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素味驚醒了,顧不得渾渾噩噩,沖兮夜喝道:“還不向九十九皇子告罪?!”
兮夜一個激靈,急步到祁云葉近前施禮道:“九十九殿下,兮夜出口無度,非有意冒犯,請您原諒!”
“呵呵?!逼钤迫~笑道,“無事無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吶?!?p> 說完,一腳就將兮夜踹翻,“不過,小懲大誡還是要的?!?p> 沒辦法,祁云葉也想說,哥們不打女人的??墒?,他若不出手……出腳,則無威信可言,誰都當他軟弱可欺,更不用說,皇室子弟怕是盡數(shù)都不待見他了,于某方面而言,皇室子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被言語辱及還輕拿輕放,就是有損皇室威嚴,皇室子弟表示不能接受。
祁云葉這一腳可不輕,兮夜吐血了,卻不敢異動,站起來依舊對祁云葉躬身垂首,眼眸和神態(tài)卻透著一股倔強,還有一絲恨色。
“九十九殿下,兮夜是無心之言,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奔舅匚稛o奈一嘆,兮夜被抓住了把柄,祁云葉又顯得格外強硬,她不求情怕是還會上綱上線。
“確實是無心之言?!?p> 季素味聽了卻是一愣,這么好說話,可祁云葉話鋒卻急劇一轉(zhuǎn),“無心之言亦是順心之言,你的婢女脫口而出,如此順溜,不是腹稿許久,便是經(jīng)常背地里這么稱呼我?!?p> 季素味一呆,連兮夜身軀都是微微一僵,這你都知道?
“季將軍啊,你的婢女可是深深傷害了我,刺痛了我的心靈,又對皇室不敬,按律是要發(fā)配充軍的,不過,看在季將軍的面子上,給本殿下一萬龍金幣作為補償即可?!?p> 龍金幣是風息帝國的通用貨幣,以龍狀紋雕刻,精巧雅致,背面刻有模糊天紋,非常獨特。
季素味呼吸一滯,一萬龍金幣,可以買上乘婢女一百多名了??!
“九十九弟,人,你已經(jīng)教訓過了,看在季將軍的面子上,就算了吧?!逼钤曝S懸慢悠悠的開口道。
“不行!”祁云葉斷然道。
祁云豐懸面色頓時一沉,目光盯著祁云葉,不斷有刺目光暈閃爍。
“好!一萬龍金幣,我身上并無如此多金幣……”
一萬龍金幣而已,總好過繼續(xù)糾纏橫生枝節(jié),讓人看笑話也不好。
“少來,金票肯定有吧。”
“……”季素味深吸幾口氣,果然取了一張金票,一萬金的,遞給了祁云葉。
祁云葉接過,一臉興奮,就見到季素味巧笑倩兮的望來,沒來由的,讓人心頭一顫。
糟糕,得罪深了,估計要想法子搞我!祁云葉驚了一下,摸摸鼻子,不過,我會怕?
“唉,我竟然忘了,剛才那一戰(zhàn)應該搞點彩頭,開個賭盤,下個賭注大賺特賺的!”
祁云葉將對季素味的忌憚拋卻,專注于手中金票,突然懊惱的拍大腿道。
季素味聞言,如遭雷擊,面色劇變,又失魂落魄起來,她先是想到了若是祁云葉起賭盤的話,她一定是豪賭,絕對輸?shù)煤軕K,幸好祁云葉是蠢貨……繼而想起這一場失敗……
事實上,祁云葉是在驗證某一件事情,雖然之前窺探了祁云豐懸的攻擊意圖,他卻依舊有疑慮,所以不敢貿(mào)然開設賭盤,如今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是對的,如此,何愁不能大賺特賺?
更何況,類似這種戰(zhàn)陣游戲,自己前世可玩過不少,號稱戰(zhàn)陣宗師呢!不就是指揮士兵對攻嗎?擊弱防強,窺覷破綻,一舉攻破!
季素味的一切變化他都能看透,只是心神容易疲憊罷了,擊敗她有何難?
