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笛?!”
“怎么了?”
眾少年疑惑著,看向了傳出笛聲的驛站二樓處…而后,緊接著:
砰!
忽聞一道撞響聲,便是一道人影撞破驛站房頂、瓦片沖散、橫飛到了四處…而那人直沖出來,落在了后段的正脊上,其一身的穿著打扮與適才的黑翳玿相差不大,皆戴著斗笠、披著頭蓬…
南麟劍與上河劍,一左一右掛在他的腰間。
那人皺紋縱橫交錯、五官陰戾兇煞的面相,少年們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原先、三皇子黑翳玦身邊的那位管家跟班——莊昌喆!
此時,那桿二尺長的碧玉鶯歌笛也正被他雙手執(zhí)拿著、橫在嘴邊!
“你是…那個管家老頭!”
武浩見到,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憤怒,“那天水牢塌陷…居然沒有將你砸死!你!”
莊昌喆冷漠的看著他,只繼續(xù)吹奏著手中鶯歌笛,笛孔中發(fā)出詭異的鳴響…
“這家伙居然…還會吹鶯歌笛?”
王伊寧當(dāng)即看向韓梅去,“阿梅,鶯歌笛是只有韓老家主能吹嗎?或者說,到外人手中吹響了,會發(fā)生什么?”
“我、我不知道…”
韓梅此刻見到這一幕,心中已是慌亂了起來…
自打她有記憶起,鶯歌笛就從未離開過父親手中。哪怕是她伸手去討要,甚至是去偷、去搶,也都從未要到過。
鶯歌笛到了外人手上,而那人還會吹笛?將會如何?
……
過了一陣,在場少年們頓時是愈發(fā)感到奇怪。
然而在他們當(dāng)中,卻有人已聽出了玄機:
“這…不好!”
張南浩緊緊注視著正脊上吹笛的莊昌喆,兩耳聆聽著間、很快便聽出了蹊蹺來,登時轉(zhuǎn)看向秦蕙、激動地叫道,“秦小姐!快!”而他這般異常的反應(yīng),頓時即引起了周圍所有伙伴們的注意。
秦蕙都被他嚇了一跳:“什、什么…”
“快將兩只異獸收回!”
“?。繛槭病?p> “別問為什么了,快!”
張南浩這邊叫完,當(dāng)即又轉(zhuǎn)過頭、看向其余的伙伴們,“大家快看住何前輩與三皇子!快呀!”
這時,人群當(dāng)中的王伊寧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持著槊一把即沖回了后方去,然而這時,還未待他趕到、其余眾少年也僅才來得及回頭之際,接下來眾人之所見,便著實震驚到了他們:
只見正趴在帝王鱷背上、手腳腕部被鎖緊鐵鐐的何婉霄與黑翳玦,此刻竟詭異的彈坐了起來,兩眼雖睜了開來、如未瞑目的死人般空瞪著前方——
“什么?!”
這一刻,不止是眾少年,就連仍坐在桌前的呂千鈞都迅速抓起青蓮劍、迅速后跳了開去,回到了少年們身邊、能完整觀察到前方驛站情況與一旁桌邊黑翳玿的位置…
然而,這還沒完:
緊接著,只聞又傳出砰砰兩聲,何婉霄與黑翳玦竟同時伸展開了四肢來,硬生生掙脫了鎖著他們的鐵鐐,動作僵硬、但似乎力道不小!
與此同時,莊昌喆也放下了鶯歌笛、將之收回了衽內(nèi)。
“這…怎么回事?!”
王伊寧見狀都大驚,“他們不是…中了我的血毒嗎?怎么還能…”
“沒用!這招對昏死者一樣有效!”
張南浩連連搖頭著開口道,“這招是專用于迷人心智、將其控制的樂曲,我聽出來了?,F(xiàn)在,他們多半會在笛音的控制下,反過來與我們一戰(zhàn)!”
聽到張南浩的解釋,少年們心中登時是震驚不已。
“看不出呀!小子!”
莊昌喆高聲道,“不愧是張北寰之孫,這你都聽得出來呢!”
此刻,在場眾人都已無暇再理會他,都轉(zhuǎn)過了身去、聚精會神的看向了大額背上,掙脫了鐵鐐、被笛音控制了的何婉霄與黑翳玦去。
“哼…與其收回,不如殊死一戰(zhàn)!”
這時,只見秦蕙當(dāng)即雙掌合十,運功發(fā)力,頓時,便見那五丈長的巨鱷趴在平原地上、直接來了個原地大翻身,嗖地一聲,便將何婉霄與黑翳玦甩飛了出去,
砰!
