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卡薩琳愣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嘴角微彎,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不知不覺被他深深吸引了。每時每刻縈繞在腦海的思念,就像呼吸一樣平常?!?p> 她嘴唇顫抖起來,“但是,很奢侈,是吧?我怎么能擁有這種感情呢?明明知道這份感情沒有未來,可我卻無法停止?!?p> “為什么要停止?他就在這里,一起離開就是?!必惵恫恍嫉卣f。
卡薩琳眼中閃過一道光,但很快就暗淡下去。
她搖搖頭,“我不能離開這里?!?p> “為什么不能?你想走,沒有人可以阻擋,如果有人那么不開眼,我一定會讓他吃苦頭的!”貝露說。
“如果我是你該有多好!”卡薩琳說。
“我?你別調(diào)侃我了?!必惵蹲猿暗匦π?。
墨催促道:“商量好了沒有,我們時間不多!”
“你催什么!”貝露沒好氣地駁回。
“貝露!”卡薩琳拉住貝露的手晃了晃,“她也是關(guān)心我們?!?p> “多希望沒有她?!必惵斗瓊€白眼。
墨生氣地挑挑眉,“沒有我哪兒來的你!”
貝露賭氣地說:“如果我不是我,會是多么美好的事!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可沒有我!”
“你!”墨氣的心頭堵堵得,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氣呼呼地和貝露互相瞪視了一會兒,憤怒地扭過頭去。
“一刻鐘之內(nèi)必須離開這里?!蹦搜厶爝厺L滾的黑云,忍不住說。
貝露咬咬唇,朝著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才轉(zhuǎn)過頭看著卡薩琳。
“跟我走?!?p> “貝露,我不能走?!笨ㄋ_琳說。
“為什么?”貝露問。
“你不明白,我不能說?!笨ㄋ_琳說。
“難道你不想見他嗎?去找奧利弗,去找他!”貝露說。
“不行!”卡薩琳堅決地說。
“卡薩琳!”貝露難以置信她會如此強硬。
“我,我……”卡薩琳閉了閉眼,“就讓他留在我心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忘卻吧。”
貝露了解卡薩琳,一旦她決定了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則她絕不會回頭,即便綁了她走,她還是會回來的。
想到這里,貝露嘆了口氣,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留在這里,不過,你多保重!這段時間我會在復興塔?!?p> 卡薩琳點點頭,“你快走吧,還有,務(wù)必想辦法奪回澤恩手里的怒血之弓!”
“再說吧?!必惵恫荒蜔┑厮λ︻^,朝著墨招了招手,開了門,從來時的窗口跳了出去。
卡薩琳望著貝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
“總有一天,我會將心意親口告訴他的?!彼匝宰哉Z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卡薩琳急忙沖到最高的塔頂,手扒住窗洞口往外搜尋著。
可是外面除了迷離的燈光外,無論她如何專注,如何使勁地眨眼,都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用拇指指腹輕輕觸碰唇瓣,像是給那個看不見的人一個象征性的吻。
早有人把卡薩琳的動靜告知了澤恩,他此刻面無表情地出現(xiàn)在卡薩琳面前,如同一只黑壓壓的鬼魅。
“你在看什么?”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情緒。
“我……”卡薩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從這里看,人類真的像螞蟻一般呢?!?p> 澤恩輕哧一聲,說:“至高圣殿無論再怎么強大,都無法違背時代的變遷,如今舊的至高圣殿已不復存在。
認命吧,卡薩琳。你原本就是我選出來的傀儡,還是你還天真地認為,僅憑你一個人就能改變什么嗎?只要像以前一樣聽命于我,你還是至高主教?!?p> “總理執(zhí)事,你說的對,我一直依照著你早已設(shè)定的軌跡,一無所知地活著。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不再是一無所知。
所以我不能無所謂地做你的傀儡??峙?,你的養(yǎng)育之恩我也無以為報了?!笨ㄋ_琳搖搖頭嘆息道。
“卡薩琳,你一直是個好孩子,我不希望你走上歧路?!睗啥髯焐险f著漂亮話,但眼神中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卡薩琳異常平靜,眼底是震驚過后的冷漠。“這已經(jīng)是歧路了,澤恩大人,請你看看魔靈的所作所為吧!他們荼毒生靈,就連御法殿也慘遭毒手,成為了一座空殿!”
“這是時代更替所不可避免的犧牲,后世會為他們的犧牲而感到驕傲。他們自己也會慶幸,能夠參與到推動時代的大潮中?!睗啥髀冻鲆荒ù萄鄣男Α?p> 卡薩琳難以置信地搖著搖頭:“如果我的凈化之力可以凈化人心該有多好!”
“卡薩琳!你需要好好清醒下!”澤恩怒道:“來人,將她帶下去!”
幾名圣職人員從樓梯上來,將卡薩琳帶下塔樓。
穿梭在至高圣殿周邊的民房巷道中,貝露沒來由地一陣煩心。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隱瞞的?”貝露冷冷地說。
墨挑挑眉,輕嗤一聲,沒有理會她,朝身后看了一眼。
黑云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至高圣殿,她心里后怕不已,暗暗地拍了拍胸脯,慶幸自己逃得快。
“巴力……若是晚了那么一步……”她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冷戰(zhàn)。
“你說什么?”貝露語氣十分不滿。
“沒,沒什么,呵呵?!蹦泵[擺手,又催促貝露趕緊走。
貝露疑惑地回望了眼至高圣殿,卻并沒有看出什么來。
稍早些時候,旅館里,幫艾德娜處理傷口的奧利弗顯得十分地謹慎。
迪夫魯特不擅藥研,無法提純藥物,所謂麻藥也不過是發(fā)揮了麻痹果實最基本的用處。
對于這種嚴重的傷,這點程度的麻醉,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艾德娜一直咬緊牙關(guān),哼都不哼一聲。這一點也令奧利弗對艾德娜肅然起敬。
鉆心的痛楚對艾德娜來說,當然不會好受,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可是與生俱來的倔強,讓她憑借意志力強忍住想要狂吼出來的痛意,直到奧利弗終于說了句“好了。”她才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