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你，你將一無所有”
隨著門開，一陣初春的冷風(fēng)也刮了進(jìn)來，肖清心眉頭微皺，難道又是晦氣的一天？
姜行的高跟鞋踏在青色的地磚之上，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肖清心抬起頭時眉頭已經(jīng)舒展，嘴角掛著一絲和煦的笑，說道：“今天風(fēng)涼，喝點紅茶暖胃驅(qū)寒氣。”
說罷，肖清心把自己剛剛泡好一口沒喝的茶從茶壺中倒掉，又在紫砂壺中重新泡了一壺紅茶。她將茶杯倒上茶后，姜行也正好走到了茶桌前。
姜行接過茶杯并沒有喝，而是注視著肖清心，面上帶著職業(yè)化的笑容。
兩個人女人，一個穿著風(fēng)衣連衣裙，職業(yè)而知性，一個穿著改良的傳統(tǒng)服飾，端莊優(yōu)雅。她們面對面坐著，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單獨相處。
姜行在無數(shù)個場合見過肖清心，都是遠(yuǎn)遠(yuǎn)的，模糊的。肖清心則知道有姜行這樣一個女人，但是卻從未關(guān)注過她。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姜奐身上，最后卻沒想到，狠狠踩了自己一腳的人竟然是這個藏起來的女人。
“你這里真漂亮?！苯袑⒛抗鈴男で逍牡纳砩弦崎_，微微低垂下頭，看著手中剛剛接過的茶杯。
“是挺漂亮，就是冷清了一些?！毙で逍暮攘艘豢诓?，回道。
“開這樣一個茶室，一定要投不少錢，真讓人羨慕?！?p> “每個人的命運(yùn)都不相同，有的人……生來就有別人一輩子都奮斗不來的財富和地位。有的人通過努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還有的人，無論怎么努力最后都還是那個抬頭仰望的人?！?p> 肖清心這番后說完后，把姜行茶杯里的茶到在了茶盤里，她說：“茶涼了。”
姜行看著她拿著紫砂壺給她重新倒茶的動作，突然笑了一下，說：“我覺得自己是第二種人呢?！?p> 肖清心也笑了，她說：“那我們一樣，都是第二種人?！彼龑⒉璞匦逻f給姜行，又說：“第二種人也各有各的命，有的努力一通，取悅別人，像個小丑?！?p> “你比我大，應(yīng)該叫你一聲姐。姐，那我們還真是大同小異。”姜行這次依舊沒喝肖清心遞來的茶。
“不一樣，我還有這樣一間茶室?！毙で逍耐兄璞?，捏著蘭花指，看著姜行，語氣就如同吹茶杯上的熱氣，輕慢而又隨意，她說：“你，你將一無所有?！?p> “你不怕我報警？”姜行語氣不善。
“妹妹，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的茶室并沒違法?！毙で逍男α耍劢敲忌叶际窍采?。
“姐姐，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有句話說的好，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姜行瞇著眼，嘴上雖然帶著笑，眼里早已經(jīng)噴出火來。
“呵呵，一只會咬人的兔子。我就是屬兔的呢?！毙で逍拿蜃鞓妨?。
“你找人把我和我弟弟都迷暈了，然后拍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你就真覺得能一點證據(jù)都不留？”姜行身子往前探了一些，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肖清心笑著搖了搖頭，她說：“我真是沒聽懂你再說什么？你不是好好地在這里和我說話，怎么又說到了迷暈?zāi)?？如果頭痛眩暈，那妹妹就不適合喝茶了，得回家躺著靜養(yǎng)，萬一懷孕了，可別動了胎氣?！?p> “姐姐是真能演，屋里就我們兩個人，就不能讓我死個明白？”姜行說。
“姐姐信佛，生生死死可不是姐姐說得算?！毙で逍挠纸o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慢條斯理地說：“佛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妹妹有點語無倫次，回去多抄抄佛經(jīng)，平復(fù)一下自己的那些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p> “佛祖為了保護(hù)鴿子，把自己的肉割下來喂鴿子。正是因為肯把自己所擁有的最珍貴的生命都布施出去，佛陀才圓滿修成。我雖然不懂佛，但是我也聽過一個詞，叫普渡眾生。姐姐既然信佛，是不是也應(yīng)學(xué)佛陀一樣，普渡眾生。”姜行不信佛，但是她看見了肖清心墻上的掛畫，一個和尚割拿著一塊肉喂飛來的老鷹，地下有血跡和一把匕首。這是割肉喂鷹的故事，姜行聽過。
肖清心笑了，她第一次領(lǐng)教到如此不要臉的人，讓她學(xué)佛普渡眾生？“慚愧，我還沒有如此境界?！毙で逍挠纸o自己倒茶，可是壺里已經(jīng)沒水了，她故作驚訝地說：“沒水了，茶喝得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p> 姜行不想就這么走，她還想再說點什么，肖清心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今天沒說什么妹妹想聽的，讓妹妹大老遠(yuǎn)的白來了一趟，呵呵?！?p> 姜行冷笑一聲，她心里不甘，又說：“那姐姐就說幾句我想聽的，省得讓我白來一趟?！?p> “是應(yīng)該說兩句讓妹妹愛聽的。”肖清心想了想，看著姜行說：“有很多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社會什么人都有，妹妹以后做虧心事可得小心點?！?p> 姜行狠狠地看了看坐在茶桌前紋絲不動的肖清心，咬咬牙，走了。
她出門上了自己的車，然后從包里掏出錄音筆，關(guān)上之后狠狠地又塞了回去——這個老狐貍，一點有用的話也不往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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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慶家今天晚上又是高朋滿座，而這次王大慶一直坐在餐桌上，并沒有在廚房里忙活。高潮妹好奇地往廚房瞟了一眼，問王大慶：“今天你怎么不在廚房忙活了？你不忙活了，今天晚上咱們吃啥?。俊?p> “別急，今天這桌子菜，我，我徒弟給你們整?！巴醮髴c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一臉自豪。
“呦，大慶你厲害了，還收徒弟了的呀?！迸纸愠醮髴c豎起了大拇指，那一手的珠光寶氣，在王大慶家的餐廳里熠熠生輝。
主客說話之間，姜奐已經(jīng)陸續(xù)端著幾盤菜放上了桌子。高潮妹看見廚房里走出來的竟然是姜奐，驚訝地捂住了嘴，夸張地說：“啊……啊……哦買噶，你的徒弟竟然是他?！?p> 一直沒說話的扇貝叔，此時也驚訝道：“看來咱姜奐一定是骨骼清奇，才能被我的老王大哥給選上當(dāng)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