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江離的眼光從窗外的風(fēng)景移了回來。
姜喬聳了聳肩,認真地辨別前方的路標(biāo),說道:“對啊,我清清楚楚地看著有人,可是那教堂的門有個大石鎖扣著,所以我就在窗戶那看了幾眼,不過,那人影很快就不見了。。。哎,到了。。。師傅下車?!?p> 兩人匆匆下了車,姜喬憑著僅有的一點印象,拉著江離提著行李,從公路旁一條不起眼的小土路往里走,沒走半小時,姜喬就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認錯路了。
因為舅舅的異常,姜喬內(nèi)心一直刻意不想打電話給舅舅幫忙,但現(xiàn)在看來,靠她自己看來已經(jīng)沒辦法找到外婆家的路了。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原路返回,重新回到公路邊上。姜喬正準(zhǔn)備打電話給舅舅,看到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男孩,騎著一輛酷炫的山地摩托車,就要往她們剛剛走過的小路里開。
姜喬記得這個男孩子,那是外婆鄰居家的小朋友,當(dāng)時她和媽媽來的時候,就是這孩子帶著她上山采蕨菜時發(fā)現(xiàn)的教堂。
“小。。。小。。。小林,哎,小林,等一下,哎。。?!?p> 話到嘴邊,姜喬才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把著男孩子的名字給忘了,磕磕巴巴地張了半天嘴,眼看那孩子就要不見了蹤跡,情急之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往他的方向砸。
這才終于引起了那孩子的注意,他停下摩托車,狐疑地看著后面:“你叫我?我不叫小林?你是誰啊?你干嘛扔我車?”
姜喬行李都來不及提,急忙跑過去,指著自己說道:“你。。你不認得我啦,我外婆家和你是鄰居,兩年前,你還帶我上山挖蕨菜呢。”
“小喬姐姐。。。姐,我叫阿樂,你又記錯我的名字啦,真受不了你,笨死了?!卑贩朔籽?,把摩托車熄了火。
“哈哈哈,我。。。我給忘了嘛,我平常記憶可好了,不知道為什么,在外婆家腦子老是一片混亂。我記不住回村子的路了,還好我碰上你,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辦呢?!苯獑滩缓靡馑嫉匦α诵?,招招手讓江離趕快過來。
“啊,我今天看你舅舅騎著車出門呢,他不是來接你的啊?!卑反蛄恐髦R的江離,眼里充滿了好奇:“你是小喬姐姐的男朋友?”
姜喬在旁邊翻著白眼,她真算是被江離打敗了,這位少爺竟然只有人過來了,完全無視自己和他的兩大箱行李,“什么男朋友,別胡說,這是朋友啦。”邊說著,邊自己動身把行李提了過來。
阿樂下車幫姜喬把行李綁在車上,癟癟嘴說道:“我才不信呢,你會把這么帥的男人當(dāng)成朋友。來,跟我走。”
“靠,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說我舅舅今兒出村子了?”姜喬和江離跟著阿樂的摩托車后面進了山。
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同公路的地方確實不多,姜喬外婆家所在的桑泥坊村就是其中一個。這和村子的地理環(huán)境有很大的關(guān)系,這個村子位于南青鎮(zhèn)的西北部,村子建在半山腰的一處平地上,整個村子不過百戶人家。要想到著村子里去,必須翻過一整座還未開發(fā)過的大山。
姜喬是不敢坐這個山地摩托車的,也不敢拿江離的命開玩笑,別看阿樂是騎著摩托車進山,但那山路其實非常陡峭,說是山路,其實就是人走得多的一條充滿石塊的土路。摩托車在上面行駛,經(jīng)常是開足馬力騰空飛躍的,要是有個不小心,就會直接滾下山去。
“唉,村子里這么有錢,為啥不修個好點的路進村啊,我的媽呀,這都什么路啊?!?p> 這山上的密林還是一副原始森林的模樣,樹林間常常有各種小動物出沒,甚至還能看到野生的小鹿。而路邊的各種藤蔓植物使得前行尤其費勁,姜喬沒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更別提江離了,臉色發(fā)青,腳步蹣跚,眼看著好像隨時都會倒地。
“還不是你舅舅,我們村長不讓修,說要是修了路,對我們村子的風(fēng)水不好?!卑诽匾夥怕俣?,照顧后面兩個拖油瓶。
“我去,都二十一世紀了,江離是風(fēng)水師,到時候讓他看看我們村子的風(fēng)水怎么建個路就不好了。對了,阿樂,我外婆怎么樣了,你有見到我媽嗎?”
“阿姆啊,聽我阿媽說還在昏迷,不過我之前有見過卜姨,后來沒注意了?!卑沸⌒∧昙o,但是車技已經(jīng)十分老道,輕車熟路地在前面帶路。
“哦~哎,你還沒有上學(xué)啊?!?p> “莫拉,我阿媽說上學(xué)沒用。。。”
“不上學(xué)不行啦。。。”
。。。。。。
一路上,姜喬和阿樂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江離卻始終不吭聲。一開始,姜喬也沒在意,無意中一個回頭,發(fā)現(xiàn)江離神色凝重,難得的眉頭緊鎖,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不會是老媽出了什么事吧。
她放慢腳步,悄悄地退到江離的身旁,輕聲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會是我媽有事吧?!?p> 江離看了看上山的路,又看了看漸漸起霧的四周,說道:“這里有蹊蹺,本來是個地靈人杰的好地方,但是越走怨氣越重,這里以前死過很多人。”
“啥?怎么可能?”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江離的本事姜喬是清楚的,這下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腦海里忍不住出現(xiàn)行尸走肉的畫面。頓時連聊天的心情都沒有了,她看著漸漸被迷霧遮住的四周,總覺得從那灰蒙蒙的霧氣中會突然竄出什么奇怪的東西。
“沒事,我們這只要到了夏天,山里的水氣出不去,就會起霧?!毕袷强闯隽私獑毯徒x的緊張,阿樂解釋道。
待姜喬和江離終于到達村子里時,兩人早已腰酸背痛,姜喬納悶地想著,怎么外婆家的路這么難走,自己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以前我是怎么走過來的啊。
“那不是村長嗎?”阿樂突然拍了拍姜喬的胳膊,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姜喬正喘著氣呢,抬眼一看,村子口的還真是舅舅,正想跑過去打招呼,突然發(fā)現(xiàn)他旁邊的胖子有些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王道長嘛。
那王道長穿著一身黃色的道服,一只手撫著他標(biāo)志性的山羊胡,身后還跟著那個前臺小姐姐——他的女兒。
這個王道長怎么也在這?
姜喬留了個心眼,不出聲,悄悄地跟上去,就聽見舅舅說道:“。。。還請王道長按照老規(guī)矩,給我母親找個風(fēng)水寶地下葬?!?p> “舅舅,外婆還沒死呢,干嘛找地下葬!”姜喬聽到這話,忍不住出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