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飛車
二次元的紙片人和三次元的真人,其實有不少差距。
不過,在廣川仁美歉意的朝白樹點點頭,拉著朋友越過他前去排隊時,白樹還是很快通過她的裝束,確定了她就是原世界線里提到的那個人。
——發(fā)箍,短裙,及腰長發(fā)加上小披肩,最關鍵的,還是她脖頸上掛著的一串珍珠項鏈。
那串珍珠飽滿圓潤,漂亮歸漂亮,但有些過于華美了,跟她今天清爽利落的服飾很不搭。
白樹把本子往懷里一揣,默默跟過去排在她身后,看著眼前呼嘯而過的云霄飛車,心想案件果然是發(fā)生在今天。
只是……兩個主角跑到哪去了?
……
這家游樂園的云霄飛車,一次能坐8個人,兩人一排,一共四排。
原世界線里,廣川仁美會和她朋友坐在第一排,第二排是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再往后,則是被害人和他的女友。
白樹此刻排進隊里,取代的是工藤新一的位置。
他對破案其實沒什么熱忱,但作為一個負責的死神,回收工作一定要做好,離案發(fā)現(xiàn)場越近,收到的魂越熱乎。
站定后轉(zhuǎn)頭一看,果然正有兩人摟摟抱抱而來。
情侶中的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面的兩個妹子,張口跟白樹抱怨,“喂!你害我不能跟朋友們坐一起了!”
這倆人的確跟白樹前面的兩人認識,是個四人小團體。
沒等白樹說話,廣川仁美聞聲回頭,朝情侶們扮了個鬼臉,“這樣不是正好嘛,我們才不想當電燈泡?!?p> “就是!”,挽著她胳膊的眼睛娘嬉笑贊同。
情侶們聞言哈哈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又親到了一起,空氣中頓時滿是狗糧的芬芳。
白樹沒眼看的挪開視線,好在沒過多久,云霄飛車就載著上一班乘客,呼嘯著回到了原點。
輪到他們上車了。
白樹坐在第二排,他前面是廣川仁美,身后是情侶中的男人,而他旁邊的空位,則被后面排隊的一個學生妹補上了。
乘客們坐穩(wěn)后,座位上方的安全卡箍徐徐落下,廣川仁美一邊跟朋友說笑,一邊背過手,假作不經(jīng)意的把包墊到背后。
一分鐘后,死亡列車出發(fā)。
而白樹沒看到的是,在云霄飛車開動的同時,兩個高中生打著呵欠,并行著來到了云霄飛車的排隊處。
工藤新一揉著黑眼圈,沒精打采的指著云霄飛車,跟旁邊的人說,“就玩這個吧,提一提神,我真的好困啊?!?p> 毛利蘭也沒比他好多少,站在原地都快睡著了,她打了個呵欠,偷偷工藤新一身上靠過去,點頭說,“好?!?p> ……
云霄飛車爬過最高點,俯沖而下,在一群人的驚聲尖叫里,一頭鉆進了漆黑的隧道。
當然,“漆黑”是對人類而言的,對穿著人殼的死神來說,有光沒光,對白樹毫無影響,
一滴水從前方飛來,白樹隨意一擋,水撞碎在他手背上。
原本的世界線里,坐在這的工藤新一只感覺到臉上濺了水,卻沒立刻想明白水是哪來的。
白樹心里倒是門清——那滴水,是前排飄來的廣川仁美的眼淚。
這妹子當然不是哭一哭就算了,很快,白樹看到她腰身一扭,利用手包墊出的空隙,悄無聲息的從安全卡箍里鉆了出來,然后她膝立在椅子上,繃緊的小腿勾著卡箍穩(wěn)固身形,上身像繃緊的蛇,朝后方探過來。
她摘下了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兩手撐著它,越過白樹,把它套在了情侶中的男人的脖頸上。
穿起珍珠的線,已經(jīng)被換成了堅固銳利的鋼琴絲,另有一條兩米長鋼絲從項鏈上延伸出去,末端連著一枚鉤子。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生,就這么做出了一副能利用云霄飛車的高速,快速的鍘首的便利道具。
白樹看著她,順帶往后躲了躲,這妹子光顧著殺人,伸展的太開,胸差點蹭他臉上。
廣川仁美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入了別人眼里。
她繼續(xù)按照原計劃,咬牙把鉤子往軌道上一拋,然后迅速退回座位,鉆進安全卡箍,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結束了。
白樹回過頭,隨著嗤一聲悶響,他看到一大片血噴泉似的從無頭尸體的頸部噴出。
幾乎同時,一個魂魄一臉茫然的從尸體上飄了出來。
白樹朝后做了個虛握的動作,魂魄頓時像灰塵遇到吸塵器,嗖一下被他吸過去,抓到了手里。
人死后,魂魄有手臂大小,乍一看還有點萌。
白樹把它拎到眼前掂了掂,來到新世界的第一個魂魄,抓捕成功。
他倒是沒有插手這起案件的想法。
死神眼里的人類,和游戲程序員眼里的NPC一樣,生老病死都是常態(tài),就連“意外”或“枉死”,也是命中注定的。
身為體制內(nèi)員工,在這個小位面里,白樹可以插手很多事,可以改變一些細節(jié),但唯獨不能直接插手人的生死。
比如,他可以讓一個原本會重傷的人免于重傷,但不能讓一個原本因重傷而死的人免于死亡。
順利完成工作,白樹心情略有上揚。
但旁邊的人就沒他這么愜意了。
即使看不見,大量粘稠的血,也足以讓他們意識到不對。
“哇——這是什么?!”
“太暗了,什么都看不見??!”
“怎么了?!”
“……!”
驚疑聲中,云霄飛車沖出隧道。
陽光照亮了列車和血,噴泉似的深紅灼燒在所有人的視網(wǎng)膜上,驚叫聲頓時又拔高了十數(shù)個分貝。
白樹旁邊的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一聲都沒吭,白眼一翻,直接嚇暈了。