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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搖晃

第五章 現(xiàn)實 是 折磨人的 (1)

花朵搖晃 陳緒安 1931 2018-12-27 05:20:15

  在醫(yī)院醒來之后的季平安始終一言不發(fā),他沉默如雕塑,如一棵樹,如無言的天空,任誰也無法同他說上一句話,若是逼的急了,他只說一句:“我想死,你們不要管我”,然后再也不說一個字,就是連馮滿超他也不理不睬,他明顯的將馮滿超當做了空氣,馮滿超跟他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他只是不開口。

  季平安不僅拒絕跟任何人說話,他還拒絕吃飯,勸的急了他也只是一句:“我想死,你們不要管我”,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而崩潰。無奈之下,馮滿超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欺人之身,馮滿超從季平安不吃飯的第二天也拒絕吃任何東西,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季平安無法再堅持下去了,他嘆息道:“馮滿超,你這是何苦呢,我是一心向死,你為我這樣做值得么”,馮滿超回答說:“值不值得的我沒有想過,一想到我最好的朋友都不想活了,我就覺得活著也沒什么意思,要活咱就一塊活吧,要死咱也一塊死”,這下輪到季平安崩潰了,他沒料到馮滿超如此倔強,他也因為馮滿超的話留下了眼淚,第五天的時候季平安終于開始吃飯了。

  出院之后馮滿超對季平安說:“平安,我理解你心里的痛苦,然而我們不能讓這痛苦擊倒了我們,許多人承受著比你更多的痛苦,他們依然選擇了堅強的活著,并且活出了絢麗多彩的人生,因此你得好好活著,不為別人,你忍心讓你母親難過么,你媽媽為你的事經(jīng)常流眼淚,還有你的爸爸,你看他最近都瘦了好多,在這個世間,我們不僅僅是為自己活著,我們還得為自己的親人好好活著,還有更為重要的,你不是還有夢想么,只有好好活著你才能讓夢想生根發(fā)芽,直至最終實現(xiàn),季平安,你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著你垮掉,我得陪著你,得監(jiān)視著你,決不能讓你做傻事?!?p>  季平安說:“在那暗河里我是真的想死,我想讓自己死在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的地方,但是在最后的關(guān)頭我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想到了我的媽媽、爸爸,還有你,我就突然對這人世還有了一絲留戀,然后迷迷糊糊中我就感覺自己抓住了一個什么東西,是那塊木頭挽救了我的性命。馮滿超,我為我之前幼稚的行為向你道歉,此后我所想的應該是如何好好的活著,謝謝你,馮滿超”,說完季平安緊緊的握住了馮滿超的手,他的眼里泛著淚花,馮滿超的眼里也有淚光閃動。

  在一個有著晚霞的黃昏,教室里僅剩了季平安與馮滿超兩個人,有微風從教室的窗戶吹進,他們吹動著兩個少年的紅領(lǐng)巾,兩個少年的臉充滿了朝氣。

  “平安,我背著你下樓吧”,馮滿超對季平安說,那時他們已經(jīng)做完了老師布置的作業(yè)。

  “哦、、、、、、等會兒吧,我有事情對你說”,季平安從窗外收回目光,他看到在窗外的樹上有兩支好看的鳥兒振翅飛走了,他不知道它們是情侶還是兄弟姐妹,在那一刻孤獨又襲擊了他,他在心里想能夠有人陪伴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拔覀冏霭莅炎有值馨伞?,季平安考慮了片刻之后說。

  “什么”,馮滿超一下子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們做結(jié)拜兄弟吧,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兄弟”,季平安回答說。

  “好呀,我也有此意”,馮滿超高興的說。

  沒有祠堂,沒有關(guān)公神像,沒有三牲祭品,沒有金蘭譜,但有兩顆火熱的心。

  “其他什么的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酒吧,我可是看電視、電影里只要兄弟結(jié)拜都是要喝酒的”,馮滿超說。

  “我家里有酒,我爸就藏了一瓶好酒,背著我媽的時候他時常會喝上一口,我知道藏在哪里,要不我回去拿來”,季平安說。

  “算了吧,你行動不太方便,我到咱學校的商店給咱買點酒吧”,馮滿超說,說完他就走出教室,下了樓。

  來到商店,馮滿超說:“許大爺,你賣我瓶酒吧”,馮滿超說完掏出身上的零用錢準備遞給許大爺。許大爺在學校開商店已經(jīng)好多年了,他慈眉善目,對每個孩子都很好。

  “你這孩子買酒干什么呀”,許大爺提高了警惕,他認出這孩子是四年級的馮滿超。

  “我爸說他想喝酒就讓我來買了”,馮滿超臨時編了個理由。

  “我看不對吧,你家又沒在這,你家對面不是有商店么,你爸要買酒也會在那里買吧,怎么可能讓你在這里買,這不是舍近求遠么”,許大爺一下子就揭穿了馮滿超的謊言。

  “許大爺,你不賣給我酒,那賣給我瓶料酒總可以吧,我媽還等著讓我拿回家炒菜呢”,馮滿超又心生一計。

  “好吧,就讓我給你拿一瓶”,許大爺說完就給馮滿超取了瓶料酒,他雖然知道馮滿超還是沒有說實話,但他知道再怎么瞎胡鬧料酒也是安全的,不至于讓孩子喝醉了,不會出什么事。

  馮滿超將料酒偷偷的藏在衣服里面拿進了教室,然后兩個少年開始了他們歃血為盟的儀式。

  馮滿超和季平安共同跪倒在地,同聲說道:“蒼天在上,大地為證,今日馮滿超和季平安結(jié)為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后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禍福相依,患難相扶”,之后馮滿超說:“平安,你年紀稍微比我大,以后你就是哥哥了”,季平安說:“馮滿超,以后你就是弟弟了”,說完這些之后兩人喝完了那瓶料酒,兩個少年的臉變得微紅。那個下午成為了他們終生銘記的日子。

陳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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