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靜靜伏靠在一棵古木之上,身形掩映在繁茂的樹影中。
也不知是鬼是妖,只見它頭上長狼耳,身后有狼尾,口長獠牙,雙瞳發(fā)出滲人的綠光,兇煞如地獄惡鬼。
它有著與人相同的身形,身上臉上爬滿了綠色的暗紋。
四爪如尖利的刀刃,幽幽透著寒光。
此時此刻,它呼吸粗重,氣息紊亂,顯然身體正承受著著某種煎熬,正被它強(qiáng)行壓制。
林惜避開紙人,磕磕碰碰的走到樹下,伸手扶住樹干,一邊喘氣,一邊瞇著眼睛四處察看,思量著或許可以爬到樹上,將就一夜。
反正紙人來了她也不怕不是?
她的動靜,驚動了樹上的邪怪。
它聞到了生人的氣息,憑著敏銳的嗅覺,它一下就分晰出少女的骨齡,不過十六七年,還很稚嫩,吃起來口感不會太好。
不過,此時此刻,它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
非鬼非妖,只是個生人,所以,應(yīng)該不是艷鬼的耳目,那么……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行動比思想更迅速,它的雙眼仿佛兩道光速,直向林惜射去。
林惜感到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頭頂上撲來。
下一刻就被撲倒在地,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這下更看不清了。
邪怪受欲望支配,將她撲倒后,利爪一劃。
林惜睜眼便看見天空飄來五道光。
衣服被割裂出五條縫。
林惜伸手捂胸:“臥槽!大俠饒命!有話好好說!”
邪怪被她這一吼,好像清醒了一些,它定定的看了林惜一眼。
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只因?yàn)樵诤诎抵卸嗫戳四阋谎?,我就再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好丑!”
兩人異口同聲。
邪怪愣愣的,一臉痛苦的表情,好像被撲倒的那個人是它。
它一下去,林惜立馬坐起來,雙手依舊死死捂著胸口,那表情,那動作,硬生生把飛機(jī)場捂出了D罩杯的既視感。
林惜皺眉,瞇著眼睛瞪它。
黑暗中看不清它的模樣,只看到頭頂有兩個尖耳朵,一雙發(fā)著綠光的眼睛,以及又尖又長的獠牙,還有那高大威猛的身形。
話說回來,它,會不會吃人???
林惜全身寒毛倒豎,不動生色的往后挪了挪。
突然,邪怪“呃”的一聲,好像極其惡心的樣子,它雙手揪住自己的頭發(fā),痛苦的低喃:“竟然是個丑八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好惡心,好想吐……”
“哇”一聲,它真的吐了。
吐完后,瞥了林惜一眼,“好丑!”它說,然后又吐了。
“丑死了……好可怕!我竟然碰了個丑八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它慌慌張張,手足無措,使勁揪著自已的頭發(fā)。
林惜怒了,湊過去:“喂喂!你夠了啊!說一兩句也就算了,你這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邪怪見林惜湊過來,嚇的手忙腳亂連退數(shù)米遠(yuǎn),伸出雙手擋住臉,虛弱的喊:“別!別過來!”
林惜看著眼前威武雄壯的邪怪,用那兩只長著利爪的雙手捂住臉的凄慘形象。
莫名覺得詭異之極,這情景,倒是活像她把它給強(qiáng)了一樣。
這虛弱的粗獷聲線,這顫抖的威猛身板。
林惜突然在兩種相反的特質(zhì)中找到了詭異的平衡。
此時此刻,她突然瞬間就理解了甲方爸爸所提的那些要求,真特么的太符合了!
林惜母性泛濫,伸手摸摸它的耳朵:“乖孩子,不哭……”
“別!碰!我!”
邪怪艱難的說出三個字,然后……
吐的更厲害了。
它又往后挪了挪,離林惜更遠(yuǎn)了些。
林惜:“……”
“找到了,快稟報鬼主。”
咦?這機(jī)械冷漠的聲音,似曾相識啊!
林惜抬頭,果然看見一群缺胳膊斷腿的紅衣少女往這邊急速飛來。
真是身殘志堅(jiān)??!
都損壞成這樣了,還沒完沒了的。
邪怪終于不吐了,靠在樹干上,雙目綠幽幽的,雙手平放在地上,十只利爪閃著寒光。
林惜拍拍胸口,大義凜然道:“放心,我自己闖的禍,跪著也會處理完的。絕對不會牽連你,你就放心吧!”
別說回話,邪怪連個眼神都懶的給她。
紅衣少女們看到林惜,硬生生在空中來了個急剎車。
齊齊站在離林惜兩米遠(yuǎn)的地方,與她對峙。
林惜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诩埲藗兠媲啊?p> 她們不動,她也不動。
徒然,其中一個紅衣少女說道:“站?。 ?p> 林惜一臉懵:“我這不是站著呢嗎?喊什么喊?”
紙人們不和她扯,忽然一擁而上。
林惜嘆氣。
又來了又來了。
有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做紙人的覺悟?。?p> 早告訴你們離生人遠(yuǎn)一點(diǎn)遠(yuǎn)一點(diǎn),你們就不聽。
雞蛋碰石頭,紙人打生人。
搞笑!
“吶我告訴你們啊,我眼神不太好,要是撕破了臉皮可別怪我啊!”
反正臉皮也早撕破了。
反正是紙人,林惜沒有一點(diǎn)罪惡感。
來一個撕一個,來一對撕一雙。
不過十幾分鐘,幾十個紙人就變成了一堆爛紙,堆在地上。
林惜拍拍手,轉(zhuǎn)頭對身后道:“怎么樣?我就說不會連累你……的……”
臥槽。
跑了?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