只是有一點令祁云葉大感驚奇,那便是戰(zhàn)陣一成,士兵便氣勢如虹,彼此靈力波動契合,威能濤濤,互補長短,竟然戰(zhàn)力飆升。
他仔細思索,結(jié)合記憶中所學,便有些了然,戰(zhàn)陣大師地位尊崇,原因便是如此了吧。如若兩國戰(zhàn)力相差無幾,一方有戰(zhàn)陣大師,一方卻沒有,結(jié)果可想而知。
不過,想想自己剛剛驗證的能力,什么戰(zhàn)陣大師,那都是渣渣。
“哼!說到這個,你能取勝,不過是陣衍器發(fā)生故障,造成了漏洞罷了,得意什么?”
有人緩緩起身,冷聲不屑的道。
祁云葉凝目望去,一道魁梧壯碩如牛的身影便映入了眼簾,一個名字便浮現(xiàn)腦?!拔脑论怠保@廝打斷了他的思緒,著實讓人惱火。
文月鄣,是業(yè)火武侯的孫子,修煉大高手,他在年輕一代中,屬于天才一列,頗為出彩,而他的祖父,可是風息帝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權(quán)勢人物,武侯者,即圣武!
僅憑一個圣武爺爺,就有懟皇子的底氣。
文月鄣的疑問提出,季素味聽了,便打了一個激靈,這個說法,她都信了,唯有如此方能解釋啊,于是,她從沉重壓抑的崩潰中醒來,重新煥發(fā)了光彩。
“文月郎將,何以有此疑問?”祁云葉笑道。
宴席中,氛圍突然凝滯,幾乎所有人都用質(zhì)疑且詭異的盯著祁云葉……
祁云葉無奈,都懷疑他啊。
輕輕一嘆,祁云葉一指陣衍器,說道:“諸位好好檢查檢查,看看是否故障了,一個個來,不急?!?p> “陣衍器故障,可不是一般人能檢查到的?!?p> 這時候,祁云豐懸開口了,“恰好,本殿能做到。本殿是九十九弟的兄長,定會不偏不倚,讓本殿來吧?!?p> “不行!”祁云葉沉聲道,“八十八皇兄跟季素味進門的時候有說有笑,看上去頗為親密,誰知你們是不是相交莫逆,若是八十八皇兄為博美人一笑而枉顧兄弟情義,這絕對是必然的?!?p> “……”
眾人傻眼,這話說得,何其耿直?簡直誅心啊,再看祁云豐懸,那張英武帥氣的臉,都氣歪了。
“放肆!”祁云豐懸厲聲斥喝,恐怖的氣勢爆發(fā),如祁云游、祁云枉,怕是早被壓迫成了鵪鶉樣,祁云葉卻安然無事,他竟承受住了!眾人皆驚。
祁云葉淡淡一笑,挑眉道:“八十八皇兄又想攻擊小弟?”
“……”祁云豐懸想不到,這九十九弟這么難搞,他怒了,陰惻惻的道,“九十九弟,今天是寺舟的好日子,為兄不與你計較,但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日對為兄的態(tài)度!”
“你威脅我。”
祁云葉瞇眼,幽幽的道。
“是的?!逼钤曝S懸語氣森森冰冷,坦然道。
“我不怕你?!?p> “……”祁云豐懸瞥了祁云葉一眼,便往陣衍器走去,“不管你是否同意,本殿評判出來的結(jié)果,便是最終結(jié)果?!?p> 霸道,獨斷專行,祁云豐懸底氣很足!想來,人人都會支持他,畢竟,眾人都不信自己,祁云葉有理由相信,陣衍器無故障也會變得有故障!他若阻止,又由誰來檢查?不管是誰,懾于祁云豐懸的淫威,怕是都只有一個對他祁云葉不利的結(jié)果。
果然,打鐵還要自身硬,權(quán)勢不足,修為淺薄,是得不到尊重的,即便表面恭敬,內(nèi)心卻何其鄙夷也未可知。
祁云葉給人的固有印象,難以翻轉(zhuǎn),不過,他可不會就此認命。
嗖的一下,祁云葉攔住了祁云豐懸的去路,淡淡的道:“這陣衍器,英國公府的,要檢查,也得由英國公府上的專人檢查,八十八皇兄越俎代庖總是不好的?!?p> “九十九殿下,你三番兩次阻攔八十八殿下檢查陣衍器,可是知道你的勝利并非憑借真正實力?此刻心虛畏懼了?”
