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先前那只獵豹再次撲來,楊碩果斷的做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那就是——拎起小白撒腿就跑。
哥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楊碩的選擇是明智的,此時先前那只獵豹也再度沖了出來,形成交叉攻勢。如果硬拼,勢必兩面受敵,顧頭不顧腚。
而如此近的距離根本沒有時間結(jié)印,更談不上施展法術(shù)。
不過,逃命大招縮地術(shù)倒是很熟練的施展了開來。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兩旁的草木飛快的倒退。
要說跑路,這一次試練的修士絕對找不出比楊碩更快的了。
以為跑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停下來歇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就是一句“餓地個娘勒!”
兩只獵豹在后面緊追不舍,如影隨行,眼看離自己的后心不過四五米之遙。
楊碩哪里知道,這種豹子的一階能力就是速度增幅,即便是施展了一倍增幅的縮地術(shù)也仍然沒有它們跑得快。沒辦法,誰讓兩條腿的基礎(chǔ)速度太慢。
于是連忙挽起了法訣。
“轟隆?。 币坏劳翂N著楊碩的屁股升了起來。
“砰、砰”兩只獵豹來不及收腳,便一前一后撞在了墻上。
待它們晃晃腦袋掙扎著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另外三面也升起了土墻。
“送你們上路!”
楊碩抬手一指,一塊巨大的巖石便轟然砸落。
“嗞”幾道血箭飚射了出來,讓楊碩不由得皺了皺眉。說實在的,他并不喜歡這么暴力的場面。但現(xiàn)在不是它們死就是自己亡,別無選擇。
待土墻回落巨巖消散,留在地面上的,只有一攤血和兩張被壓得平平整整的豹子皮。妖丹是沒有的,眾所周知,一級妖獸的妖丹很小且極不穩(wěn)定,大部分在妖獸死的時候就消散了,沒法采集。
想到一級妖獸的皮也能值些靈石,便嘗試著去清理,皺著眉頭用一根木棍翻了翻,最后還決定放棄。
就在這時,只聽小白“喵”的一聲,楊碩忽然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你妹的,這回又是什么啊?
身子本能的一扭轉(zhuǎn),一柄閃著寒光的短匕便刺了個空。
楊碩在家族練的那幾年功夫可不是蓋的,無論身法或拳腳,都不是平常修士可以比擬的。
只見他雙掌一擋一摟,再加一個反關(guān)節(jié)技,便將偷襲者制服了。倉促間只覺得觸感柔軟,鼻翼傳來了一抹淡淡的幽香。
“當(dāng)”的一聲,匕首掉落在地,楊碩反制著對方的胳膊,一看之下卻愣住了。
“是你?”
柳夢嬌惡狠狠的回頭望來,眼中兇光畢露,好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
“哼!是我又如何,只怪老天無眼,沒有要了你這小賊的命!”
小賊?這罵名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讓楊碩一頭霧水。
于是將臉一沉,道:“帽子可不能隨便戴。剛才你差點要了我的命,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p> 柳夢嬌將脖子一橫,憤憤的道:“既然已經(jīng)落在你手里,要殺要剮隨便?!?p> “……”楊碩愣了愣神,“算了,看在你曾經(jīng)幫過我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你,不過有幾句話要問清楚。”
柳夢嬌將臉一擺,一副不打算合作的樣子。
“我問你,你為什么想殺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p> “你……”楊碩為之氣結(jié)。你爺爺?shù)?,我清楚什么呀?p> 楊碩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拿劍往她臉上一放:“說清楚,不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你混蛋!”柳夢嬌又驚又怒。
“嗯?還不說!”楊碩將劍貼在了她的肌膚上,只要劍刃稍稍一轉(zhuǎn),她那吹彈可破的臉蛋就要被劃出一道口子。
柳夢嬌果然怕得緊,頃刻間眼淚都要出來了。
把美貌看得比性命還重,楊碩是不明白這奇葩的邏輯。不過經(jīng)這么一嚇唬,對方終于肯道出實情。
“我和段大哥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原以為可以長相廝守,做一對恩愛道侶,卻不曾想,他卻要變成掌門的乘龍快婿。”柳夢嬌說著,兩行清淚滑落臉頰,形成兩條淚線,看起來是那樣的楚楚可憐。
“那又如何,他若不愿,恐怕沒人能逼他?!?p>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不怨他?!?p> 楊碩心道:傻不傻,他這樣說你也信?他是想攀龍附鳳吧!
“既然如此,你們?yōu)槭裁催€要在一起?”