二人被重重地砸到驛站后墻上,接著又滑落了下來、趴倒在地。
“大家小心,先不要動。”
呂千鈞謹慎提示道,“不要忘了,他們二人是我們的人質(zhì)以及人證,是不能傷著的…此戰(zhàn)我們要殺的,還是那黑翳玿、還有這管家老頭兩個?!?p> 聽到呂前輩的警醒,眾少年只得忍住、沒有趁此沖上去對二人出手。
“黑翳玿,你小子這次玩的是什么路子?!”
片刻后,呂千鈞轉(zhuǎn)看向黑翳玿、厲喝一聲問道。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黑翳玿仍在原處坐得泰然自若,臉上卻是一副微笑。
隨后,就在這時: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驛站后院、那被笛音‘喚醒’的二人時,卻見這一重砸、完全沒有傷到那二人!
而此時,只見趴在地上的二人,再次如先前一般,動作僵硬的爬起、并站直了身來,轉(zhuǎn)看向眾少年去…
面無表情,動作僵硬,氣息平穩(wěn)如一潭死水,但卻不斷向眾人邁著步子走來…
此時二人的狀態(tài),實在看得令人驚駭萬分、脊背發(fā)涼!
“果然,這家伙不打算一打九?!?p> 呂千鈞來到眾少年前邊,唰的一聲,也拔出了手中的青蓮劍來、同時說道,“他正是算準了我們會帶上這兩個作為人質(zhì)這一點,只拉著個莊昌喆,而后憑著鶯歌笛,就能湊出四個人來…阻截我們!”
“沒辦法,爹。”
呂白答道,“這是我們情報缺失,別說是不知這老管家會音波功了,我們光是連他還活著、都不知道…”
“呵,無所謂了?!?p> 呂千鈞輕嗤一聲罷,這時,八少年已皆圍聚在了他身邊、手中攥緊了各自的兵器,聽候命令。
“既然這是最后一戰(zhàn),那不如就來打個痛快吧。殺了你黑翳玿,就當(dāng)是為我?guī)孜话她埥苄值軋蟪穑伯?dāng)是我‘青蓮劍’呂千鈞…再一次為天下警惡懲奸、行俠仗義吧!——”
呂千鈞握緊青蓮劍,很快,劍上便已是盈滿青光。
砰!
與此同時,驛站旁的黑翳玿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將桌上的飛光劍拔出鞘來,稍一用內(nèi)力,那飛光劍便亮起刺眼白光,完全蓋過了青蓮劍之光。
“那很可惜,這是你最后一次了!”
黑翳玿嗤笑著厲喝道,“呂千鈞!世事實在難料,想不到這才過幾年,‘陰陽八龍杰’居然就只剩你一個可抓了!等本王殺了你后,你們的傳說,就要永遠在這江湖上消失了!”
呂千鈞沒有回應(yīng),只全神貫注地盯著黑翳玿。
莊昌喆這時則是從驛站頂樓躍下,落到地面,而后走來到了何婉霄、黑翳玦二人身邊,分別將南麟劍與上河劍拿出,交到二人手上。
此刻,正如活死人般的二人接過劍后,竟也動得握住、能使劍法,且還能運用自己的內(nèi)力…
看來這一招,確實可怕!
接著,雙方開始默契的互相移動,不論是人、是獸、還是活死人,都站到了與自己敵人相對的那一邊。
呂千鈞這邊,是有他與王伊寧領(lǐng)頭,帝王鱷與尖角兕在旁,武浩、呂白、勞仁關(guān)、安雅、韓梅、秦蕙六人在后。
秦蕙也在這時再發(fā)動馭獸術(shù)、將直走猩‘泡泡’召了出來,讓體型最為高大的它來負責(zé)保護無法戰(zhàn)斗的張南浩。
而黑翳玿那邊,則是他與莊昌喆站在后方,被控制了的何婉霄與黑翳玦在前陣,四人站作兩排。
“聽好了,小的們,計劃很簡單?!?p> 呂千鈞吩咐道,“只需殺了那管家,婉霄與黑翳玦便會回到昏死狀態(tài)。所以,他就由我來全力強闖而殺之,而此時,另三人就會為了保護他、而來阻止我,所以…我們只需互為掩護,先殺那管家即可!不過還要注意,還是不可傷到婉霄與黑翳玦,可否明白?”
“明白!”
除張南浩外的七少年齊聲以應(yīng)。
“好…那就來吧。”
呂千鈞念畢,隨即右手持劍、左手捻指,兩眼一閉、一睜,頓時,銳利到模糊了周圍光影的青色劍氣凝聚在了青蓮劍刃周圍,“青龍云屏!”
這時,黑翳玿則學(xué)起了呂千鈞來:
“白虎星降!”