文月鄣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令眾人都深以為然。
“閉上你的臭嘴?!?p> 祁云葉一眼瞪過去,轉(zhuǎn)而望向殷寺舟,“寺舟世子,請吧。”
殷寺舟看向祁云葉,卻是沉默不語。
我尼瑪!不講道理啊,得勢皇子跟邊緣化皇子的區(qū)別,這時候就顯現(xiàn)出來了,不管什么事,都會偏向得勢皇子,這么下去,贏了也要搞成輸?shù)牧耍?p> “呵呵。”突然,祁云葉笑了,這樣也好……
“如此,八十八皇兄,請吧。”
祁云葉客客氣氣的,如此轉(zhuǎn)變,眾人都是一愣,始終想不出是何緣故,只當是祁云葉放棄了。
“小姐,你看他那樣,分明就是心虛了,我說嘛,他怎么可能贏你,還贏得這么干脆利落,根本不可能嘛!”兮夜精神大振,差點忘乎所以,她湊近神色變幻不定的季素味,不斷的道,“說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怎么贏的呢!”
此言一擊即中季素味的心里,心中存疑盡去,是啊,她輸給祁云葉?天方夜譚!定是陣衍器故障,祁云葉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贏的吧!
祁云豐懸瞥了祁云葉一眼,這小子終究是妥協(xié)了,而他是堅信陣衍器發(fā)生了故障,即便萬一不是,他也會宣布是。
“且慢!”
當祁云豐懸走近陣衍器的時候,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忽然出現(xiàn),一手按在陣衍器上,靜靜地望著祁云豐懸,“殿下,此陣衍器乃是吾所造,便讓吾檢驗吧。”
祁云豐懸面色微變。
“則繁叔!”殷寺舟一驚,倏然起身,迎上去恭敬行禮。
那老者淡淡一笑,微微閉目,片刻后,便開口言道:“陣衍器并無故障,確實是季將軍輸了?!?p>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多人露出疑色。
“你是何人,陣衍器是否故障豈能由你說了算?!”
有人霍然起身,大聲質(zhì)問道。
祁云豐懸的臉色難看,卻是默不作聲,神色變幻不定。
“住口!”
殷寺舟卻是沖質(zhì)問者暴喝一聲,“則繁叔是我家老祖的兄弟,地位尊崇,他的話,便是權(quán)威,誰敢無禮,便請離去!”
“……”
眾人驚詫,這位老者,竟是國公的兄弟?令殷寺舟如此維護!
辛則繁看向祁云葉,拱手一禮,“九十九殿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老朽佩服?!?p> “非本殿本事大,不過是對手太弱罷了。”
祁云葉笑著搖頭,陰陽怪氣的道,氣得季素味怒不可遏。
“九十九殿下,若是陣衍器故障,您為自己正名,怕是會到處挑戰(zhàn)戰(zhàn)陣大師,若是連連取勝,那今次的陣衍器故障,就成了笑話了吧?”
辛則繁看著祁云葉,笑吟吟的道。
而此言一出,祁云豐懸和季素味俱皆變色,是啊,陣衍器故障,用以推脫季素味之敗,合情合理,可祁云葉若再擊敗不遜色于季素味的戰(zhàn)陣高手,而且若是連勝數(shù)位,那么,就說明祁云葉完全有實力擊敗季素味,這陣衍器故障的說辭,就容易成笑話,有心人一提出假設,其實陣衍器并無故障,只是季素味輸不起,故而讓祁云豐懸弄虛作假!到時候,這二位的聲譽可就大受影響了。
祁云豐懸和季素味想到此處,臉色都很不好看,悄悄瞪向祁云葉,憤憤不已,這小子竟如此陰險?
再想到,祁云葉憑自身實力碾壓季素味,實在讓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