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肖錦軒從夏家回去,就直奔肖老夫人院里。
“祖母,你果然料事如神,那方子夏家果然不賣,孫兒都出了一千兩了,那夏家丫頭想都不想就回絕了我,”肖錦軒坐在里屋的一張紅木雕花靠背椅,手拿一顆圓圓紫色的葡萄,一臉玩味的笑著,好像對于夏家拒絕賣方子的事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肖老夫人拿起案幾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盞,“那軒兒可還有發(fā)現(xiàn)什么?”
肖錦軒依然是一副氣態(tài)神閑的樣子,那桌上的葡萄已經(jīng)被他吃了大半,“依孫兒看,這夏家與尋常的農(nóng)家并無不同,”他今天去過夏家,也看到夏家的院子,與平常農(nóng)戶沒有什么不同。
肖老夫人手拿串珠,那珠子正被她一顆一顆的撥動,“軒兒,你只看到了其一,卻沒看到了其二”肖老夫人慢條斯理道?!斑@夏家雖是普通的農(nóng)家,但夏家的那個丫卻不普通,”肖老夫人斷定的說道,自打她第一眼看到夏悠然起,她就覺得此女子并非農(nóng)家所能教養(yǎng)出來的,雖那丫頭對人對事,總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但那眼神透入出了堅毅和果覺,事事做的圓滑,若是男子必能成就一番偉業(yè),可惜是副女兒身。
“祖母既然這么喜歡這夏姑娘,我把她納了進來可好,”肖錦軒半開玩笑,他就知道祖母讓他去夏家是有目地的。
肖老夫人聽了這話,突然笑了起來,“這事并非那么容易,那姑娘可不好拿捏,”肖老夫人心道“是不是應該讓這孫兒去碰碰壁了?!?p> ……
待祖孫談了一會,肖錦軒便離開了榮喜堂?!昂上?,你覺得那丫頭怎么樣?”荷香是許嬤嬤的閨名。
許嬤嬤見肖夫人問她,便也答道:“奴婢見夏家丫頭做事拿捏有度,態(tài)度不卑不亢,倒是個好教養(yǎng)的?!?p> “連你多這般說,那說明那丫頭是個好的,只是可惜她與軒兒無緣,”肖老夫人突然感慨道。
“老夫人為何這般說,軒少爺長的是一表人才,又風度翩翩,家世又好,這青山鎮(zhèn)的大家閨秀哪個不想與軒少爺共結(jié)連理呢!”
“哈哈……”肖老夫人聽徐嬤嬤這么的夸自己的孫子,臉上也是笑意濃濃。
肖老夫人對徐嬤嬤這番話,雖很受用,但也理的清,“那夏家姑娘定不會與人做妾的?!?p> 許嬤嬤對肖老夫人的話也些不解,“老夫人就憑軒少爺?shù)倪@樣的才貌,家世,那夏姑娘還有何不同意的。”
肖老夫人并未答許嬤嬤的話,只是莞爾一笑。
夜間,夏悠然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的睡不著,白日她雖對夏老爺子們安撫道,但心里也不是底氣十足的,她雖不是古人,但她也知道在這樣時代,權(quán)勢還是很通用的,若是肖家對那方子勢在必得,又或者以權(quán)壓人,她想就憑她一個農(nóng)女的身份,是不足以抗衡的,她不能用整個夏家來賭?!懔?,她現(xiàn)在想那么多也是無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到了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夏悠然想既然與其在這胡思亂想,還不如直接去肖府探探虛實。梳洗好,她特意穿了件最近做的新衣,是一件藕荷色的衣裳,頭發(fā)梳了個半丸子的發(fā)式。與人談事,既要有誠意,便要給人干凈利落的感覺,這是作為兩世為人,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情況下,都要給人一副干凈利落的感覺。
夏悠然還是跟著夏大海坐著牛車來到了青山鎮(zhèn)的肖府。
“悠然,若是他們一定要買著方子,你就賣給他們,還有你自己千萬小心應付,”因為是后院,作為外男的夏大海是不方便進去的,他也只好囑咐夏悠然道。
“爹,我知道怎么做的,”夏悠然微微一笑,安撫夏大海道,有好些事夏悠然是不會明跟夏家人明說的,她有她做事的原則,而且有些事對他們說了,反而讓他們更為擔心。
“王嬤嬤,您去跟肖老夫人通告一聲,就說我是來與她談葡萄酒的事的。”
“那夏姑娘你在這等會,”王嬤嬤面無表情的說道。
夏悠然知道王嬤嬤不像先前樣對她熱攏,是因為那日她拒絕賣方子的事而惱了她了,但那又如何,她不會因為別人的情緒而改變自己的決定,而且是個與她不相干的人,所以她并未對王嬤嬤的態(tài)度,心里有所不滿,或者失落。她臉上依然掛著風清云淡的笑意。
但一旁的夏大海見到此景,卻是有些憂心仲仲,他真的很怕這肖府會對悠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不一會兒,王嬤嬤便從后院跑了出來,“夏姑娘,可能要讓你白跑一趟了,今天老夫人說身子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見你?!?p> 夏悠然眉頭微擰,隨后釋然,“無事,既是老夫人身子不舒服,那也是悠然打擾了,還要請嬤嬤幫我問聲安,這葡萄酒的事不急,等是老夫人身子好了,找來商談也可?!?p> 王嬤嬤見夏悠然臉上并無不甘,依舊是那不變的淺笑模樣“倒是個沉的住氣的?!?p> “不過我們老夫人說了,若是夏姑娘很急的話,可以去鎮(zhèn)上的云慶閣找我們家少爺,他也是做的了主的,”這也是肖老夫人交待王嬤嬤這般說的。
“那多謝老夫人了?!?p> 夏悠然跟夏大海離開了肖府,便往鎮(zhèn)上的云慶閣。
“老夫人,那夏姑娘父女倆已經(jīng)去云慶閣了,”王嬤嬤回到榮喜堂對肖老夫人稟告道。
“還真是個七巧玲瓏心啊!”此時的肖老夫人并沒有王嬤嬤說的那樣身子不舒服,只見她精神奕奕的端坐在屋里的海棠梨花雕木的羅漢床上。手指里撥弄手里的串珠。臉上有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一旁伺候的許嬤嬤見老夫人說這話,心道:“這老夫人是不是對那位夏姑娘的評價過高了,”但這話她是不會問出來的,她只是個下人,主子說好的東西,她們做奴才的當然不能反駁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