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捂著撲通撲通直跳的胸口歇息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嫂嫂王氏看她汗流浹背,抿嘴一笑替她擦汗:“你們主仆去哪了?滿頭大汗地回來?!?p> “沒去哪兒。”錦書嘴角抬起不走心勉強(qiáng)笑笑:“就是走的急了一些,這天氣太熱了!”
“是??!”王氏笑著遞過來一杯茶:“給,解解渴!”
“多謝嫂嫂?!卞\書接過,長呼了一口氣。
“嬸嬸快看球賽吧!方才二駙馬進(jìn)了一球呢!”沈如意湊過來手舞足蹈道:“一會二叔就要上場了,他打馬球可威風(fēng)了!嬸嬸你一定要看!”
“好,知道啦!”錦書敷衍小朋友,實(shí)際上卻顧不上看球賽,只側(cè)頭吩咐小環(huán):“方才的事情不許亂說,知道嗎?”
小環(huán)小心翼翼的環(huán)視一周,微微低下頭來道:“奴婢知道,不會亂說的,只是寧王世子也看見了,估計(jì)這事情是瞞不住的?!?p> 對啊!還有一個拍手叫好的傻子呢!怎么把他給忘了呢?
錦書扶頭,五公主這個進(jìn)步女青年性子又直又剛,說不準(zhǔn)會為了封口做什么事情呢!
“管不了那么多,橫豎和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咱不說就行了?!狈凑退阕呗╋L(fēng)聲,五公主也不能怪到自己頭上。錦書扭頭看著遠(yuǎn)處騎馬奔馳的健將們,漸漸將煩惱拋之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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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范增小隊(duì)對二駙馬小隊(duì),二駙馬勝。
第二場:沈之璋小隊(duì)對郭明理小隊(duì)。
“怎么不見三駙馬上場???”高勛奇怪問道:“今年又是他弟弟上?”
“三駙馬是個文人,不愛這些?!焙蛘癸w翻身上馬回頭擔(dān)憂地看著沈之璋:“沈兄,你確定行嗎?”
沈之璋拍拍后腰,豪爽笑道:“就那點(diǎn)傷,早好了!還不夠我躺三天的!”
“你就吹吧!一會上場看實(shí)力!”高勛兩腿一夾,揚(yáng)桿于身后,一彎腰大喊一聲:“駕!”
候展飛緊隨其后。
沈之璋催馬前行,馬才走了幾步,臀部便隱隱有些撕裂的痛感。他暗地慶幸:“還好我裹了幾層紗布!”隨即一咬牙策馬奔騰起來。
“嬸嬸快看!是二叔!”沈如意拍手叫起來:“二叔上場了!”
“他還真打?。 卞\書敬佩道。瞧著沈之璋行動颯爽如常,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礙。真想不到,他的傷好的挺快?。?p> 此時,沈之琰正好走過來,他看到沈之璋后,便緩步走到欄桿處,負(fù)手而立,沉默不言,目光一直追著場上肆意奔馳的身影。
王氏看著丈夫的背影,輕輕一聲嘆息,低下了頭。
錦書注意到了這一幕,心中好奇,便偷偷問沈如意:“如意,你父親打馬球嗎?”
“聽我娘說,以前她還在閨中時,曾經(jīng)見過爹爹打馬球。后來他身體不好,就再也沒打過了?!鄙蛉缫馀吭谛∽雷由希嶂^回答,模樣煞是可愛。
錦書摸摸她的頭,憐惜問道:“你爹爹吃了這么多藥,還沒有好起來嗎?”
沈如意眨巴眨巴眼睛,湊在錦書耳邊小聲道:“娘說,爹爹身體里有毒很難治?!?p> “毒?”錦書吃驚地看著前面那個瘦高瘦高的背影,一時心中很難接受,說不出是震撼還是難過。她又回頭偷偷看了看王氏,王氏仍舊是低著頭,一副溫柔又平和的樣子。
百年沈家,滿門忠烈。
這樣一個清貴人家,外表華麗,里面確實(shí)千瘡百孔。錦書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沈老夫人為什么豁出面子撒潑打滾也要求娶公主,管教沈之璋只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家人。
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沈如意。原來她以為嫁給沈之璋,是跳出皇宮爭斗圈給自己找一個保護(hù)傘,可其實(shí)上是她做了別人的保護(hù)傘。
可她能保護(hù)他們嗎?她愿意保護(hù)他們嗎?
年邁慈祥的沈老夫人,體弱多病的沈之琰,善良溫柔的王氏,天真可愛的沈如意,還有表面浪蕩實(shí)際真誠的沈之璋。
錦書不知道。她自己也只是一個空有頭銜的繡花枕頭??!
錦書同學(xué)開始走神,陷入了毫無頭緒的發(fā)呆之中。
突然之間,懷里的沈如意驚叫起來:“嬸嬸!嬸嬸!咱們贏了,不過候叔叔受傷了!”
