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jié)很快就過去了。
建寧迫不及待地回到學校。
學校2月18號開會集中,20號開學,建寧2月13號回到宿舍。
陸文13號也回來了。他一回到宿舍放下行李就跑過來敲建寧的門。
建寧開門時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堆菜,“今天我打算在你這邊給你做頓好吃的?!?p> “你不是剛回來嗎?怎么那么快還把菜買了?”
“回來路上順便買的啦!聽說想讓別人芳心暗許,得先把她的胃征服了?!?p> 建寧笑:“你不會是想做一頓飯就把我打動了吧?”
“我已經(jīng)做過一頓了,我的公主。難道你忘記啦?”
“好吧!看你做得合不合我的胃口了。”
他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里面是白色的襯衫。因為走路走得急,興許是熱了,西裝的上衣外套被他tuo下搭在左手臂彎處。
白色的襯衫?。∽鲲埐粫凸馑臑R把衣服弄臟了?
大概每個人都有他執(zhí)著的地方吧?就像陸文無論何時何地都愛穿西裝,她無論何時何地在他面前必穿高跟鞋。
她本來是一到家就換了拖鞋的,但是陸文打電話來說要過來,她就又換回去了。
女為悅己者容啊!
陸文在廚房里忙活的時候,建寧在房間里整理房間里的東西,包括擦桌子,把書籍分門別類放好,拿被子到陽臺那里晾曬。
一個小時后,陸文做好飯出來看她正把床上的書籍疊成一沓,彎著腰要把書往桌子上搬。
她腿上穿著黑色絲襪,腳上是粉色的細跟尖頭高跟鞋。
他無聲地tuo了圍裙,扔掉擦手的毛巾走過去從后面hug她。
從臉上開始qin她。
她轉過身,bao住他。
他用英文問她:“When do you think will be our wedding night?”
建寧聽到他說的“wedding night”,突然暈菜:他是告訴她他們將來有wedding night嗎?他將成為她的新郎,而她將成為他的新娘?
做夢都想穿上嫁衣,像西方教堂里舉行的婚禮那樣,父親牽著她的手,走過教堂長長的過道,將她及她的余生交給他。
她夢中的黑馬王子。
夢里陸文穿著黑色的新郎禮服,英俊的臉上溢滿幸福。
她眼神mili,抬頭疑慮地望著他。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公主,我們吃飯去吧!”
建寧羞澀地站起來,拿起衣服,陸文幫她把裙子拉上。
他拉著她的手走進客廳,擺放好椅子讓她坐下,qin一下她的發(fā)梢,幫她盛好飯遞給她。
幸福來得太快,她有點蒙。
陸文夾了一塊雞肉給他:“多吃點,看你多瘦?。〕耘至艘院蠛胹hengwa!”
她羞紅了臉,低聲嘀咕:“誰說要嫁給你了?”
“難道你不想嫁?我可是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呢!”
“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不是用來形容女的嗎?”
“遇上公主還能讓公主入廚房?這種粗活就由我來干啦!”
“這么好啊!”
