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偏執(zhí)男配重生記(16)
蘇沉如何?
蘇沉快瘋了。
他的阿眠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一點兒生氣兒都沒有,御醫(yī)站在外面連連嘆氣。
可是他卻連探望的資格都沒有。
眼見著御醫(yī)也出了丞相府,蘇沉渾身的戾氣不知收斂,眼睛猩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他直直的看著丞相府門口,話卻是對著身后的人說,
“去把良神醫(yī)帶來!一刻鐘內我見不到他,就讓他等著被做成人彘!”
說完再也不忍了,腳尖一點,飛身從側邊進了傅府。
盛溫情還在內室,書白院外面只剩下傅戈傅均,以及跪了一地的小廝婢女。
傅戈暴怒,大聲的質問著下面的人:“小姐為何會突然得風寒?!你們怎么照顧的?!說!小姐最近出過何事?!有什么異常之處?!”
傅一也跪著,聞言低著頭遲疑道:“前幾日…夜里,小姐出府了一會兒,但是就在府周十尺處,并未走遠。”
桃若也顫抖著說話,“小姐她…每晚睡的時間都很固定,只除了,除了………”
傅均也沒了耐心聽她結巴,“說!”
“除了…除了信王世子!信王世子時常來找小姐…”她刻意隱瞞了蘇沉來的時間,就怕有人借此說小姐不知廉恥,“一般在晚飯后,可是小姐不讓說,奴婢想著小姐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信王世子?!”傅戈一腳踹上傅一的肩頭,怒不可遏,“小姐如此反常,你們卻知而不報!信王世子大過天嗎?!”
桃若和花菱抖得跟個篩子一樣,就怕也會被一腳踢得吐血。
傅戈正要讓傅均拿鞭子來,院墻外突然飛身進來一個人,白色的衣袍,白玉冠發(fā),竟無視了院子里的所有人,直直的沖著后面的房間而去。
傅均好眼力,認出那就是罪魁禍首。
他渾身氣勢一變,從傅一身邊取了劍,也跟著飛身而去,嚴嚴實實的擋在房間外面。
“蘇沉!你還敢橫沖直撞!”
哪知道蘇沉根本沒有要減速停下來的打算,直接撞上他然后破門而入,速度一點沒減且用勁極大,門被撞破了倒下來砸在蘇沉身上,他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雙眼睛急切的尋找著里面某個人。
傅均當下也下了狠心,拿著劍出手,招招不留情,誓要把人逼出房間。
蘇沉一心只顧著進去見人,根本不還手,衣裳袍袖直接被割斷了一截,受傷也很快就被傅均劃了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出來。
轉眼人就進去了,傅均捏著一截破布氣得眼睛泛紅。
里面的盛溫情聽到動靜,在蘇沉進去的那一刻就張開了雙臂擋在床前,眼睛浮腫還帶著淚。
“世子!你這是何意?!不把我丞相府,鎮(zhèn)南將軍府放在眼里了嗎?!”
蘇沉紅著眼推開她,扣住床上人兒的手,然后整個人覆上去,緊緊的抱住她。
盛溫情和傅均傅戈都愣住了。
蘇沉的白玉冠亂了,低頭抱著傅眠的時候,長發(fā)就鋪散在她身上。那滑落在床沿的頭發(fā),隨著蘇沉的動作顫抖著。
“阿眠——”
可是傅眠毫無動靜,慘白著臉色任由他抱得多緊也沒有一絲反抗的動作。
蘇沉怕極了,把她整個人抱進懷里,額頭抵著額頭,猩紅的眼睛里大顆大顆的淚往下掉,還是舍不得閉眼。他神情恍惚又固執(zhí),看向傅眠的時候眼里柔光萬丈,但是傅均來搶人的時候,他就如同狼獸一般,眼神駭人,表情猙獰可怕。
盛溫情完全就是呆愣的,自家女兒何時與這信王世子…
傅戈覺得這一幕刺眼得緊,正要上前教訓蘇沉一頓,卻被盛溫情拉住了手。
“世子有些不正常,你沒發(fā)現(xiàn)嗎?”
傅戈當然發(fā)現(xiàn)了,但是這一切都不是那崽子占他閨女便宜的借口!
“均兒!”盛溫情喊停了傅均,眼神示意他們父子倆冷靜一下。
然后她正了正神色,對著蘇沉說:“世子,眠兒可能會不舒服,你應該把她放下,待會兒我要喂她喝藥了?!?p> 蘇沉搖頭,死死的圈住傅眠,喘氣聲和哽咽聲都顯得倉皇無措,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盛溫情正要厲聲再說一遍,外面傅一來報,
“大人!夫人!信王世子的暗衛(wèi)帶來了良神醫(yī)!”
盛溫情睜大眼睛,高聲道:“帶進來!”
良神醫(yī)可以說是當今兩位御醫(yī)的師傅,不喜世家爭斗,常年云游在外。但是他和信王妃有些交情,信王妃去世后,他偶爾回來京城會去信王府小住。
良一介剛走進內室,就被一屋子人的熱切眼神給驚到了,特別是蘇沉,就一直盯著他不動,那眼神沉沉的,茫然又狠戾,嚇得良一介腳步都頓了一下。
這小子的樣子…倒是和當年他娘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良一介也不介意兩人緊抱著,專心的搭了脈,翻眼皮看嘴唇,隔著手帕測了測體溫,最后對著一屋子伸長了脖子的人點點頭,
“有救?!?p> ——
“傅丞相終于能安心上次朝了!前兩日心不在焉的,好的壞的事兒他都只說一句:大家的意思都不錯。謝丞相那是眼睛眉毛都不對了!”
“可不是?!聽說還是在外云游的良神醫(yī)剛好在信王府,這才趕過去救的人!”
“良神醫(yī)幾時這么好請了?”
“聽說啊,是信王世子的功勞!”
蔣倜下朝后,面無表情走得飛快,好似想把這些消息遠遠甩在身后。出了宮門,他心里煩悶不想回府,直接朝著觀瀾樓去。
因為心里有事,走路不甚小心,在大道的成衣鋪子外撞上了人。
他還沒反應過來,被撞到的人就輕聲喊了句,“蔣公子?!?p> 蔣倜低頭一看,是鎮(zhèn)北將軍嫡長子的未婚妻,左丞相的嫡女謝淳。哦,也就是他的未婚妻。
謝淳抬頭羞怯的看著他時,蔣倜心里突然覺得,同是丞相嫡女,還真的相去甚遠。
從成衣鋪子里出來,是個人都知道站在旁邊上馬車,結果謝淳倒是“別出心裁”,直直的朝著馬路中間的他撞上來。
“蔣公子?”
蔣倜淡然的移開視線,“不好意思,撞到你了?!?p> 謝淳臉上飄紅,面紗戴著和沒戴一樣,將遮未遮的。
“無事。但是蔣公子走路也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事?”
蔣倜盯著她頭上的白玉簪出神,聞言還是搖頭,并且后退一步,“并無。既然謝小姐無事,在下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p> 然后面不改色繼續(xù)心不在焉的走路。
謝淳有些羞赧,站在原地委屈的攪著手帕,埋怨他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