錦書猛地回過神來,卻聽見旁邊有人比沈如意更大聲的喊了出來:“我的天爺啊!我家相公這是怎么了!快扶我下去!”
循聲望去時,一抹奪目的紅色匆匆移動著,快速往草場上跑去,直奔向候展飛。
此時候展飛正靠在沈之璋身上,惡狠狠地咒罵著:“郭明理那個隊(duì)里,有一個面生的小子,竟然玩陰的!去他奶奶的,看老子下一場不撞死他!”
“我剛才打聽過了,是朝廷新吏部侍郎的兒子甘霖,從小地方來的,不太懂規(guī)矩……”高勛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紅光飛撲過來,跪下?lián)е蛘癸w的胳膊就開始哭:“相公,你怎么了,怎么了呀!”
沈之璋和高勛對視一眼,忍不住想笑,這女人怎么大驚小怪嬌滴滴的?
“哎呀呀,你怎么過來啊?”候展飛一看自己的妻子過來了,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一時又是好笑又是尷尬:“沒事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說著示意旁邊的兄弟:“快扶我起來啊!”
沈之璋和高勛連忙扶著候展飛勉強(qiáng)站起來,候展飛忍著腳踝處的疼痛沖妻子盧鈿笑道:“沒事沒事,一點(diǎn)都不疼,你看我還能走!”他一邊說一邊掙脫開兄弟的扶持,要走幾步給老婆證明??蛇€沒走了一步,又失重坐在地上。
眾人連忙去扶他,盧鈿淚如雨落,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擦著眼淚,模樣可憐極了。
這時,有人撥開人群笑著走進(jìn)來,說著風(fēng)涼話:“哎呦,你們京城的公子哥可真脆弱??!這么一下就不行了?我說老哥,你沒事吧?”
“你是誰啊?”別人還沒開口,沒想到盧鈿已經(jīng)站出來質(zhì)問道。
“哦,在下甘霖,還請夫人多多指教。”甘霖裝模作樣的行禮道。
“不敢指教公子。不過,方才就是你撞傷了我相公?”盧鈿紅著眼眶禮貌客氣詢問道。
“夫人說笑了,不是在下撞上您夫君,實(shí)在是……哈哈哈……”甘霖一笑:“這技不如人騎不穩(wěn)馬掉下來,總不能也怨在我頭上吧?”
“你胡說,分明是你犯規(guī)!打馬球還有打?qū)Ψ今R的?還有撞對方的?我可不知道天下竟然有這樣的規(guī)則!”沈之璋質(zhì)問道。
“呦!空口無憑??!”甘霖一攤手來一個死不承認(rèn):“你們自己掉下馬來,摔骨折了怪在我頭上,我還沒叫屈呢!”
“你!”高勛氣極,指著他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好。
“諸位,這次可是你們贏了,我若是作弊,還會輸嗎?”甘霖冷笑一聲嘲諷道:“反倒是你,竟然還想撞我,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反正你們隊(duì)也缺人了,贏不到最后嘍!”
“簡直是顛倒黑白!”候展飛指著甘霖忍不住罵道。
“你這個人,撞傷我相公不說道歉,還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盧鈿心中氣極立馬接話罵道。她恨不得拿出平日里潑婦罵街的架勢來,只是顧忌周圍有人,此刻強(qiáng)壓著火氣。
“這位夫人,咱們講道理!你夫君他又騎不穩(wěn)馬還想撞我,憑什么是我道歉啊?”
“你說是我夫君撞的你?”
“對?。 ?p> “那他為何不撞別人單撞你一個?”
“我……”甘霖?zé)o語:“這我哪知道他??!”
“你若是規(guī)規(guī)矩矩打馬球,我夫君怎么會撞你?”盧鈿已經(jīng)開始無法理智了,高聲道:“肯定是你犯規(guī)在先,又想撞我夫君,到現(xiàn)在還不肯承認(rèn)!你真不是個君子!”
“我……你講點(diǎn)道理好嗎?”甘霖已經(jīng)被繞暈了,這都是什么邏輯啊?
“我和你有什么好講的!你給我起開!別擋著道!讓!開!”盧鈿氣勢十足,霸氣呵斥下人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扶著爺們回去歇息?請大夫去啊!愣著看我干啥?我臉上有東西???”
一時諸多男子都驚呆了,這位女性也太霸氣了吧!簡直實(shí)力護(hù)夫??!
看著下人們小心翼翼扶著候展飛走出草場,那一抹紅色緊緊貼在他身邊,關(guān)切地噓寒問暖。沈之璋眨眨眼睛,咽了一唾沫,心里竟然有點(diǎn)羨慕候展飛是怎么回事???
梁和和
不好意思大家,這幾天開學(xué),事情比較多,所以斷更了幾天,實(shí)在抱歉~泣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