柳夢嬌昂首道:“像你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是不會懂的。為了他,讓我做什么都可以!”說罷,又自嘲般的輕輕一嘆,“你們一定覺得我很下賤,對嗎?但是我不在乎?!?p> 楊碩聳了聳肩,道:“喜歡就在一起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柳夢嬌怔怔的望了過來,她萬萬想不到楊碩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從眼神里分明看不到做作的痕跡。
她又怎么會知道,在楊碩的觀念里世俗禮教算個什么東西,只要一眼不順隨時可以一腳踢開。這是雋刻在靈魂之中的桀傲不馴,改也改不了?,F(xiàn)在隨口一說,在楊碩自己看來是理所當(dāng)然,可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卻完全是驚世駭俗。
“口不對心!如果你真的這么想,又為什么要將我們的事透露給別人知道?若非如此,段大哥也不會被掌門撕毀婚約?!?p> “這樣不是更好,你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嘍!”
“你根本不明白,這樁婚事對段大哥有多重要。若不是這樣,他又怎么會不再見我?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柳夢嬌說著,情緒又激動起來。
楊碩實在無語了,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該說她什么好呢,癡情嗎?傻嗎?這么做值得嗎?
算了,別人的事自己管得著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
“所以,你就一口咬定,那個泄密的人就是我嘍?”
柳夢嬌看了楊碩一眼,恨恨的道:“若不是你,還能有誰?”
是?。〔皇亲约?,還能有誰?這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女孩子的俏臉。
難道是她?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道電流劃過楊碩的腦袋,許多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原來如此,難怪段風(fēng)要對自己下殺手,根源都在白小玉那里呢!
想到這里,楊碩搖頭直嘆,一臉苦笑。
什么叫無妄之災(zāi),這便是了。如果自己實力稍微差一點,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根本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你笑什么?”柳夢嬌道。
“我笑你們看不透?!?p> “用得著你管,背信棄義的小人!”
楊碩也懶得跟她解釋,說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至于要殺了我吧!”
“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楊碩快氣炸了,“我特么又做什么虧心事了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段大哥死的時候,你也在附近?!?p> 楊碩一怔,“這又如何?”
“我打聽過,那皇甫潯根本就和段大哥的死無關(guān)。而你卻暗示他是兇手。這說明什么?只能說明你心里有鬼。直覺告訴我,段大哥一定是你殺的!”
“嗡!”楊碩的大腦一震,仿佛被一劍刺中了心坎。
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實在不怎么好。盡管自己完全是出于自衛(wèi),盡管段風(fēng)是咎由自取,不怨別人,但經(jīng)她這么一說,心里總感覺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太厲害了!
楊碩故作鎮(zhèn)定的道:“你這么本事怎么不去訓(xùn)戒堂當(dāng)差?我一個練氣期的,有什么本事去干掉一個筑基期高手?”
柳夢嬌目光深邃的盯著楊碩,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
只聽她冷冷的說道:“人的眼睛是不是說謊的,而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不錯,他是筑基期,你是練氣期,從前我也這么想過??墒钱?dāng)我看過你所有的比試之后,我終于敢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實力深不可測!”
楊碩不由的心頭一震,此刻的他,仿佛被扒光了一般,在這個女人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楊碩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女人有時候很傻,尤其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可以說完全不計成本,義無反顧。而有時候,她們又聰明得可怕,特別是她們的直覺,簡直讓男人無所遁形。
而就是這樣深愛著的她們,最后的結(jié)局卻往往是孑然一身,傷心斷腸??峙逻@就是聰明的女人最大的悲哀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楊碩在一瞬間幾乎起了殺心,握著劍的手不知不覺的緊了幾分。
柳夢嬌凄然一笑,道:“怎么,想殺我了嗎?那就痛快一點,這樣我就可以下去陪段郞了?!?p> 楊碩道:“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柳夢嬌毅然的閉上了眼睛。本以為自己就這樣一命嗚呼,卻沒想到長劍遲遲沒有劃破自己的喉嚨,不僅如此,冰涼的金屬觸感也跟著消失了。
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楊碩竟撤了劍。
“你為什么不殺我?”
楊碩卻是嬉皮笑臉:“給我個殺你的理由先!”
柳夢嬌又喜又氣:“你……你可不要后悔!”
楊碩正色道:“我只說一遍,無論你信不信。你們的事,我從來沒向人提起過。”
柳夢嬌一怔:“那又如何,段大哥還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如果我告訴你不是我殺的呢?”
柳夢嬌美眸一動:“你……你撒謊!”
“我說過,我只說一遍,無論你信與否,事實就是那樣?!?p> 看楊碩一臉坦然的樣子,柳夢嬌也不由得有些動搖:果真不是他殺的嗎?
——廢話,當(dāng)然不是,殺他的明明是紫瑛,跟哥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柳夢嬌盯著楊碩的眼睛,呆了半天才又問道:“那段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楊碩眉尖一挑,撇了撇嘴道:“我們很熟嗎?為什么要告訴你?”
柳夢嬌氣結(jié):“你……”
見她這副又氣又急的樣子,楊碩心覺好笑:“算了,不妨透露一點點,這樣你就可以死心了。那是一位你惹不起的前輩高人。高到什么程度呢,也就是三大門派加起來也惹不起的那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