但說實話,兩個人其實也能擠下,而且在這種乍暖還寒的夜晚,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格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