陸文咧著嘴,雪白的小虎牙閃閃發(fā)亮:“你聽過一個童話故事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王,國王有三位從生下來就具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的公主,當她們哭泣的時候,落下的眼淚會化作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鉆石,價值連城。大公主嗓音清澈,唱歌猶如天籟之音;二公主擅長跳舞,步伐輕盈,身段美妙,舞姿出眾。最年幼的小公主自生下來就沒有說過話,而且懼怕生人。
國王年事已高,決定招賢納婿。
天下賢才無不躍躍欲試,揮刀舞劍,琴棋書畫,各施其才。
大公主選了一個許諾會為她征服全世界,并在每座城堡上刻下她的名字的王子;
二公主選了一個保證會賺很多錢,為她建立一座世界上最華麗的宮殿,里面擺滿美麗的奇珍異寶的富豪之子;
小公主卻選了一位當場讓她嫣然一笑的牧羊人。
五年后,大公主的丈夫利用公主的眼淚變成的鉆石招兵買馬,征戰(zhàn)沙場;二公主的丈夫用公主的眼淚變成的鉆石征戰(zhàn)商場。
他們最后都實現(xiàn)了自己的諾言。
小公主跟著牧羊人在鄉(xiāng)野過著貧窮但快樂的生活。她開口說話了。說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蟲兒、草叢的蝴蝶、河里的魚。
只對牧羊人一個人說。
國王病重,大公主、二公主穿金戴銀,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來看望國王。只有小公主夫婦穿著干凈整齊卻打滿補丁的衣服,他好奇他們?yōu)槭裁催@么貧窮。要知道,小公主隨便一滴眼淚就足夠買一家衣服店。
牧羊人說,因為我從來不讓她哭泣?!?p> 看,我就是那個牧羊人,即使你的眼淚貴如寶石,我也不會讓你哭泣的。
即使你的家務活干得最好,我也絕對不讓你的十只手指沾上陽chun水。
因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公主?!?p> 說完他含qing脈脈地看著林建寧,伸過手來握緊她的雙手,qinwen它們。
天哪,上輩子我一定是拯救了整個銀河系,上天才會在這輩子派了陸文來守護我。
明明知道他說的不讓她十指沾上陽chun水是不可能的事:上次去他家吃飯吃完飯后她還幫忙他收拾碗筷哩。
不過戀愛中的女人頭腦是不清醒的。
哪怕坐在對面的男人說的謊話破洞百出,只因她愛他,她心甘情愿地被他騙。
接下來的那幾天,陸文天天變著法子給建寧做好吃的。
他每天早上八點準時敲門,給建寧送來他在外面買好的早餐。
知道她喜歡吃豬腳,他就去菜市場買豬腳回來做。
他會做好多種不同口味的豬腳。
比如說糖醋燜豬腳。
把切好的豬腳放開水里焯水后,倒入冰水洗干凈。把平底鍋燒熱,倒白糖和油到鍋里,糖炒到焦紅色(要注意火候,千萬別炒出焦味來)時,倒入豬腳翻炒直至豬腳變成紅黃色,加入幾片生姜,倒入白醋燜煮。醋煮干后如豬腳肉質還不夠軟糯,加水繼續(xù)煮。
最后放鹽。
建寧問他為什么要用冰水洗豬腳,陸文說這樣煮出來的豬腳皮脆。
他說:
“高熱遇上高冷,肯定shuang歪歪啦,不脆都不行?!?p> 他還有一種做法是用高壓鍋先把豬腳壓軟后,倒入花生油和醬油爆炒生姜、蒜頭,把配料炒出味后再把壓軟了的豬腳入鍋爆炒。
如果建寧想吃火鍋,陸文會給她煮豬腳雞煲。
他給她做他最拿手的蜜汁蒜蓉雞翅:照舊像豬腳焯水那樣把焯過水的雞翅放冰水里洗干凈,加料酒、糖、醬油、鹽和花生油腌制半個小時后放微波爐里轉十分鐘,把碗拿出來給雞翅翻身后加蒜蓉和蜜汁,再放進微波爐里轉一兩分鐘后取出,香噴噴、皮脆肉嫩的蜜汁蒜蓉雞翅就做好了。
他還給她做他家鄉(xiāng)的特產煙熏肉:煙熏肉炒荷蘭豆、煙熏肉炒芹菜、煙熏肉炒萵苣……
好像真的恨不得十天之內就把她養(yǎng)肥了“好生娃”。
幸福來得太快太完美,看著在廚房忙碌的陸文,建寧感覺自己好像活在夢中。
幾個月前,她還在羨慕嫉妒恨李秀芳的桃花運,想著自己的白馬王子不知什么才會出現(xiàn);
上學期和陸文出去吃飯,她還因為他要AA制而悶悶不樂,覺得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讓女人分攤吃飯的賬單呢?現(xiàn)在這個男人在她眼里卻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男人了。
他是她幸福和快樂的源泉。
有時候陸文吃著吃著會停下來,眼睛含笑地看著她吃。
她滿心歡喜,卻假裝生氣:“看什么看,干嘛不吃?快吃!”
