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親生母親,亦是仇人?
天性寡言的乾燁聽到夜玄的這句話后顯得很平靜,冷峻的神情中多了不屑與厭惡。相比夏淵的默默無言,夜玄的言語只是徒勞的增加了乾燁心中的怨恨與鄙視。
“當年,你親自帶領魔教眾人,伙同其他幾大派先后攻入我乾宗。殺我族人,滅我宗門!如今,你卻跟我說你是我舅舅?哈哈哈……試問天底下怎會有你這般的舅舅!……”
逆著月光,乾燁大體的輪廓時刻停留在夏敏、上官馨兒和南茜的眼眸之中,他們已經處于一個相對安全的情境,大多數(shù)人都是在包扎傷口的同時不停的瞧向山坡之上……
奏音之人已離開,群獸便也昏沉離去。
乾燁的墨黑發(fā)絲隨微風揚起,頭頂?shù)挠耵⒁粫r也顯得鋒利無比,好似同他的劍一般,隨時便可出鞘殺人!
夜玄早已沒了先前的懶散輕松的姿態(tài),一臉凝重的抬起頭對乾燁說:“我知道這對于你來說難以接受,可這就是事實?!?p> “你住口!”
乾燁諮裂的目框閃著光點與血絲,執(zhí)劍之手揮向夜玄。
“他,確實是你舅舅……”
先前許久不曾開口的夏淵走上前,看了眼乾燁說到。
夜玄語重心長的看著乾燁,臉上滿滿的是愧疚與懊悔。
“孩子,我確實是你舅舅。我之所以今日跟你說這些真相那也是因為經過你母親同意的。”
乾燁猛的瞪向夜玄,失聲道:“你說我母親?”夜玄點了點頭。
“她還活著?!……怎么可能……”
乾燁腦海中關于母親的記憶都是零碎的模糊的,甚至可以說他對母親的存在和一切沒有任何認知。
“不,你在騙我!我父親當年游歷天下尋找我母親的消息,可是沒有絲毫消息。以至于被奸惡小人利用,趁機攻入乾宗!她怎么可能還活著!你在騙我,你兩都在騙我!……”
乾燁有些錯亂的后退幾步,不停的搖著頭。
……
“那,你可認得此物?!”
夜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鎖鏈裝的東西扔給乾燁。
“這……這事孔明鎖?!”
“它是你母親讓我交給你的,她說你見到它會相信我說的話。”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乾燁難以接受的不停的擦拭著手中的孔明鎖,他當然知道這個孔明鎖代表的是什么!
它不僅是父母當年游歷天下時,父親送給母親的定情之物,也是父親留給他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
這鎖,,天下間除了他們三人,必然是沒有別知曉的。這手中實物讓他不得不相信夜玄先前所說的一切!
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母親?舅舅?……
乾燁寧愿母親已經離世也不愿相信這個事實,他知道夜玄是自己的舅舅,自己的母親還活著這些事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的舅舅,他的母親也是參與殺害他父親和宗門族人的兇手!……
他不愿相信,他不相信!
“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
乾燁的仰天怒號回蕩在這帝之山間,多少年的積攢的仇恨與壓力,以及他那渾然天成的深厚內力都在這一刻徹底釋放了……
“嗚嗚……”
周圍林子中的飛禽都被驚嚇的飛向高空。
山坡之下的沐賢等人都是極力的看向乾燁這邊,只是奈何光色灰暗,他們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和身形。山坡上的打斗聲似乎也越來越弱了,本想上前幫忙的眾人也被夏敏和上官馨兒相繼攔下了。
夏淵驚詫的同時還是向夜玄走去,不過此時的他沒有了絲毫的殺意與怒氣。
“她……還好嗎?”