只見相同的動作落畢,黑翳玿手中所持的飛光劍、發(fā)出了比青蓮劍刺眼得多的白光來,就與前夜在王府水牢之戰(zhàn)時一樣。
與此同時,被控制中的何婉霄竟與動用內(nèi)力,在她手中南麟劍上施造出了一團火焰環(huán)繞周圍。
盡管她沒有開口喊出來,但在場幾位高手能認出,這正是她的‘朱雀振翅’。
而黑翳玦則似是不會使水象道術(shù),故而上河劍在他手中,除堅硬一些外、或與凡鐵無異。
遂是此時,三位拿著八龍杰之劍的高手,皆爆發(fā)出了雄渾而厚重的內(nèi)力,看著彼方的敵人,做好了隨時開戰(zhàn)的準備:
終于…
“好…最后一戰(zhàn),上吧!——”
話音剛落,便見由呂千鈞及王伊寧二人領(lǐng)頭,武、呂、勞、安、韓、秦六人在后,八人就此一齊朝著面前、數(shù)丈外的四人沖了過去!
而那四人也紛紛緊握兵器,沖了過來!
……
戰(zhàn)斗伊始,體型最為龐大的帝王鱷與尖角兕沖在了最前頭,昨夜的水牢空間對它們而言、實在太過狹窄,根本無法全力發(fā)揮。
而來到了平原上,幾乎可說,這里已是他們的領(lǐng)地了!
心中滿懷著對黑翳玿的仇恨,兩只異獸睜著血紅色的眼瞳,沖在了最前陣,接著,便見先是巨鱷張開大嘴,而后是尖角兕微垂下頭、頂著尖角,兩只異獸皆朝著迎面的四人當(dāng)面撲沖而去——
而黑翳玿與莊昌喆見狀,便皆立即剎住了步子、由何婉霄與黑翳玦替他們沖在前陣,抵擋二獸!
于是,就在這短短一瞬之間:
哄!
只見先是‘朱雀振翅’一招揮出,一道由赤金二色構(gòu)成的火焰金鳳、撲騰著長翼,向著張開血盆大口的巨鱷還擊撲去…可這金鳳灼燒過了帝王鱷全身過后,竟連絲毫的燒痕都未留下、它的甲殼依舊光亮如新!
隨后等來的,便是巨鱷一口咬下!
只見何婉霄雙手持劍、豎劈而下,一劍砍在了巨鱷的鼻頭處,卻又聞是鏘的一聲,依舊是根本劈不動!
在這等情況下,何婉霄只有連忙后退、躲避巨鱷的追咬…
而適才的另一邊,持著上河劍的黑翳玦則是揮劍以抵擋尖角兕的沖撞,卻只聞砰的一聲響:根本不堪一擊!
黑翳玦整個人被一道撞飛到了數(shù)丈開外,上河劍都脫手,掉在了另一端…
見何婉霄對付不得這大鱷,黑翳玿趁她退避之際、換到了前方來,攥著手中飛光劍、便對著大鱷連連刺去——
然而,及時趕到的九人、卻不會令他得逞:
“好機會!”
只見王伊寧最先踏著巨鱷的寬大背部趕到,使出他那一招‘金蛟破?!?,一招百斤巨槊的猛擲攻擊、再混合他的五行內(nèi)力,遠比細小劍尖的掃撓要威猛得多!黑翳玿見了這一招,驚得是眉頭都瞬間蹙起:
這一招,他根本不敢硬接,只因怕是要擋的話,不僅自己可能擋不住、受到嚴重內(nèi)傷,飛光劍都要損毀!
因此,他只得也迅速后跳開來躲避——
轟!
只聞一聲巨響,即便只是槊不離手的輕版‘金蛟破?!?,都在這平原地上瞬間炸出了一個近丈方圓、二尺余深的土坑,沙土爆散、煙塵頓起…
“這小子!”
這照面第一波交擊就被連連逼退、黑翳玿心中是萬分不甘。本有話欲講,然而對方卻根本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
嘩!
緊接著,站在巨鱷背上的王伊寧便舉著大槊、與巨鱷一道穿出煙塵,突刺過來——
“王伊寧…你成長得如此之快,又是我黑翳玿的敵人?!?p> “看來…我也必須得將你除去了!”
黑翳玿心想著,手中利劍隨即再一揮,頓時,只聞嘩的一聲,銀白色的光霧瞬間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頭通體白色、有著黑條紋的,近一丈之長的猛虎!眨眼不到的片刻,便直接成形,而后咆哮著撲向王伊寧而去…
然而,只見又在這時:
嗖的一聲,王伊寧的背后,一道人影繞到了前方來,手中持著一柄發(fā)著青光的劍,正面沖向猛虎去,而后…
嘩!
呂千鈞只青蓮劍一斬,便見一道碧青色的劍氣飛出,迎面穿過了那白虎的身軀,尚在半空中時、便將那白虎完全炸碎!化作了零星的光點…
“什么?!”
黑翳玿驚詫之際,青蓮劍氣還未消散、繼續(xù)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