他微笑著深情地望著她:“我就喜歡看著你吃。我做的菜不錯吧!”
如果在屋里呆膩了,他們就去逛街。
他陪著她去商場試穿衣服。
建寧告訴他她和李秀芳上次在夢之島買衣服的經(jīng)歷。
“這售貨員也太可惡了。走,咋們今天就去那里逛一下,我倒想看看她有多gou眼看人低。等會你故意把最貴的衣服試過遍,然后不買,氣死她!”
“可是……”
“有我這么帥的男朋友陪著,你怕什么啦!”
他們真的去了季候風專柜那里逛。
興許真的是陸文長得太帥了,售貨員那天對他們的態(tài)度好得不得了。
任憑建寧把專柜里想試穿的衣服試了過遍,她依舊笑容可掬。
試完后不買也沒關系。
離開時依然笑容滿面地彎腰鞠躬:“歡迎您們下次再來!”
看來找個長得帥的男朋友就是好??!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人家服務態(tài)度好著呢!”
“唉,要是你一個人去,她的態(tài)度會更好的?!?p> 不但男人色,女人色起來更可怕啦!
開會集中前一天晚上,他們又去了上次去的那家烤魚店吃魚。
依然走路回來。
走過離宿舍不遠處的一條林蔭小道,建寧穿著高跟鞋走累了,陸文彎下腰背起她往前走。
月光傾注如水,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陸文雙腳踩過地上高大的梧桐樹掉落下來的黃葉,發(fā)出清脆的嘎吱嘎吱聲。
他們都沒有說話,她把臉靠在他的肩膀上。
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停滯。與君同在,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
她想起《三國演義》里的句子:“鳳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棲;士伏處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鳳非梧不棲,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小公主,你理想的婚姻生活是什么樣子的?”陸文突然開口問她。
她想了想說:“找一個心愛的人結婚,心甘情愿地給他洗衣做飯,為他生個胖娃娃。”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恨不得埋進他的西裝里。
陸文說:“我理想的婚姻生活是住在帶花園的歐式別墅里,養(yǎng)一條狗看家,生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周末就帶著孩子在花園里種花種草,還要開辟一塊菜地種菜?!?p> “我以為你的理想生活是像牧羊人那樣帶著心愛的女孩到一個像世外桃源那樣的鄉(xiāng)野,蓋上木頭房子居住,開辟一塊土地,圍上柵欄,種上蔬菜和瓜果。晚上就坐在屋子前面lou著她數(shù)星星,聽她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呢!”
“那是童話故事好不?我們現(xiàn)在可是在城市生活??!”
“那要努力掙錢才行,最近房價開始漲了。”建寧頓了頓說:“如果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住茅房,我也會很開心的?!?p> 陸文低頭繼續(xù)低頭往前走,沒有再搭話。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陸文背著她爬上公寓樓平臺時,居然又碰上了李順安。
他提著一大袋土特產,明顯是剛從家里回到平臺那里,因為拎的東西太多了,在平臺歇手歇腳。從蛇皮袋子被物品擠壓顯露出的形狀,建寧判斷出袋子里裝的肯定是紅薯。
“真是奇怪,他不是不喜歡吃紅薯的嗎?”她在心里問。
后來想起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肯定是女朋友喜歡吃所以給她帶了。
看到陸文背著建寧,李順安似乎第二次被震驚到,怔了一下。
他鎮(zhèn)定了一下精神,快速瞄了一眼趴在陸文背后的林建寧:“你們又出去逛啦!”
“是啊,你剛回來?”陸文背著建寧在平臺停住腳。
建寧 lou著陸文的脖子,他的背部溫暖而安全。
她舍不得下來。
回到宿舍時陸文說:“我怎么感覺每次和你在一起碰到這家伙,他都一身酸味啊!你老實交代,他是不是暗lian你?”
“怎么可能?他先是看上我的舍友想追她,還問我覺得他能不能追到她呢!我叫他去追,鬼知道他想什么,一直沒見有行動。過不久,他居然閃電式地和他同系的一個小個子女同事同ju了。你說這人怪吧?”
“我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p> 陸文皺著眉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