夏淵似乎在回味著什么,臉上多了些欣慰與滿足。
“呼……”
葉玄也是仰天長出一口氣,低頭道:“她又怎會好呢?……二十年的歲月無時無刻的用利劍刺著她的心!這世間所有的不易和委屈加起來也恐怕低不了她所承受的……”
“她肯定恨透我了……”
夏淵一時間蒼老而又凄涼的話語讓夜玄也是一愣,雖然當年他很想殺了夏淵為姐姐報了那侮辱之仇,可是被她阻攔了。他知道當時游歷天下的“風塵四俠”中,乾燁和夏淵都是十分愛慕姐姐的,只是姐姐她沒有選擇愛的權利啊……
“往事過已,你若是真的有心就恪守本分,就讓我?guī)瑹钭??!?p> 夏淵一愣,隨后冷笑了一聲,看看身后埋頭哭泣的乾燁道:“那你為何不讓我?guī)吣???p> “我要讓他替我打開乾門坤域之門,只有如此我才能救冰涵,你的姐姐!”
“哼!”
夜玄上前一步,盯著夏淵的眼睛威脅著說道:“難道你以為真不知道你當年做的那些破事嗎?”
看到夏淵依舊面無表情不肯讓步,夜玄接著說道:“當年若不是你以乾寒和乾宗的安全脅迫我姐,我姐又怎會心甘情愿跟你這個卑鄙小人離去?!”
“你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姐,實際只不過是你對乾寒在江湖地位和聲望的嫉妒,所以你才那么心甘情愿的同他一起布這個局!……”
“你?!……”
“你無非是想讓乾燁幫你打開乾門坤域之門,進而讓你實現(xiàn)天下的大一統(tǒng)。真是可笑!”
“哼!夜玄,你說我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那你呢?何嘗又不是為了乾門坤域中的曠世絕學!這么多年來你的姐姐一直受困于旁人之手,你還不是任由他的擺布!朕對你姐的愛慕之心確實深重,但是你姐若沒有自己的想法為何在二十年前第一次攻打乾宗的時候親自出手?!那個時候她并沒有受困于任何人吧?!相比朕的推波助瀾,你姐當年殺了乾寒父母!你后來又親自攻打蜀山,導致乾宗的覆滅!”
“你,又是怎么張開口貶低朕呢?”
夜玄眼神波動流轉,看到乾燁還沉溺在悲傷與難以接受的痛苦中,他心中稍微松了口氣,他很想大聲告訴乾燁:若不是你的外公外婆包括當年還年輕的自己受困于那人的生死威脅中,你的母親又怎會真正狠下心去傷害那么愛她的乾寒以及他的親人宗族!
若不是自己親人的命握在別人手里,她何必那般苦了自己……燁兒啊,你莫要怪你的母親。這么多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她每日的以淚洗面和心靈折磨絕非常人若能理解的,如若你真的要怪,那就怪我吧……
“如此說來,你還是不愿放手?!”
夏淵劍眉一挑很是不悅,夜玄這是在威脅他!
“多少年過去了,朕再一次聽到了威脅的味道!”
夏淵瞳孔一縮,棱角分明的臉上不由抽搐著。
“夏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沒看在我姐的面子上給你情分!”
“既然如此,那就盡管放馬過來吧!千軍萬馬前朕且尚未不懼,何況在你們這些東拼西湊起來的亂軍面前!”
夏淵凌厲的眼神看向另一側打斗聲漸漸停下的空桑大師等人。
“哼!”
夜玄蔑視的看了眼夏淵,冷聲說道:“夏淵,你一定會后悔的!”
話音剛落,夜玄已經輕功飛起消失在漸明的昊空。
新的殺伐,將是新的開始……
陡坡之下,夏敏輕輕咳嗽了幾聲,這深山的寒氣越來越重了。
她的衣衫也是緩緩飄動,那清麗秀雅的面容上都是對那人的擔憂。
“他能挺住嗎?”
上官馨兒依舊望著遠處跪在地上的乾燁,說道。
“我不知道,他和父皇的戰(zhàn)爭早就開始了……”
“我明白。他和叔父間的恩怨又何嘗是才開始呢……”
二人看似自言自語誰也不曾看誰,實際上都是木木的望向遠處的彼此回應。
兩位沉魚落雁之姿的昔日勁敵,此時為了他再次說話。
只是夏淵、夜玄和乾燁間的恩怨遠比她們想的復雜,至少今夜之后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